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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袁艺凡那纤纤柔荑,便缓缓淌着鲜红的血。
似乎那陶瓷碎片已经划进了骨肉里,疼得她直落泪,可是却不敢造次。
而踩着她的手恣意蹂躏的楚韵,如今不正是高高在上的像是慈禧太后一样吗。
她不敢反抗,只好忍,忍,忍。
最后,楚韵从袁艺凡的手上抬了脚,凌厉凶猛的目光落在她蹲身在地的身影。
“记住了,姓袁的。你永远都是穷人,别想着做什么少奶奶的梦。”
“……”袁艺凡咬了咬唇,被踩过的右手痛得不能动弹。
“如果不是你假怀孕,我也不会得罪乔小安,也不会被云少打压,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袁艺凡只知道一个劲儿的流泪,流泪。
“就算楠天不和你离婚,你呆在楚家,也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
“……”
“还不快去洗碗,还蹲着干什么。楚家的饭,就那么容易吃吗?娶你进门,又不是让你混吃混喝,又骗钱骗财的。”
一旁的陈妈看不下去了,蹲下身帮忙收拾。
楚韵吼了一声,“谁让你帮忙了,让她自己动手。”
楼上的楚楠天,站在隔台处,看得清清楚楚。
可他双手插在西装裤包里,一副毫不动容的模样。
清冷的目光,只是看了袁艺凡一眼,便从她身上抽离。
转身,又回了房。
是夜。
袁艺凡终于忙完了家务,洗了碗,拖了地,晒了衣服。
再回到房间时,已经是夜里十点了。
而她还没有吃晚饭。
她也没什么心情吃晚饭。
楚楠天躺在床上,靠着床头,并没有睡觉。
而是拿着一本书,《LEINSOUTENABLELEGERETEDELETRE》。
法国的著名作家,米兰。昆德拉的书。
英文译名《TheUnbearableLightnessofBeing》,译成中文《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他看的是法文版,而他精通多国国家的语言,看着毫不费尽。
反而还能在阅读时,让自己烦躁不安的心,得到平息。
袁艺凡小心翼翼的走到床头,“楠天,你还没吃晚饭,要我帮你热点汤吗?”
“……”他不答,只是看着这本法文的书。
本是烦躁的心,在阅读时虽不能平心静气,但至少可以得到转移。
只听他翻书时,沙沙的声音。
然后,又归于平静。
袁艺凡沉沉的吸了一口气。
“那我去洗澡了。”
等走了两步,又转身回了头,“楠天,我的手受伤了,你能不能帮我洗?”
这样的要求,要是换在以前,他肯定会乐意帮忙。
还会在浴室里,与她一番激情。
可是,楚楠天根本就不回应。
只是翻在书页上的书,轻轻颤了颤。
想起以前,和她的每一次亲密接触,都觉得特别恶心。
好像,那些都是她骗来的。
如今,他是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就更别提碰她了。
于是,索性合上手中的书,干脆利落的起了身,“从今以后,我睡客房。”
大步向前,绕过她的身子,走向门口。
在他修长的指尖,落在门柄上时。
袁艺凡哭出了声,“楠天,你是不是会和我离婚?”
离婚?
从六月二十六的婚礼到现在,他们结婚还不到两个月。
当时的婚礼,请了很多重要的宾客。
他不想让人知道,他这么快就离了婚。
那样,显得他不稳重。
而离婚,也是必走的路。
只是迟迟早早的事。
他不答,拉开卧室门,狠心的摔门离去。
留下袁艺凡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而她的手下,受伤之处,似乎真的是指骨断了,动也动不得。
血虽然已经不再外流,但她一动,就痛得无法忍受。
如今,楚楠天对她的视而不见,对她的毫不关心,让她觉得,突然从云端摔到了地面。
摔得粉身碎骨。
可是爱一个人用情至深,哪怕被深深刺痛,依然爱,反而更加深刻,甚至越发的,想要得到他。
或许,乔小安说得对,如果想得到楚楠天的爱,用点心,别耍什么心计。
但她的楠天,那么爱姐姐,眼里从来容不得别的女人,一心一意要娶姐姐,她若不耍心计,怎么可能得到楠天。
她不后悔,至少曾经楠天宠爱过她。
至少,她做过楠天的女人。
而姐姐,至今都没有和楠天有过肌肤之亲。
所以,那个和楠天走得最近的人,是她袁艺凡。
悲哀的女人,也只能如此自我安慰了。
却忍不住,蹲在了原地,痛哭出声。
这一夜,袁艺凡似乎是流干了这一辈子所有的泪。
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又红又肿,下楼时楚韵和楚楠天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
楚韵见到她,满嘴阴阳怪调的声音,“不知道楚家的早餐时间是几点吗?”
“知道的,早上七点。”
“那你才下来。”
“……”她站在那里,不敢动。
“记住,早上五点半起来买菜,六半回来准备早餐。”
“可是妈妈,我还要上班。”
“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去公司上班吗?”
“……”
“再让你继续留通宇,不知道哪天,你连公司也敢卖。”
“是,妈妈,以后我就留在家里做家务。只要您不赶我走。”
而平时总会帮着她说话的楚楠天,只是一声不吱的坐在对面,喝了杯牛奶就起了身,“妈,我先去公司了。”
他拧起椅子上的公文包,推开身后的椅子,从餐桌上走开几步后,与袁艺凡擦肩而过,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对她手上的伤,对她红肿的眼睛,视而不见。
袁艺凡只觉得身边一阵轻风拂过,带着楚楠天熟悉的气息,侧头满眼委屈地望着他时,他棱角分明的侧角却染上了寒意,不再温柔。心里有种痛,说不出口,堵堵的,压抑着。她甚至快要没办法呼吸了,直到楚楠天走远,缓了片刻,她才沉沉的吸了一口气。
忍不住落泪时,仍旧坐在餐桌上的楚韵瞪眼望来,凌厉的目光像是无数把刀子一样扎过来。
对她一声喝斥,“你以为装得跟林黛玉一样,就可以博得我们楠天的同情吗?别把自己弄得可怜兮兮的,我们楚家不欠你什么。”
“妈妈,我先去打扫卫生了。”袁艺凡赶紧抬手用袖口擦了擦泪,和陈妈一起去了杂务房,看了看周遭的工具,拖地的拖把、清洁桶、强力除污剂、消毒剂、抹布、修剪花草的剪刀,割草机,光是这一大堆,就让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