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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冥皓用力推开他想往里走,却叫那医生揽了下来。
“皓子!”
“……”他回转过身。
“如果不是喜欢,不如就放了她吧!”年轻的医生勾唇笑笑。
“薛伟,我当你是我的朋友,所以差不多就可以了,大门就在那里,请走!”
“这次又是谁的女朋友?我就记得从上学的时候开始,你就是这幅模样,永远不相信这世间所谓的爱情,总会去动朋友的女友。”
厉冥皓冷笑,“所以呢?你现在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吗?”
“兴师问罪到是不敢,只是作为好友,我一心想要劝你,就算你对这世上的爱与忠诚丧失了信心,可是,这么多年也该够了,那女孩也没有什么错啊!你为什么还不放手?”
“砰”的一声巨响在走廊上响起。
那被唤作薛伟的男人一个趔趄,已经被比自己身高高出半个头以上的男人用力抵制着领口,压在背后的墙上。
“永远!永远不要用你的自以为是在我面前卖弄,你知道些什么?”
薛伟叹了口气道:“那姑娘不只后脑勺有伤,我看她额头上也有很多伤口。你住院观察的这段,一直都是她在用心照顾你。还有你头疼的事情,你没有看见她的手臂和大腿,为了练习帮你打针,那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她自己扎的针眼。你知道那有多疼吗?你不知道!”
厉冥皓浑身一震,原来,不只是手臂。
“冥皓,听我一句劝,成吗?我看她是个好姑娘,所以才来劝你,如果不爱的话那就放手!”
厉冥皓用力一个拉扯,已经将薛伟用力甩出了几步之遥,“你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现在就请你离开!”
薛伟自知再劝无用,只好转身想要寻着楼梯下去。
“等等。”厉冥皓森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薛伟回头的时候迎面就挨了一拳,正踉跄着向后退开两步时,却听那男人道:“如果你不是医生,我还会继续揍你。”
薛伟正兀自怔愣着闹不明白,忽而想起自己刚才,好像当着这男人的面说看过曲婉婉大腿上有针眼的事情。
原来这样小气,薛伟忍不住自嘲一笑,抬手抚了下唇角后算是点头认栽,扭身就从这屋子里离去。
等到曲婉婉幽幽转醒的时候,周围陌生的环境还好半天让她回不过神来。
有端着汤药站在床边的佣人低头看了看她,道:“曲小姐,你醒了?”
她扶着头疼欲裂的脑袋从大床上坐起来时,才意识到这里是厉冥皓隔壁的房间,而此刻她的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对于昨晚的事情,她都回忆不起来。
挣扎着想到隔壁去看看,那佣人却伸手将她拦住,“曲小姐,先生让你再睡一会儿,起来先把粥喝了。”
“我就记得他的头好像很痛,芳姐,我的药箱呢?你去帮我打一盆热水过来好吗,我先帮他打针,打完了再热敷,他就没那么难受了。”
那被唤作芳姐的佣人拉也拉不住她,就见她趿上床边的拖鞋火急火燎地奔了出去。
奔出去了,才发现天光大亮。
然,厉冥皓那人并不在屋里。
她着急退出来去找,就见从二楼下到一楼的楼梯上正坐着个人影。
几步上前去,在他身边的梯级上坐下。
他转头的时候,就见这小姑娘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自己。
“干嘛?”
“你怎么坐在这?”
“……”他闷不吭声转过头去,一言不发的样子。
她抬手去抚他刺啦啦的头顶,他厌烦似的躲闪了一下,皱眉不语。
她抿着笑道:“好些了么,秃子?”
“你,回屋去。”听声音都知道,他是真的生气。
“你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去?”
“曲婉婉你到底有完没完,你以为你是我的谁,我的事情用得着你管?”
气氛一瞬有些僵滞,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只是互相望着彼此。
曲婉婉怔愣了好半天没有说话,到是厉冥皓自顾自从梯级上站起来道:“我已经打电话给周宁,她买了最快的机票,很快就会过来,你没什么事就赶紧滚,该上哪待上哪待去!”
这句话里已经蕴藏了太多太多不耐烦的情绪。
她就坐在梯级上,见他摇摇晃晃地转身,自己折返回楼上的房间里去。
有佣人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曲婉婉,“曲小姐,菜我已经洗好了,你看你……”
她低着头好半天没有反应,直到好像什么尖锐的刺卡在喉头,上不去也下不来时,她才安安静静起身,拉开客厅的大门走了出去。
厉冥皓在楼上的房间里闭目仰躺了一会儿,好像什么东西百爪挠心,翻来覆去也不觉得安生。突然就弹身而起,着急向外奔的时候,乒呤乓啷地从床上滚了下来。
楼下的佣人奔上楼来,大叫一声“先生”,还没来得及扶他,就见他连滚带爬地继续向外冲。
曲婉婉只出去不到一会儿又折了回来,照例手中提着几只大的购物袋子,看那男人狼狈不堪地从楼上爬到楼下,就挑了眉唤他一声:“死秃子。”
厉冥皓一愣,张嘴就喊:“我刚跟你开玩笑的,你又去哪了!”
……
相处得久了,他无力反抗的时候,她总觉得他其实也没有自己原来想象的那么可怕,至少,并不像什么魔鬼了。
成心想整他的时候,他越不喜欢吃什么她越要做什么,而且不管有多难吃,他饿得慌的时候,大抵没有选择,都只得都吃下去。
那位大家长早前为他请了善药膳的营养师,每天都熬大锅的稀奇古怪的汤拿过来,说是专门为他进补用的,还要逼他都吃下去。
多时她一打开装汤的壶盖他就开始皱眉耍脾气,死活都不肯喝下去。
她低头望着那保温壶里的东西,据说是什么名贵的熊胆鹿茸野山参熬制出来的大补汤汁,可浓重的药材味和稀奇古怪的气味交融,那味道简直是人神共愤。
她为了哄他吃药,经常要浑身解数都使出来,装傻卖萌什么招数都用尽了,也只能逼得他大老爷浅尝几口。
慢慢的,她就发现,照顾一个生病的男人有时候跟照顾一个弱智的孩子没有区别。
她因为后脑勺受伤的关系,自己擦不了药膏,去求助屋子里的佣人,只要被他看见,就会扭头坐在那里生气生上半天。
她也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了他了,颤颤巍巍拿着手里的药膏时,还是犹豫地问了一句:“要不……你给我擦?”
他一听见这话就挑了眉拽得二五八万,生气什么的也跟着烟消云散,等她后悔得想要退缩,他已经飞扑上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东西。
拆下她头上的纱布看到她脑后的结痂,有时他会怔一怔,老半天盯着看,一句话不说。
她莫名仰头想去看个究竟,就被他皱眉推搡了一下,“别动弹!”
她老老实实“哦”一声后,就任他收拾。
等到上完了药后,他总会踟蹰着问上一句:“疼吗?”
她抬手摸了摸脑后又重新包扎好的纱布,摇了摇头,“应该也不疼吧!真正疼的时候我好像都晕过去了。”
她说完了话就抿唇笑了起来,这样与他相处得久了,反而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可这男人的面色却不大好看,也不知道又生上了什么闷气,用力将她一推,东倒西歪地爬上楼上的房间,房门一闭,又是老半天不说话。
她热好了参汤端上楼去,偷偷将早就准备好的钥匙从兜里摸出来,开了房门。
门一开,才发现满屋子烟熏火燎的,到处都弥漫着浓浓的白烟。
她被呛了两声,将汤一放,“薛医生说过你现在不能抽烟。”
她小兽一般冲上前要夺他手里的烟,他索性猛吸一口直接举起手来,冷哼一声“矮冬瓜”,就任她在自己面前跳起来也够不着他手里的东西。
两个人抢来抢去,到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烟蒂落在地上,他随意拿脚上的拖鞋一踩,已经动手将她抱在了怀里。
她不由得浑身一震,他夹杂着浓浓烟草味的双唇已经落了下来。
她几乎能够感受到他浑身的滚烫,以及激烈的颤抖。
没有来得及推开他,这吻不同于先前他与她的种种,少了一份强迫,多的,却是另外一种更加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不要……”她惶惑而虚弱地想要推开他,他的眼睛几乎占据了她的整个视野,灼热,而迷茫。
口腔里几乎都充斥着他浓浓的气息,他身上独有的气味开始张牙着向她张开双手,将她脆弱的神经团团包裹之后,肆无忌惮地浸入她的神经。
他一下就像是喝醉了酒的男人,疯狂沉醉在这贪欢的索吻里,滚烫的双唇寻着她的唇角、颊畔迅速蔓延到她的脖颈。
曲婉婉下意识浑身一个激灵,他脸颊上已经冒了尖的青渣,伴随着滚烫的气息,似有若无侵袭在她的脖颈里。
“厉冥皓,不要……啊……不要再让我恨你……”
她在濒临绝望的边缘里,被他用力撕扯开衣衫,抵向身后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