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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完短信,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我直接拿着手机起身,走出房间,吴文姬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刚想开口,却因为看到我的脸色而闭上嘴,她知道每当我沉默不语,面色沉冷时,最好的选择是不要随便开口。
然而自从看到那条短信的时间后,我就冷静不下来,因为那条短信是九点二十发的,而现在已经是十点整。
卢刚被人埋伏已经是半个小时前的事情,并且现在都没有报平安的短信,情况非常不妙。
我坐在沙发上,没有犹豫,直接照着卢刚的号码回拨了过去。
短信中卢刚说到他被方豪的人设伏,我就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方豪是张昌兵的义子,而张昌兵又是人称二哥,曾经唐德雄称霸Z市的地下世界时,他便是唐德雄的左膀右臂,唐德雄后来退出江湖,在SH市洗白上岸,而张昌兵也同时隐退,虽然在唐德雄金盆洗手后,Z市的老大变成陈二飞,但张昌兵的江湖地位仍旧没有下降分毫,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陈二飞上位后烧的三把火压根就没有波及到张昌兵及其势力,这在无形之中也为张昌兵造势,稳住了他江湖二哥的名头,在其退隐江湖后默默发展的过程中也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但是直到几个月前我才知道,原来张昌兵和唐德雄仍有联系,夜色原本是唐德雄的产业,唐德雄离开Z市之前,将夜色的股份一分为三,张昌兵、杨素、莲姐各一份,在几个月前杨素的那份就被我夺来,莲姐的那份也在我手,只剩下张昌兵手中那一份还未得手,只要我再得到张昌兵手里的那份,夜色就要正式姓徐了,这也是张昌兵为什么几次三番和我作对的根本原因。
虽然张昌兵几个月前未能得手,还因为义子方豪被我设计抓住,以此要求张昌兵自动让出股份,但是实际上我也知道张昌兵绝不会善罢甘休,可是我还是疏忽了一点,张昌兵不是蠢人,他自知一己之力难以将我斗垮,竟然跟林国富私底下联手合作了。
毕竟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会联起手来,只能是因为想要对付我这一个共同目标了。
如果只是单独的面对林家,或者是张昌兵,在我彻底收服宋进和阿龙之后,并不会感觉到压力,但是此刻,我却感觉到有些棘手。
林家很有钱,但短板是光头凯这个家伙的江湖地位一般,能用的人不过是靠钱收买到的一些烂打仔而已。而张昌兵正好弥补了林家的这一缺憾,在张昌兵为义子重出江湖而摆的宴席上,不仅请到了Z市道上的大佬,竟然连X市的大佬也请到了,可见他的江湖地位之高,号召力之强是我完全无法相比的,哪怕今日夜色开业的盛宴,道上前来道贺的也不过是些小鱼小虾而已,为我撑起场面的纯粹还是白道上的人。
电话接通了,但里面却没有声音,还是我先开口:“喂!”
“远哥,是我。”卢刚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很是虚弱。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既然还是卢刚接的电话,至少暂时是安全的,我接着问道:“你现在在哪?”
我话音刚落,紧接着,电话里说话的声音就变了一个人,语气阴冷地说道:“你的小弟现在在我手上,哈哈哈哈,徐远,我等你的电话可等了很久了,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人的样貌,眼神转冷,道:“方豪。”
卢刚还是没能跑掉,并且落在了方豪的手里,这对我而言是个相当糟糕的消息,哪怕是落在林国富手里,事情都还好说,但是落在方豪手里,我甚至不敢确信卢刚现在还是完整的。
方豪此人,行事作风皆是草莽气息,而且性格乖戾,难以掌控,远不似林国富那样的生意人好说话,再加上几个月前他落在我手里时,我用过一些极端的手段,差点废掉他的十指,他现在一定心存报复之心。
方豪嘿嘿怪笑了一阵,道:“没错,就是我。”
“你要怎样。”我沉声说道。
“徐老大这话说得,我能怎样啊,谁不知道你徐远现在是吴家的准女婿,整个Z市谁敢得罪你。”方豪阴阳怪气地讥讽一句,一点儿不往正事儿上带。
我声音冷漠地说道:“我没兴趣听你废话,如果这件事是张昌兵做主,你最好是闭上你的嘴,让他来跟我谈。”
方豪也因为我话里的不屑而恼怒,道:“哼,有了靠山是不一样,不过姓徐的,我劝你这次最好用道上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找万尊麻烦的可是你们,别说你们上头有关系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要是想找吴家帮忙,我看你他玛怎么解释让人偷袭万尊的事情。”
这一次的确是被人抓住了弱点,主动对林家动手,再去找吴家帮忙的确不可能,毕竟林家和吴家的关系也不浅,就算不帮林家,可是也不会帮我去对付林家。
更何况,我很清楚外面盛传我是吴家准姑爷的事情,暂时还只不过是谣传,现在我请吴家帮忙,恐怕没那么大脸面。
既然如此,只能用道上的方式来解决了,我眯了眯眼睛,语气低沉地道:“划出道来吧。”
方豪说道:“你手下十个人全在我手里,你要是想要他们完完整整的回去,今晚十二点,我们城西澴河口见,你若是不来,或者报了警,那就自个儿去河里捞麻袋吧。”
十个人?难道落在方豪手里的,是卢刚、三金还有章鱼他们这些夜色的老人?
他妈的!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张昌兵这个老王八蛋算的可够深的,如果被抓的是宋进手下的人,还不是那么关键,但如果落在方豪手里的是我从夜色带出来的弟兄,那就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弄回来了,否则这件事传出去,足以彻底摧毁我在道上的名声。
方豪对我的沉默不以为意,反而恶意满满地补充了一句:“这么大冷的天,人在麻袋里被丢到河里去,不出一分钟就会窒息而亡,就算闭气时间长,也会很快因为冰冷的河水而抽筋,最后沉入河底。”
我冷哼了一声,说道:“你知不知道,就算我不去,就凭这个电话录音,你和你干爹也完了?”
尽管我知道自己请不动吴家,但是方豪和张昌兵却不这么觉得,所以我故意说这句话,就是打算抬吴家出来试探一下对方到底有多少筹码。
但方豪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仿佛也有些忌惮,但开口时,语气突然一变,充满自信地道:“或许吧,没发生的事情谁知道呢,你大概可以试一试,不过你以为我会没有防范吗?我不会再大意了,我这个人最大的本事,就是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跟斗。”
我不屑地冷笑道:“我会让你摔第二次跟斗的,而且让你再也爬不起来。”
“哼,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
虽说我在电话里放下了狠话,但实际情况却不容乐观。
此时,通往卧室的门被拉开,吴文姬就站在门口,还是来时的那身裙子,整个人却仿佛经历了一种蜕变,她细心守护了二十多年的身子,在今天给了一个叫徐远的男人。
这不仅仅只是一次身体上的交融,而是意味着这个女人从心理上,把这过去的二十多年所有的一切,一股脑的全都交给了我。
从今往后,她的回忆里便深深的打上了专属于我的烙印。
我亦如是。
但遗憾的是,在她人生中最重要的这个日子,我不能做到完美。
方豪的这通电话,让我无法继续再流连于儿女情长。
“……”我和吴文姬静静地对视着,彼此都没有说话。
她的眼神温柔,像是妻子守望丈夫的眼神,分明此时近在咫尺,却带着浓浓的思念。
我起身缓缓朝吴文姬走去,在她身前停下,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吴文姬在里面穿衣服时便已经听到了我打电话的声音,虽然具体什么都没听到,但却察觉到我一定遇到什么麻烦。
“没什么,一点小事,我再给你拿件大衣穿着,外面凉。”我抱住吴文姬,用手轻轻抚过她的后背,感觉没什么温度,有些冰凉。
吴文姬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想到刚刚还答应要亲自送她回去,但此时卢刚那边出了事,情况紧急,我必须要尽快想出解决办法,还要调度人手,顿时感觉分身乏术,我犹豫了一下,说话的语气连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底气,“待会我派人送你回去,嗯?”
这句话就真等于是不打自招了,把吴文姬那点半信半疑的心思彻底打消,吴文姬露出一副很勉强地笑,手撑在我的胸前,轻轻推开,道:“真的出了大事你就去忙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我知道吴文姬这是有些不满了,在跟我闹情绪,如果不是因为要送她母亲去机场,她这时候应该会希望多抱我一会儿,而原本答应她亲自送她去机场的事情现在也办不到,刚刚失去宝贵的第一次,有些脆弱的心灵还没得到温养,便有些冷落的意味,换做任何人都无法接受。
女人在这个时候,通常是最需要呵护的,她的无理取闹,只不过是想知道在男人心里的分量,以及这个男人会容忍到哪一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