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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燕怔住了。
李惠兰身后的执法人员亦是神色一凛,迅速围住楚河将其制服。
叛国罪?
这种事儿可大可小,闹不好是要枪毙的。
这帮执法人员本只是跟随李惠兰而来,并未想过会处理多大的难题。可如今赶鸭子上架,竟盯上一个身负叛国罪的年轻人。不由神经紧绷,生怕出现差池。
唐燕对楚河的过去一知半解,只知其曾任职于白城军区特战队,之后因违抗军令而被革职。有关于他头上戴着的负面帽子,也听说过一二。但不论如何,她无法相信楚河能跟叛国扯上关系。
“李姐。我想您搞错了。”唐燕绷直身躯,神色不善道。“楚河曾是白城军区特战队成员。是最优秀的军人。又岂会叛国?”
她心中颇为不满。找茬整楚河可以理解。像李惠兰这种本身就在司法部门任职的官三代要整谁,分分钟就能捏造几个罪名出来。可她直截了当宣布楚河叛国。未免太过?
这根本是要将楚河往死里整,不死也得脱层皮!
“唐燕。你觉得我污蔑他?”李惠兰改了昵称,脸色冰冷道。
“我只是希望李姐先调查清楚。不要误会好人。”唐燕反驳道。
“好人!?”李惠兰耻笑一声,冷冷道。“好人能在检察院开机密档案?好人能被检察院高度关注?好人能被检察院定性为叛国者?好人?唐燕,你是不是当兵当傻了。分不清是非黑白?”
唐燕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楚河被检察院定性为叛国者?并受到密切关注?
若是这样,唐燕当真不知如何反驳。目光求助般望向楚河,希望他能解释一下。
沉默的楚河冲她笑了笑,说道:“她说的没错。检察院有我的档案,罪名是叛国。只是一直拖着,没人受理。”
“——”唐燕洁白的贝齿轻咬柔唇,颤声道。“我不信!”
他是她的偶像。她不信他会叛国。更加不信他是李惠兰口中的——坏人!
“我也不信你会帮着外人打我小弟!”李惠兰神色冷厉道。“但你做了!”
唐燕哑口无言。小手儿攥着被褥,复杂地望向李惠兰。
“带走!”
李惠兰大手一挥,当先离开病房。
“好好休息。我明儿再来看你。”楚河冲她眨了眨眼。漫不经心离开。
叛国?
明儿来看自己?
唐燕觉得楚河的安抚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平添几分内疚。
若不是李珂的贸然出现,楚河绝不会被这帮人阴。更加不会被下手狠辣的李惠兰定为叛国者。她懊恼的同时大脑旋转,思索着该如何帮助楚河。
可脑海搜刮了一圈,她猛然发现自己认识的有能量的人,李家基本认识。李家不认识的,却起不到什么作用。
苦涩探头,唐燕万分无力。
只是甫抬头,眼帘中映入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忍不住出声:“哥…”
唐飞跟唐燕在同一家医院治疗,他伤势较轻。经过这段日子的治疗,已能下床行走。只是右手还打着石膏,估摸着得等一段日子才能恢复。他站在门口望向无依无靠的妹妹,轻声道:“和李家闹翻了?”
唐燕抿了抿唇,说道:“楚河被李姐带走了。”
“看见了。”唐飞轻轻点头。“听说定性为叛国者?”
“哥,你信吗?”唐燕六神无主地问道。
“不信。”唐飞摇头道。“神兵团没有叛徒。”
“可是——”唐燕垂头沉凝,遂又抬头问道。“现在该怎么办?他打了李珂。李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如今检察院有他叛国档案存在,定然把他往死里整。”
“叛国档案未必能成为李家打压楚河的把柄和理由。”唐飞走近床边,安慰道。“你先别着急,我想想办法。”
唐燕为难地望向唐飞:“哥。如果实在为难就不要勉强。免得爸妈更不喜欢你。”
“怎么会——”唐飞轻轻拍了拍唐燕的脑袋。“我妹暗恋了八年的心上人受难。当哥的怎么能坐视不理?”
唐燕眼圈一红,抱住唐飞道:“哥,你真好…”
唐飞是捡来的。从小没人疼爱不说,还在唐家当牛做马。算得上二十四孝儿子、哥哥。后来因为支持唐燕当兵而激怒养父母。如今若又帮唐燕而得罪李家。势必会被那对从小没将他当儿子看待的养父母恨之入骨。
唐燕心疼这个魁梧刚强,委屈心酸全往肚子里咽,比亲哥还要亲的哥。
“好什么好。”唐飞笑道。“之前在银行,哥什么都帮不上你。”
“因为哥是优秀的军人!”唐燕正色道。“我也和哥一样,要当共和国最优秀的军人!”
略一停顿,唐燕骄傲道:“天知道有个任职于神兵团的哥哥,是多么了不起的事儿。”
“有你这样一个妹妹,也是哥的骄傲。”
……
坐在轿车上的楚河点了一支烟,慢悠悠抽着。后视镜中的李惠兰死死盯着他。似乎很担心他跳车而逃。
“别怕。”楚河微笑道。“我不会逃。”
“你能逃到哪里去?”被看穿心思,李惠兰冷冷质问道。
“那地方太多了。我躲到一个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你总是找不到我。”楚河笑眯眯地说道。
“我就怕你没命离开白城。”李惠兰沉声道。
楚河打了个哈哈,并不理会李惠兰言辞上的威胁。
没命离开?
不是楚河自吹自擂,放眼全球各大森严的禁区。还真没一个地方有百分百把握困住楚河。
他之所以不抗拒,是因为叛国罪可大可小,没定性之前他分分钟没事。若被定罪,那便会万劫不复。再者——他在赌气,他倒要看看那些人究竟有什么法子给自己定性叛国。
付出青春与血汗换来倒打一耙,楚河能隐忍至今已是极限。如今被李惠兰稍加挑拨,憋屈多年的他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轿车驶回检察院,左右执法者将其送入暂时的关押室。李惠兰则是回了办公室,拨打燕京方面。
“喂。”一把老态龙钟的声音响起。
“爷爷。我是惠兰。有个事儿向您请示一下。”李惠兰态度谦卑地说道。
“什么事儿?”对面颇为意外地问道。
这位大孙女素来雷厉风行。平日别说自己,连父母也极少麻烦。如今亲自跑来请示,想必是有至关重要的大事儿。
“小弟被人打了。”李惠兰掷地有声道。
“什么!?”老来得孙子的老人家音量提高几倍。质问道。“怎么回事儿?伤的严重吗?”
“不严重。就是鼻子有点软组织损伤。医生说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李惠兰说道。
“没事就好。”老人家蹙眉问道。“谁打的他?”
口吻看似轻松。实则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
“一名在检察院开了档案的年轻人。不大。看上去似乎才二十出头。”李惠兰详细地汇报。
“什么罪?”老爷子知道关键所在是这里。
“叛国。”李惠兰一字一顿地说道。
“二十岁出头?叛国罪?”老爷子眼中精光一闪,缓缓道。“在检察院放了多久?”
“我看了开档日期。是在三年前。”李惠兰说道。
“那应该是政治牺牲品。有人替他压着。”身为中央委员的老爷子不动声色道。“有什么打算?”
李惠兰眼角浮现一抹上位者才有的磅礴野心,唇角微翘:“爷爷。我在检察院工作也有七八年了。还缺一把火。”
老爷子懂。
没点业绩。往上爬并不容易。哪怕她爷爷已身居中央委员。可终究年纪大了。距离退休没几年,能在下来前为后辈修桥铺路,散发下余热自然是最好不过。前提是这些小辈能制造绝佳机会。否则人脉动用了没获取足够价值,得不偿失。
“那就加把火烧一烧!”老爷子声音洪亮地说道。“放开手脚去办。爷爷给你撑腰。”
李惠兰还算妩媚的白皙脸颊上浮现一抹喜色,道:“谢谢爷爷。我会用心做。”
啪嗒。
挂了电话,李惠兰拨了上级专线,口吻婉转柔媚道:“副院长。我要重启一份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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