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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床上，空无一人
乔莫晚吓了一跳，难道这热汤里，下了药？
转念一想，不会啊。
如果是她和阿昌在张家被下毒，搞出人命来，那到时候警局派人下来，首当其冲的就是张夫人。
张夫人没有这么傻吧。
乔莫晚此时手里端着的看起来色泽好看的热汤，却也是进退不得了，好像是拿着一个烫手山芋一般。
张夫人脸上也不好看，皱了眉，将手中的茶盅重重的在茶几上放下，侧首去吩咐佣人。
“叫保姆过来！”
阿昌依然是疼的捂着肚子满地打滚。
乔莫晚将阿昌给扶了起来，“阿昌？肚子疼？哪里疼？”
阿昌被乔莫晚扶着靠在沙发上，手扶着自己的小腹，向下的位置，满脸都是痛苦。
此时，厨房里刚刚煮汤的保姆也被叫了出来。
保姆有点局促的搓着手，站在张夫人面前。
张夫人冷然的挑了眉梢，“刚才是你煮的汤？”
“是的，”保姆显得毕恭毕敬，“夫人。”
阿昌却还是在捂着肚子喊疼。
张夫人指了指阿昌面前放着的碗，“你把那一碗汤喝了。”
保姆本来被找出来的时候，听进去叫她的佣人说是中毒了，还有点云里雾里的，现在一见在沙发上疼的翻滚的傻子阿昌，再一听张夫人指着那一碗汤叫她喝了，吓得一下就哆嗦了起来。
“我没有下毒，我没有啊……”
“既然是你没有，那就喝了这汤，”张夫人坐在沙发上，稳如泰山一般，身上名贵的衣裙上镶嵌着碎钻和做工优良的刺绣，显得她贵妇人气场十足，“也省的你办的这种事儿，给扣在了我的头上。”
保姆有点犹豫，哆嗦着手，渐渐地向前伸过来，端起了桌上的碗。
里面的热汤清亮见底，还能看见落在碗底的一些水果蔬菜的残渣。
保姆手有点哆嗦，端起来的时候，抖得更厉害了，一下就将碗里面的汤水给撒了出去，迸溅在手背上。
张夫人冷声道：“如果你敢把这些汤水撒了，那也就不用你喝了，直接有作证，把你丢给警局，罪名就是故意杀人。”
这句话叫保姆一下就将汤水举起来喝了。
咕咚咕咚的喝光了。
乔莫晚扶着阿昌坐在沙发上，叫人端来一杯热水，自己先喝了一口，过了一分钟，没有什么反应，才给阿昌喝了两口热水。
保姆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大约过了三分钟，张夫人看了一眼时间，轻声道：“好了，没你的事了。”
张夫人抬头看向依然是疼的打滚的阿昌，“这样看来，就不是这汤里面的……”
她这句板上钉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个佣人，急急忙忙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不好了！王妈摔倒了！说肚子疼！”
张夫人脸色陡然变了，径直起身去了厨房。
乔莫晚也急忙跟了上去。
这是乔莫晚见过的拥有现代化电器设备的厨房，烤箱、电磁炉、空气炸锅，各种现代化厨房用品应有尽有。
料理带是全不锈钢的，光可鉴人。
地面上，躺着刚才就着阿昌喝过的碗，喝下那碗汤的保姆，已经开始疼的打滚了。
张夫人深深地皱着眉，“把她给我架起来！”
王妈被架了起来。
她疼的痉挛抽搐，两人一左一右的架着她，都根本扛不住。
张夫人问：“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王妈摇头，死死的咬着嘴唇，从唇缝之间吐出来，“没有，我没有……没有下毒……”
她死不承认，叫张夫人也难办，“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不老实交代的话，那我现在就叫人，冒着风雪，把你送到县城的警局里去！”
王妈还是摇头。
张夫人刚才也只是吓唬她的，这样恶劣的天气，就算是她有心将王妈给送到警局里去接受调查，也好歹有人肯才行啊。
现在外面冰天雪地，所有的交通工具都已经停了，谁肯在这个时候走远路去送死呢。
张夫人摆了摆手，“先丢进地下室里面去锁着。”
等到乔莫晚和张夫人两人从厨房出来，阿昌躺在沙发上已经是一动不动了。
乔莫晚大叫了一声，急忙就走过去，摇了摇阿昌的肩膀。
阿昌没有动静。
“叫王医生下来！”
乔莫晚转头，朝着站在张夫人身边的佣人吼了一声。
张夫人默许，说：“在沙发上总归不是个事儿，你先起来，叫两个人抬着他，到楼上的客房先休息一下。”
无可奈何，乔莫晚只得点了点头。
………………
王树林懂得一点中医，来到二楼的客房，给已经昏迷的阿昌号了脉。
“或许是我的中医医术不到家，我并没有探出脉搏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只觉得是他有些躁动罢了。”
王树林看了一下阿昌的舌苔，又翻了一下他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了照他的瞳孔。
“如果说中毒的话……脸色不太对，有点苍白，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王树林抬眼，“你的脸色比他的还要发白。”
乔莫晚：“……”
既然是阿昌和那个下毒的保姆都中毒了，所以王树林就也下楼去了地下室，想要看一下那个王妈。
乔莫晚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阿昌，叹了一声。
虽然说自己是被拐卖到这里的，阿昌是个傻子，是最无辜的，买卖人口是法律禁止的，会被判罪，却也罪不至死啊。
乔莫晚转身出去了，跟着王树林去了地下室。
而就在这间客房之中，听见轻轻地咔的一声，门锁落下的声音。
躺在床上病气恹恹的“阿昌”，陡然一下睁开了双眸。
………………
另一边。
县汽车站旅馆。
似乎就好像是一个屏障一样。
从安城飞来的航班，只能落在L省的省会，而且一天只有一两趟。
其中有一趟航班，此时此刻降落下来的，杜墨淳就在上面。
杜墨淳其实在接到贺西珏的电话的时候，也很懵逼啊。
叫他过来给人看病，却也并不知道是什么病情。
知道这边是国家级贫困县，就问那需要什么医疗器械，结果却只有一句——“你自己看着拿吧。”
杜墨淳那个时候的表情，肯定是写满了一个囧字。
但是，从航班下来，坐了一辆车，来到被风雪阻隔的县汽车站，一路上，杜墨淳就已经知道了。
因为天气突变，气象台都始料未及，更别提这里的贫困居民了。
更多情况，都是冷，饿而带来的抵抗力下降，从而流感横行。
县城这边的情况都是如此，就别提那个小山村了。
杜墨淳来到县汽车站旅馆，就立即给安城的医院的院长打了电话，紧急成立了一个流感防治小组，上报国家首都，然后和这边L省省委做了预案，估计在两天之后到达。
这两天里，杜墨淳就调了县城这边药房的中西药，给人开药。
贺西珏抱着手臂看着给在旅馆底下的大厅里的人扎针，“看来，我打电话叫你来，还真的是叫对了。”
杜墨淳将手中的针筒交给了一旁的小护士，才跟着贺西珏走向楼上的房间。
“这不能怨我，你是叫我来给乔莫晚医治的，可是乔莫晚人呢？”杜墨淳十分无奈的摊了摊手臂，“你也应该知道的，看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
贺西珏自知如此，也十分无奈。
杜墨淳兀自走到茶桌旁边，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边的信号时断时续的，什么时候你能联系到乔莫晚，给我视频一下。”
贺西珏眉梢向上轻轻一挑，“或许……应该有办法。”
乔莫晚不能用手机，但是董骁却是可以的。
………………
蓝萱也得了流行感冒。
被传染的。
这叫董骁十分暴躁。
想要从这个活动不开的卫生院里搬出去，却没地方去。
虽然说王树林已经用消毒水和酒精，将卫生院里里外外都给喷洒了一遍。
更加叫他感觉到暴躁的，是清晨六点多，天还没亮，王树林卫生所的电话就大作了起来。
紧接着，王树林就被一个张老头家的事情给叫走了。
蓝萱裹在被子里，擤鼻涕用的纸巾，都已经丢了整整一满纸篓。
蓝萱的体质并不算弱。
只是被董骁“圈养”似的给硬是拿到身边之后，原本就懒散的性子，就更加慵懒了。
不喜欢动，喜静。
所以，就好像是很多亚健康的年轻人一样，抽烟，酗酒，再加上身体虚。
董骁坐在床边，伸手探了一下蓝萱的额头。
还好，额头不是很烫，只是普通的流感，应该问题不大。
他俯身下来，想要亲吻蓝萱有点干裂的嘴唇，却被蓝萱给避开了。
“我感冒了，你离我远点儿，别叫我传染给你。”
这是蓝萱两天之内，第八十七次找的相同的借口了！
董骁浓黑的眸中跳跃出两朵火焰来，一下扣紧了蓝萱的下颌，狠狠地吻了下去。
蓝萱本以为，他就嘴唇轻轻地接触一下，就会离开的。
谁知道，竟然是缠吻！
董骁将舌头伸了进来！
在她的口腔之中，肆意的翻搅着。
蓝萱深深地皱眉，“你……疯……”
她想要去咬董骁的舌尖，却被董骁事先察觉到蓝萱的意图，下一秒，就用手掌虎口，压住了，蓝萱的下颌，让她的牙齿齿关根本就用不上力气，只能半张着嘴，任由董骁为所欲为！
不光是唇齿，董骁的手都已经从被子的边角钻了进来，挑开了蓝萱的睡衣，握住了她的一个丰盈。
一声呻吟，还没有来得及从口中吐出来，就被董骁灵活的舌尖给席卷而去了。
等到嘴巴分开，蓝萱大口的喘息着。
“你真的是……”
董骁眼角向上扬起，笑的邪气，“现在吻也吻了，要传染也就传染了。”
蓝萱哼了一声，“那要是真传染了呢？感冒这种病，只要是传染给别人，自己就会好了。”
“好了就好了，你正好不用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了。”
蓝萱笑了，“那要是我趁着你病着，跑了呢？”
“你敢？！”
董骁刚才还是意得志满的心，在听见蓝萱的这句话，几乎一瞬间就冷了下来，抓住蓝萱的肩膀。
蓝萱看着董骁眼神之中的一抹认真，笑了一声，“董骁，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董骁的后背僵硬了一下。
很微小的弧度。
很不容易被人发觉。
但是蓝萱却还是看清楚了。
刚才她只是微笑，现在却是猖狂大笑了。
董骁被蓝萱笑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偏偏现在蓝萱感冒，现在这个破卫生院里，就只有一个炉子，冷的要死，不能任意的将她在床上折腾，恐怕会加重她的感冒。
不得已，董骁直接将蓝萱的两条胳膊给塞进了被子里，大步向着门口走去。
临到门口，还转过身来，朝着蓝萱又说了一句：“不管我是不是爱上你，这辈子，你都逃不出我的手心的，别做梦了，蓝萱。”
董骁走到外面抽烟。
他一边勒令着蓝萱不准抽烟，自己却屡次再犯。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董骁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是贺西珏的姓名。
他一看贺西珏的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按了挂断。
挂断之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电话就又进来了。
董骁忍无可忍，拿起手机来。
“老子不跟你搞基，别隔三差五的就给我打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声——“是我，罗珊珊，董骁，求你，救救我，我现在被人下药了，困在洗手间里面……求求你，救我。”
董骁的眉心一下皱了起来。
罗珊珊是谁？
不认识。
他冷声冷气道：“你快被人强奸了，那就打电话给警察，我不是什么救世主。”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将这个号码直接给拉入了黑名单。
………………
张家小洋楼。
乔莫晚并没有进入地下室，她在走廊上有点焦虑的来回走动着。
她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要知道，她就不会叫阿昌跟着她来张家的。
这下好了，要是万一阿昌出点什么事情，她难辞其咎！
走廊上的灯光晦暗。
乔莫晚一眼看到尽头，就好像是回到了两个月前，被王建科极限审讯鞭打致残的那个地下室之中。
她感觉到，这样的地下室，异曲同工一般。
都可以将她从光亮，给瞬间带到黑暗之中。
只是，乔莫晚已经从那一次的刑讯之中走了出来，即便是现在再像，也不过就是一个拥有很多相同特质的的地下室走廊罢了。
忽然，在这样阴冷寂静的环境下，乔莫晚听见了一声奇怪的声响。
乔莫晚凝眉仔细听。
声音好像是从前面的一个关着的地下室的铁门之中传来的，就好像是……用指甲在抓铁板一样，让人汗毛树立的声音。
就当乔莫晚想要向前走去查看一下到底是在哪一个地下室的时候，王树林出来了。
王树林说：“我给她开了止痛片和解毒片了，不过中毒很浅显，到底是什么毒，如果是药物还在的话，我可以拿回去做简单的化验。”
“但是化验的话……刚才碗里的热汤，阿昌喝了两口，剩余的都叫保姆喝了。”
“如果是王妈下毒的话，那应该是热汤里全都下毒吧。”王树林顿了顿，“不过，也有可能是王妈就是单独给……阿昌下毒的？”
单独……给阿昌下毒？
乔莫晚脑海之中一凛。
她想起了昨天深夜，自己看到的那样似梦绯梦的场景！
乔莫晚一把抓住了王树林的手，“昨天晚上，你不是说在洗手间找到了阿昌么？”
王树林被乔莫晚这么一拉手，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尖有点红，挠了挠头来掩饰自己的局促。
“对啊。
“但是你有事瞒着我！”
乔莫晚这样斩钉截铁的说！
王树林心里咯噔一声，抿了抿唇瓣，“你……你都知道了？”
乔莫晚眼神之中波澜不惊，其实心跳快的几乎都要将他自己给淹没进去了。
她点了点头；“对啊，我知道了，但是你知道，阿昌是个傻子，他口里的话，有些当不得真的。”
王树林说：“当真！阿昌真的是尿裤子了！”
乔莫晚一听，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尿裤子？”
“对啊，我给他洗了手，然后擦手正准备出去，就听见后面哗啦啦的声音，就看见阿昌的裤子里淋漓的下来一泡尿。”王树林摇着头，说，“我本来还不想多说的，毕竟……你是他媳妇儿，这事儿……叫你……”
他说着，恍然间好像是明白了什么，眨了眨眼睛。
“等等……”王树林吞了一口唾沫，“你是……不知道？”
乔莫晚摆了摆手，她说：“谢谢你告诉我。”
王树林：“……”
他真的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自己的新任不撒谎的光辉形象，也就这样消失殆尽了。
乔莫晚转身就重新从地下室上了楼，来到二楼，推开了阿昌的客房。
床上，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