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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本说的十分刻薄,但程氏爱孙心切,也没在意,“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有,让她母亲自己喂奶,大户人家的夫人都都是雇着奶妈喂养婴孩,这有些难为你们大户人家的夫人们了。”墨小然装作不知道孩子是尉迟佳瑜的孩子。
程氏听了这话便犯了愁,把婴儿还给尉迟佳瑜?
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墨小然见程氏脸上阴晴不定,便又道:“如果夫人没事,民妇告辞了。”
程氏知道奇人异士可遇不可求,如果墨小然走了,万一孩子再发病,她哪里找人去,忙问道:“不知神医仙居何处?”
“我居无定所。”
“神医救了我孙子,无论如何,我也得报答神医,既然神医没有固定住处,不如在我们府里住上一阵,一来我们可以借这机会好好地酬谢神医,二来万一我孙儿再发生过敏的事,还能求助神医。”
墨小然就是想进石府盯着石磊,如果她自己要求进府,一定会引起石磊怀疑,但如果是程氏邀请,那就不同了。
现在程氏请她留下,正合心意,但墨小然仍没有立刻答应,道:“如果这婴儿用她母亲的奶喂养,我可以留下帮夫人观察情况,但如果夫人另找奶娘,一一试验,我留下也没什么意义。”
石磊看着儿子脸上红疹在慢慢消褪,看来这个妇人真有些本事,而且他正想要找借口留下尉迟佳瑜,进行下一步计划,把程氏拉过一边,小声道:“娘,就要她喂吧。”
“难道你还想娶那贱人为妻不成?”程氏的脸垮了下来。
“孩儿怎么可能娶她?只不过看在您孙儿的份上,留她在府里,喂喂孩子,实在不行,收她作妾也行。”
石磊和死门的人一起,被容戬发现,容戬布下了天罗地网,却不动声色,是想通过他查出死门的东家,还有就是查出蒙雷还有多少他这样的人。
容戬不动,不表示会放过他。
所以他得在容戬动手前,给自己挖出一条活路。
尉迟佳瑜再不济,也是一国的公主,如果哄好尉迟佳瑜,和她一起离开蒙雷,前往龟迟,他这条命,应该就能保住。
“你还没娶妻,妾先生子,以后正房进门,怎么容得下?”
“孩儿相信母亲神通广大,定然能够摆平。”石磊嘻皮笑脸,挨近程氏。
程氏对这儿子一直宠得无法无天,他这一撒娇,心便软了,“好,先放开这事不说,那个没教养的贱人,留在石家,还不把石府翻过来?”
“有娘看着,她哪敢?”
大宅子里的女人最在意的就是地位,石磊这话让程氏十分舒服,脸色缓和了一些。
“就算了我容下了她,但她那性子,岂肯乖乖服从于你?”
尉迟佳瑜追容戬,使出各种手段,闹得蒙雷无人不知。
她想攀的是容戬这根高枝,根本没把石磊看在眼里,没想到竟和石磊有了孩子,程氏虽然不待见尉迟佳瑜,却也猜到不知石磊用了什么手段,才把尉迟佳瑜弄到手。
“娘还不相信儿子的魅力吗?这么一个小丫头,还不是哄哄就行的事。”
程氏看着床上的婴儿,算是默许了,“我话可得说在前面,如果她做出什么有损石家名誉的事,就别怪做娘家法处置了。”
“那爹那儿……”
“这事我自会去跟你爹说,你还是去把那贱人好好调教得懂事才行。”
石磊嘴角一抽,露出得意的笑,“孩儿这就去。”
程氏望着石磊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唤着左右丫头,“把小少爷抱到少爷那儿去,叫那女人给他喂奶,有什么状况,立刻来报告。对了,喂完了,立刻把小少爷抱回来。”
丫头应着去了。
程氏安排好府里的事,走到墨小然面前,换上一副和气面孔,道:“神医,孩子让他母亲亲自喂奶,你看是不是能在府里留一阵子,等孩子完全康复了再走?”
“那好吧,我就暂时先留下,观察一两天。”
程氏大喜,忙吩咐丫头人领墨小然去厢房。
由于墨小然要照看婴孩,所以把墨小然安置在了尉迟佳瑜的院子里。
墨小然相信石磊突然把尉迟佳瑜留在府里,必有原因,这样的安排正合她的心意。
站在窗边,透过雕花窗格,可以看见对面尉迟佳瑜住的房间。
对面窗户没关,可以看见坐在屋里奶孩子的尉迟佳瑜。
尉迟佳瑜比墨小然离开蒙雷的时候瘦了许多,脸色发黄,完全没有初生孩子的丰润。
看来,她这几个月过得很差。
现在的尉迟佳瑜和之前的嚣张模样判若两人。
尉迟佳瑜喂完孩子,依依不舍地把孩子交给丫头,眼巴巴地看着她把孩儿抱走了,眼泪在眼眶里打滚。
丫头一同前来的老妈子回头看见,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做出这可怜巴巴的样子,给谁看啊?像谁欠了你什么似的。”
尉迟佳瑜握紧拳头,怒视着老妈子,就想发作,她只要一拳,就能打烂这老妈子的鼻子。丫头怀里的婴孩传来一声轻泣,尉迟佳瑜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这一拳下去,是痛快了,可是也许从此打断了她与孩儿的一切联系。
这个老妈子是石磊的奶娘,程氏的心腹,打了她,等于打了程氏,程氏绝不会允许她在府中滋长气焰。
尉迟佳瑜强压下怒气,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
老妈子见尉迟佳瑜握紧拳头,本来有些害怕,这贱人的功夫很好,出手又狠,前几次在府里还打伤了人,她一拳下来,没准能要了她半条老命。
这时见尉迟佳瑜忍了下去,知道她顾忌孩子,不敢怎么样,气焰又上涨了,“想打我?打啊,我是个奴才,你打了我不要紧,只怕夫人心里过不去。”
尉迟佳瑜忍了又忍,背转身,不再看她那狗仗人势的奴才相。
“夫人让你留下,已经是对你情至意尽了,你别不知好歹,就是我家少爷见了我也得客气三分,你一个下三流的货色还敢在我面前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