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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斯想要扶萧越去躺下,却被她挣扎着拒绝,嘴里酸水一浪接一浪,胃里像搁着一个搅拌机似的,萧越指着净房:“去那儿!”
勉强支撑到了净房,萧越对着木桶吐了个昏天暗地,眼泪鼻涕一起横流,巧斯扶着,萧越推开她的手,自己蹲到地上,接过她递来的汗巾,擦着鼻涕和眼泪,欲哭无泪。
巧云端来一杯热水,哄着她漱漱口,又端来一杯新的热水,让萧越喝下去,萧越蹲了一会儿,一时说不出话来,摆着手,再次吐了个底朝天,直到将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干净,只剩苦水,才消停一下。
顾夜阑不知何时站在门外,脸色阴寒地盯着里面忙作一团的主仆三人。
萧越庆幸自己还残存些许理智,指着门口,对巧云命令道:“他怎么来了?让他出去。”
巧云以为萧越吐糊涂了,忙解释道:“仙君也是关心姑娘,快别这么说话。”
萧越坚持地摇头,推着巧云,态度极为不好地说:“快点,让他出去!”
顾夜阑脸色可以想见地更加难看,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转过身去,走了两步,让开门口的位置,巧云这才难为地走过去,蹑手蹑脚地关上门。
没了顾夜阑在旁,萧越又吐了好几场,不过后面的基本上都是干呕,胃里实在没什么可以吐的。
巧云倒了一杯热水给萧越,被巧斯拦下,训斥道:“糊涂,这时候姑娘还不停吐着,没东西了消停了才能喝水,这会子喝下去胃里一有东西还是要吐的,再等等。”
巧斯料定的没错,倒空胃之后,萧越渐渐安静下来,巧云倒好两盆热水,萧越洗了个干干净净,彻头彻尾,还漱了好几遍口,将自己清理干净,才接过巧斯倒的热水,连着喝了两杯,坐在凳子上歇了好几口气。
巧斯和巧云扶着虚弱的萧越向外走,一开门,萧越就愣住了,顾夜阑竟然没走,一直站在外面,见她们出来了,眼神在她身上转了转,大步上前,什么也没说,巧斯和巧云就已经自动松开萧越,向后退了两步,给他让出位置。
萧越一时不察两个巧会松开,无处使力,险些瘫倒,顾夜阑早已料到一般,向前探身,将她稳稳接到怀里,萧越下巴磕在他的胸膛上,有点疼,双手攀住他的衣襟才算站住。
顾夜阑拎起她一只胳膊环在自己脖子上,随后弯腰双手将她凌空抱起,转身就往卧室里走。
萧越反应慢半拍地伸手去揉刚才碰疼的下巴,眼神呆愣愣地瞅着近在咫尺的顾夜阑,单从侧面也能瞧出他满脸的不高兴,整张脸绷得像是快要满弓的弦,整个面颊都隐隐透着一股青气,萧越看着却不怕,甚至心底有着不可捉摸的喜悦之情。
下巴好像也不痛了,萧越伸手揉了揉嗓子,刚才吐得不舒服,察觉自己正直勾勾盯着顾夜阑,觉得好像有点不合适,此刻脑袋仍旧昏昏沉沉,只是没有刚才晕车般的难受,肠胃处却阵阵翻搅,仍旧不舒服。
萧越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也许自己喝多了,日有所思,所以才会幻想出被顾夜阑抱在怀里的假象?
她晃晃头,正巧一个转弯,顾夜阑双手抖了她一下,萧越迅速转回脸看着他,见顾夜阑仍旧面如寒铁,眨眨眼,好像眼前的景象不是假的,萧越差点控制不住伸出手去戳戳他的脸,这样想着,手指已经不听话地伸出来,就在马上要碰到顾夜阑的脸颊时,听得他从嗓子里哼了一声,萧越吓得一个激灵,有点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的动作,生硬地转换了方向,改为挠挠头。
顾夜阑转过头,眼神像是在发射飞镖,没好气地低声喝道:“老实点!”
他这么一喊,倒是激出了萧越的叛逆心,她撇开头闷声哼了一声。
顾夜阑走得太快,巧斯和巧云都没跟上,萧越回头看的功夫,也不见这俩丫鬟,不知道她们躲到哪里去了。
走到卧房前,萧越那句“到了,放我下来”还来不及说出口,顾夜阑就抬起脚,毫不客气大力地踢开了门,咣当一声,震得门框晃了三晃。
萧越喊道:“不去床那里,我还没换衣服呢!”
顾夜阑剜了她一眼,转身去了暖炕前,将萧越不怎么温柔地丢在上面,萧越哼唧了两声,顾夜阑的嘲讽就到了:“还知道难受呢?自己什么酒量没数吗?那么贪酒?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醉鬼的潜质?”
萧越张口就顶嘴:“我难受我愿意!要你多事!”
酒精冲脑,她脾气此时也横得很。
顾夜阑似是没料到她会这般回复,冷笑道:“有骨气!那你倒是别哭啊!”
萧越哼着道:“我那是生理反应,呕吐自然会流泪,你没醉过吗?难道不知道?”
顾夜阑阴沉着脸:“还顶嘴?”
萧越也学他用冷冰冰的语气:“不牢仙君费心!”
顾夜阑气急:“我倒是不想费心呢,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省心?”
萧越一股火气涌上头:“仙君当做没听见没看见就是了!”
“可惜你在我眼皮子底下!”
“我过两天就走了,以后是死是活都不再打搅你了,行吗?这次就对不住了,您就当我是最后的疯狂,忍一忍不成吗?实在碍您眼,我现在就走,行不行!”
顾夜阑一口气差点憋得背过气去,他用吃人的眼光瞪了萧越好几秒钟,才渐渐压下去起伏不定的胸膛,咬着牙,忍下这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才缓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越拧过身子,嗓子不舒服,她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
顾夜阑目光瞬间又变得恶狠狠,瞪了她两眼,叹口气,有点认命地转身去桌子旁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跟前,萧越还转着头,没看见,顾夜阑伸手向前戳戳她肩头,萧越一晃,并不转回头。
顾夜阑看着火大,一时心性起,弯身上前,用另一只手去拉她的耳朵垂,稍稍也用力,萧越就嘶地一缩身,伸手捂住耳朵,身体向里躲,凶巴巴地回头怒目而视:“你干嘛!”
顾夜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手里的动作根本未受控制,见她像炸了毛的小鸡仔,浑身充满斗志,又觉得心里那股恶作剧的念头再次发作,他作势还要上前去拧萧越的耳朵,她双手迅速护住两边的耳朵,双眼警惕地盯着他。
顾夜阑心中恶念生,虚晃一下,趁着萧越专心保护耳朵的时候,改变路线进而去拧她的腮,毫无防备的萧越就这样被他把左边腮帮子都揪了起来。
“哎!你这人!松手!再不松手我还手了啊!”萧越连喊带警告的,猛向后仰头,想躲开顾夜阑的魔爪。
顾夜阑瞧着她吱哇乱叫,面上忍不住不厚道地笑了起来,心情都跟着飞扬了少许,心里堵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的气好像才散了一点。
果然,解铃还须系铃人,由她而起的不适,还是得当事人才能解除。
顾夜阑渐渐笑不出来了,他好像一瞬间明白了许多事,一些他曾经刻意隐藏回避的事,像是雨后的春笋,窜天肆意生长,扎破了他一直蒙蔽的心。
回身将茶杯放下,他站住,看着自己刚才捏她脸的手,愣愣站着有点发呆。
“堂堂一个国师,竟然用市井女子打架的手法,你好大的能耐呢!”萧越一手搓着脸,一手捂着耳朵,警惕地盯着他。
顾夜阑闻言,又叹了口气,放低声音:“为何半夜喝酒?还醉成这样?”
萧越扭过头去不看他,小声哼唧着:“还不是你拿来的酒?酒不就是用来喝的吗?难道摆在那好看?”
顾夜阑又来气了:“给你也没说让你今晚喝,白天你醉的还没彻底醒酒,再喝不是糟蹋身体么?”
萧越仰头望着屋顶,拧着性子道:“送我了就是我的东西,我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今夜月色奇美,我诗兴大发,不喝点酒助兴怎么行?”
顾夜阑舌头打了结,气呼呼道:“你不是说要等离开前邀请我一起喝吗?怎么自己偷偷喝了?你做人这么不讲诚信?”
萧越一听,气呼呼地转过头来,冷笑道:“那我刚才也说了,我明天就走,所以今天就是离开前的最后一夜,喝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顾夜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话题又绕到这个结上了。
“我不跟你吵,你现在还醉着呢,满口胡话,你先躺下,我派人去厨房熬了醒酒汤,一会熬好了你记得喝,喝完就早点睡,不许再闹腾了!”顾夜阑耐着性子叮嘱。
萧越不配合:“我不喝,我也没醉,我现在清醒得很,不牢仙君浪费心力。”
顾夜阑瞪着她,眼看着这个人跟自己闹别扭,置气。
“不要说气话,有什么事等明天你睡醒了,一切慢慢说。”
萧越心头一阵火起,腾地站起身,低头穿上鞋,顾夜阑皱眉看着她,问:“你要干什么去?”
萧越趿拉上鞋子,一边往外走一边赌气说道:“我也不等明天了,我今天就走,省得再行为不端,惹你心烦,给你们国师府平添麻烦!我走了以后山高路远,各自不相干!”
顾夜阑忙不迭一把拉住她,压着嗓子,尽量好声好气劝道:“我没嫌你麻烦的意思,更不是想要你今天走,咱们好好说话,你别赌气行吗?”
萧越梗着脖子:“那你打算哪天赶我走?”
顾夜阑一下子被她气笑了:“我赶你走做什么?吃饱了撑的?我压根就不想你走!”
萧越眨眨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说领会错意思,带着几分疑惑回头望着他。
顾夜阑缓缓松开揪住她的衣袖,有点不自在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