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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想要什么交代?”邵明渊走过来,站在乔昭身边。
大福寺的僧人身在红尘之外,又与皇家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对朝中百官并没有多少畏惧。
中年僧人冷冷道:“疏影庵的师兄们惨遭杀害,无梅师太生死未卜,贫僧有理由怀疑,此事与黎姑娘定然有联系。”
“出家人慈悲为怀,不论师父有什么怀疑,请先让黎姑娘替她的车夫诊治过再说。”邵明渊面沉似水,伸手去解捆绑晨光的绳索。
“施主莫非要插手我们大福寺的事?”
邵明渊转身,定定看着中年僧人:“师父错了,这其实是疏影庵的事。”
就算疏影庵与大福寺同气连枝,他也不会让人牵着鼻子走。一个和尚庙,一家尼姑庵,难道他们能说这就是一家吗?
中年僧人果然被邵明渊一句话噎得无法反驳。
邵明渊已经解开晨光手上绳索,唤道:“晨光,醒醒——”
“邵将军,先扶晨光去屋子里。”乔昭提醒道。
邵明渊扶住晨光:“回竹屋。”
“不可回竹屋!”
邵明渊看向中年僧人。
“施主一定要先给此人诊治可以,但请在寺中看诊,不然若是人跑了,到时候不好说。”中年僧人冷冷道。
这时住持开口道:“侯爷,寺中客房一应物品俱全,留在寺中看诊更方便些。”
邵明渊深知做事留有余地的道理,没有反驳住持的话,扶着晨光进了客房。
“住持,我需要丫鬟给我打下手。”乔昭语气平静道。
没等住持说话,中年僧人就道:“施主莫要得寸进尺!”
乔昭扫他一眼:“师父何必多此一举。冰绿只是个弱女子,就算给她松绑,有这么多高僧在还怕她跑了不成?”
“那也未必。”
乔昭一笑:“师父怕什么呢?是怕我们逃了?”
她环视众僧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中年僧人身上:“那师父就更是多虑了。如果我们想逃,有邵将军在,谁又能拦得住?”
这话一出,场面便是一静,许多僧人露出羞愤之色。
这女施主太瞧不起寺中武僧了吧?然而这似乎是事实——
乔昭料定了众僧会有这种反应,语气一转:“但邵将军不会这样做,也没必要这样做,师父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她说完,转而看向住持:“住持觉得呢?”
不知何时返回来的邵明渊立在不远处,听到少女的话悄然笑了笑。
原来黎姑娘是这样认为的,他一直以为她觉得自己很笨呢。
“给这位女施主松绑。”住持道。
“住持——”中年僧人面色不快喊道。
“师弟不要说了。黎姑娘说得不错,人已经在这里,不急于一时,等明天再问不迟。”
乔昭解开冰绿手上绳索,带她走进客房。
邵明渊默默跟了进去。
“姑娘,晨光会不会有事啊?”
“先不要闹。”乔昭替晨光把过脉,问冰绿,“他身上是否有伤?”
“有,后背上有伤口。”
乔昭抬眸:“邵将军,麻烦把晨光翻过来,背朝上。”
邵明渊依言照做。
乔昭淡定伸手掀起了晨光衣裳,露出年轻男子结实的后背。
邵明渊眉心跳了跳。
果然是他想多了,黎姑娘对病患全都一视同仁。
冰绿捂住嘴,嘤嘤哭道:“姑娘,您一定要治好晨光,他都是为了保护婢子才变成这样的。”
乔昭目光落在晨光狰狞伤口交错的后背上,叹口气:“确实是挺严重的。”
她说着伸出素白莹润的手指,轻轻落在一处向外翻卷的伤口处:“而且这里化脓了。”
“化脓是不是有可能会死——”冰绿顿时白了脸。
乔昭冲她莞尔一笑:“化脓有可能会死,不过有我在,就不会。”
她的小丫鬟明显动了春心,她怎么能让她心碎呢。
邵明渊同样被那个温柔的笑容晃了一下神。
他确定,自信的女孩子很可爱。
“邵将军?”
邵明渊猛然回神:“黎姑娘喊我?”
“有干净匕首吗?”
邵明渊弯腰从裤腿中抽出一枚匕首递过去:“这柄匕首还没用过。”
乔昭接过来,吩咐冰绿:“把窗台上的油灯拿来。”
“姑娘,油灯。”
乔昭抽出匕首在火焰上烫过,俯身凑在晨光耳边喊他的名字。
“姑娘要干什么啊?”冰绿一脸费解。
邵明渊没有吭声,默默看着。
乔昭直起身来,对冰绿道:“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软巾。”
客房是专为香客们歇脚所设,这些东西自然一应俱全。
见冰绿把所需之物都准备好,乔昭把匕首塞回邵明渊手中:“邵将军动作快,麻烦把这个地方割下来。”
“割肉?”冰绿惊呼出声,“这,这——”
话未说完,邵明渊已经手起刀落,把晨光后背化脓的地方割了下来。
伤口处顿时渗出一片红。
晨光呻吟一声,垂在床边的一只手猛然拽住了乔昭裙摆。
乔昭顾不得理会这些,飞快把银针刺入伤口四周,那快速渗出的血竟然止住了。她全神贯注处理晨光的伤口,额头渐渐布满细密的汗珠。
邵明渊拿出手帕递给冰绿,示意她替乔昭擦汗。
乔昭匆匆看邵明渊一眼,点头表示谢意。
两刻钟过去,一切总算处理妥当,乔昭松了口气,伸手去拽自己裙子。
处在深度昏迷状态的晨光抓得紧紧的,根本拽不出来。
乔昭用力拉了拉,颇为无奈。
冰绿一看忙道:“姑娘,让婢子来!”
等了这么久,总算有她的用武之地了。
乔昭还没来得及阻止,小丫鬟揪住自家姑娘的裙摆往外狠狠一拽,就听刺啦一声,乔姑娘的裙摆被扯下了一截来。
“呃,拉坏了。”冰绿一时有些无措。
乔昭哭笑不得。
不然呢?布料又不是石头做的!
邵明渊默默望天。
嗯,等晨光身体恢复了,把这小子狠狠收拾一顿好了,他可没教过他拽着姑娘家裙子不松手。
“姑,姑娘,对不起。”自知闯祸的小丫鬟惭愧低下了头。
乔姑娘反而最淡定,掸了掸裙子道:“说说你们这几天的情况吧。”
嗯,反正在他面前都脱光过了,现在只是裙子破了,根本不算什么,还是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