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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浅画心中不由得暗自佩服惠妃隐藏的本事,这些年来,竟没有察觉到惠妃的真面目,以祭奠柔妃之名礼佛,一方面博了贤德的名,另一方便又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慕浅画看向赫连云,对她而言,赫连云是不是赫连景腾的儿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会给未来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惠妃话落音,赫连云拿出袖中的匕首,直接刺向慕浅画的咽喉,就在咽喉距离匕首只有一寸的时候,赫连云发现他的身体动不了,目光愤怒的看向慕浅画。
“小姐,反正也不知道是谁的种,传出去有损皇室名誉,不然干脆除掉了,免得麻烦。”绿蕊绕着赫连云走了一圈,笑着说道。
绿蕊的话,惠妃不敢擅自行动,她相信,一旦她有任何动作,绿蕊绝对会取赫连云的性命。
“妖女,你究竟用了什么妖术。”惠妃对绿蕊打算呵斥道。
“妖术,惠妃心中跟明镜似的,又何来妖术之说。我倒是佩服惠妃娘娘,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找机会除掉我。”空气中的味道已经散去,慕浅画摘下面纱,笑着看向惠妃说道,惠妃能察觉到有人靠近,她又岂会没有察觉呢?
后宫中,但凡涉及巫术,都会被视为邪术,一旦发现,必定会重惩。
“见过郡主,太后懿旨,请郡主去慈云殿一趟。”桂嬷嬷进来后,走到慕浅画身边,行礼后道。
“是,浅画遵太后懿旨。”慕浅画看了巫贤和绿蕊一眼后,随后跟随桂嬷嬷离开。
云瑶派人过来,想来国师府的事情云瑶已经知道了,慈云殿的羽卫众多,看来又是一趟弄堂虎穴了。
“太后有旨,要单独见郡主,请姑娘在殿外等候。”到慈云殿大门外,桂嬷嬷拦下初晴后道。
“小姐…”初晴唤道。
如今之际,怕是早已血染国师府,太后召见,其理由可想而知,此行就是鸿门宴,初晴有岂能放心。
“刚刚来的路上,我的玉佩好像掉了,你替我却找找。”慕浅画看向初晴吩咐道,那块玉佩是她进宫的时候刻意带上的,她初到羽城的时候,赫连景腾送给她的见面礼,初晴再清楚不过。
“是,小姐。”初晴立即明白了慕浅画的用意,慕浅画是让她去长寿殿。
其实,慕浅画此举是一举两得,一来,只要在长寿殿,云瑶身边的羽卫就奈何不了初晴,二来,有初晴在长寿殿,赫连景腾的情况他也放心一些,如今赫连殇虽然抓住了那人,可风波并未得到真正的平息。
桂嬷嬷见初晴行礼离开后,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桂嬷嬷虽然掩藏的极好,可慕浅画还是察觉到身后有一丝冷意。
“嬷嬷跟在太后身边多少年了。”一遍走进殿内,慕浅画一边试探道。
“奴婢是太后的陪嫁,从小跟在太后身边。”桂嬷嬷言语中,透着骄傲。在这后宫中,她也算是可以呼风唤雨,如今哪怕是慕浅画在试探她,她也毫不畏惧。
“今日慈云殿倒是比往日更加热闹了些。”微风吹过,慕浅画能够清晰的感觉慈云殿四周布满了羽卫,里里外外加在一起,怕是有三四十人。
走进殿内,咋一看上去和昔日的并没有什么不同,许是因为降温的缘故,空气中似乎平添了几分冷意。
“浅画见过太后。”慕浅画行礼道。
虽只是匆匆一瞥,慕浅画还是从云瑶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怒意和一丝担忧。
“免礼,羽城百姓得了怪病,倒是幸苦浅画了深夜进宫,哀家今夜无眠,请郡主到慈云殿陪哀家聊聊天,郡主不会不愿意吧。”云瑶看向慕浅画说道。
言下之意是要将慕浅画留在慈云殿,慕浅画又岂会看不出来。
若赫连殇抓住了那人,她便是云瑶威胁赫连殇的棋子,云瑶并不知道她已经研究出了解药,若赫连殇没有抓住,云瑶拖延了时间,若是她未能及时救人,依旧是死路一条,云瑶还不会伤了自己的手。
“能陪太后了解,是浅画的荣幸,浅画怎会介意,只是太后脸色似乎不太好,可否需要浅画为太后把把脉。”慕浅画微微笑道。
“不劳烦浅画了,哀家只是忧心羽城百姓,夜不能寐,浅画无须介怀。”云瑶立即拒绝道,眼睛时不时看向殿外,神情中透着几缕担忧。
“既如此,不然浅画讲一个故事,让太后轻松一些。”进入殿内后,桂嬷嬷便悄悄离开了,看样子云瑶似乎在等羽卫的消息。
“那就有劳浅画了。”云瑶心中明白,慕浅画是聪明人,又岂会看不出她的用意,她知道慕浅画功夫了得,所以才将她能调动的所有羽卫埋伏得慈云殿外,包括殿内的宫女,都是由羽卫易容后守卫在殿中。
“传闻很久以前,有一族受到了来自另外一族的诅咒,世世代代的子孙中,都会出现一对双生子,双生子便是哪一族继承人的人选,出生的先后,决定了两个孩子的一生,一个生活在明,继承了所有光鲜亮丽的一切。另一个却永远只能生活在黑暗中,成为一把黑色的利刃。四十多年前的一个雨夜,哪一族同样降生了一对双生子,许是因为孩子父亲的一时心软,让孩子的母亲察觉到了两个孩子的出生,但孩子的父亲因为历来的规矩,不得不送走另外一个孩子,在孩子母亲的央求下,孩子的父亲决定留下孩子一个晚上,当夜,孩子的母亲找了另外一个孩子,来替代自己的孩子,将自己的孩子送了出去,希望借此可以换取孩子平静的一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的母亲放下的孩子的关心,每年都会抽时间去看望自己的孩子,孩子的母亲并不知道,她看到的都是假象,那个孩子生活得十分痛苦,受尽了孩子母亲所托之人的略带,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年,当年的婴儿已经十岁,就在孩子十岁生日的时候,那个孩子终于察觉到,每年来看自己的那个漂亮姑姑是自己的母亲,想到自己的母亲抱起了自己,让他受尽了苦楚,孩子心中的恨意顿生。”
慕浅画看着云瑶脸色的变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慕浅画的话,云瑶彻底的震惊了,作为一个母亲对孩子的亏欠,歉疚渗透了她的心。
“但那个孩子并没有说出来,保持原来的样子,平静的生活着,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当年的那个孩子已经十二岁,他看到了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两人的生活,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狱。”
“别说了…”云瑶脸上,满脸泪痕,心中原本愈合的伤口,被慕浅画硬生生的划开。
太后岂会不明白,当年的两个孩子,原本的兄弟,如今却是敌人,她就是那两个孩子的母亲,而孩子的父亲便是先皇。
“在孩子十二岁生日的时候,一怒之下,终于说出了一切,此刻又恰逢当年那个替身的死讯,孩子得知一切后,毅然选择了生活在黑暗中,成为一把利刃,但他心中同时也埋藏下了一颗毁灭所有人的决心,太后觉得,这个故事,谁对谁错。”
眼泪迷糊的云瑶的双眼,云瑶似乎可以看到慕浅画脸上的得以和嘲讽。
慕浅画是典型的无神论者,从不信诅咒之说,凡是诅咒,必有其因果。双生子只是因为遗传,而并非诅咒,但在古代而言,有其是在大家族,都会将双生子列为诅咒,当年皇甫一族被杀的时候,诅咒赫连一族,许是因为知晓了赫连一族有双生子诞生的缘故。
年代久远,早已经无从追寻,但困扰了赫连一族历代所有帝君,也算是成功了。
其实,最厉害的诅咒并非咒语,而是人心。
皇甫一族对人心的把握,慕浅画都十分佩服,最起码这步棋,走得极好。
“郡主可知,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就会有性命之忧。”片刻后,云瑶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声音中透着一缕杀气。
“是吗?多谢太后告知,只是太后可知道,历代国师虽然生活在黑暗中,但却是自由的,相反,历代帝君才是被梦魔困扰着。”慕浅画从怀中拿出一封,示意宫女递给云瑶。
为了查双生子的关系,她潜入了赫连景腾的密室,打开了历代帝君留下的书信,这封信便是先帝亲手所写,其中写明了历代帝君都会为皇甫一族的诅咒困扰着,直到死方能得以解脱。
身为帝君,有些事情不能说出来,也不能让人知晓,唯有写下来,有些涉及皇族秘闻,写过后便需要立即烧毁,慕浅画从密室中,发现了不少灰烬,那些灰烬沉淀了无数的岁月。
“太后很意外吧。”慕浅画见云瑶看过信后,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慕浅画又继续说道:“历代国师在正式在下一任国师继任之后,便可离开国师府,成为一个自由人,国师的权力,从不逊色于帝王,甚至在百姓的心中信仰,高于帝王,亲手回到那个孩子的人是太后自己,此刻,太后作何感想。”
“你闭嘴…”
“太后心虚了,太后给那个孩子娶了什么名字啦?子润,太后希望那个孩子长大后多子多孙,生活滋润,不过在我看来,在太后的心中,那个孩子的出生,就是另一个孩子的影子,我看,叫影子更为适合吧。”慕浅画继续刺激云瑶道,若非先帝留下的信中写明了一切,这些真相怕是就会石沉大海,今日的殿中之人,在她看来,都是死人,自然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云瑶既然将她当做筹码,她这个筹码又不是心甘情愿,自然也会反击。
双生子的地位的确不同,但在慕浅画看来,若是按照祖传下来的规矩,事情或许也不止于此,最起码根据她的消息,先代国师如今还活得好好地,虽然历代国师都不许留下子嗣,但在她看来,子嗣并不是唯一的。
“影儿…母亲错了…”云瑶小声自言自语道。
“慕浅画,既然你知道了一切,那只能让你永远留在慈云殿了。”云瑶见桂嬷嬷走进来,双目上闪过一抹精光,随后看向慕浅画道。
“是吗?我还真是意外,原来他真叫赫连影,太后此刻杀了我,就不怕等下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慕浅画嘴角讽刺一笑道。当年的先帝,对云瑶的确过真心的爱意,只是因为赫连影的事情之后,两人相形渐远,先帝之死传闻与云瑶有关,如今看来,怕是不无可能。
“是吗?郡主独身一人,倒是十分自信。”云瑶虽然这么说,可心中却胆怯了,慕王府在历朝历代都得地位看重,多年累积的势力,她一直将其看成一个谜题。
“我倒是敢赌,就怕你不敢。”慕浅画一副你想要动手就来的模样,云瑶反而不敢出手了。
“你…”
“太后,你说,若赫连影知道了真相,他会不会恨你,你想要弥补未能给他的爱,每年生辰,从不陪陛下,你可知,对陛下来说,你更加残忍,你说,陛下和赫连影之间,那个更加恨你。”慕浅画端起桌上的茶杯,一片品茶,一边笑道。茶中虽有迷药,对她而言,是无害的,更换可从她进慈云殿的时候开始,萌萌早就隐藏在房梁之上了。
慕浅画突然发现,萌萌倒是越来越能未卜先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