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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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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忙的第一日总算过去了,彦莹与赵掌柜盘了下底,发现也卖出了将近三百两银子,若是按着二分之一的利润来算,赚了一百多。彦莹心里头知道得很清楚,绝对不止赚了一半,只是她故意将这利润说少了些,免得赵掌柜拿出去宣扬,以后百香园就不好做生意了。

    京城究竟还是京城,尽管自己东西卖得贵,可还是有人来买,虽然里边有不少东西是许宜轩和简亦非发动了亲朋好友过来捧场的,可里边真正的顾客也不少。而且彦莹觉得只要是有人愿意来买,她的东西做出口碑来了,这声音就会越发兴隆。

    豫王妃午时之前就已经回府,临走之前恋恋不舍的抓住彦莹的手道:“以后有什么难处,只管来找我。”

    彦莹垂头,不敢再看豫王妃那殷殷的目光,轻声道:“多谢王妃看重。”

    豫王妃见彦莹不肯抬头看自己,心中惆怅,扶了秀月的手上了马车,微微掀起一点侧帘,贪婪的望着彦莹那张莹莹如玉的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李妈妈坐在旁边不言不语,秀月却有些自作聪明道:“王妃可是觉得那肖姑娘跟咱们世子爷有些关系不寻常?奴婢看着,世子爷很是喜欢肖姑娘呢,等着世子爷娶了世子妃以后,可以将肖姑娘抬进府里来做侍妾。”

    豫王妃很不悦的看了她一眼,李妈妈在旁边训斥道:“秀月,你也在王妃面前伺候了这么多年,怎么就不知道规矩了?这事情哪里是你来想的,岂不是僭越?”秀月的话虽然没说错,可要紧的是,她却并不知道彦莹是豫王妃的女儿,还拿她当乡下丫头在看。

    秀月打了个哆嗦,赶紧跪了下来向豫王妃赔罪:“王妃,奴婢知错。”

    豫王妃没有搭理她,只掀开了一点点侧帘往外边看,慢慢的不见了彦莹的身影,这才怅然若失的将侧帘放下,转脸见着秀月跪在那里,有几分惊诧:“秀月,你跪着作甚?”

    秀月低着声音道:“奴婢知错,奴婢不该胡言乱语。”

    “知错就好,以后管住自己的嘴巴。”豫王妃瞥了她一眼:“起来罢。”

    秀月喜出望外,磕了个头爬起来,静静的坐在小板凳上,看着豫王妃一脸温和的神色,心中暗道庆幸,幸亏自己跟的主子是王妃,若是跟了那朱侧妃,这一顿板子是免不了的。

    彦莹将豫王妃送走以后,回到铺子里头来,赵掌柜与伙计们都准备要走了,彦莹朝他们笑了笑:“今日忙得没喘过气来,过两日我来烧一桌菜,请各位痛痛快快吃一顿。”

    赵掌柜与几个伙计都很是感激:“多谢东家了。”

    简亦非忙里忙外的将百香园的铺面上了门板,他力气大,一次能抱过去两三块,安门板的速度也快得很,才一眨眼的功夫,铺门就被关得严严实实,只留了侧面一扇出入的小门。

    铺子里头瞬间就黑了不少,只有几线斜阳从门板里透了进来,一道道微微发黄的光亮。简亦非与彦莹面对面站着,两人都没有说话,好一片沉默。

    “三花,咱们什么时候成亲?”简亦非好半日才憋出了一句话来:“我……我想每日都跟你在一起哩。”

    彦莹冲他笑了笑:“你自己选日子送到我家去,难道还要我来指定日子不成?旁人肯定都说我恨嫁了。”

    简亦非听了这话,心里头高兴,悄悄伸出手来拉住彦莹的手:“等你二姐成亲了以后咱们就办亲事,怎么样?”

    彦莹撇了撇嘴:“你娘呢?她怎么说?咱们成亲总要拜高堂的,到时候她冷着不出来,咱们还怎么拜堂成亲?”

    “这……”简亦非捏紧了彦莹的手,低声道:“你莫要管这么多,我总会说服她的。若是她执意不肯答应,那我就去你们家拜堂,拜你父母就够了。”

    “嗯,你倒是有勇气。”彦莹哈哈一笑,去肖家村成亲,那意思不是入赘了?简亦非他娘要是知道了,保准鼻子都会被气歪。

    “什么勇气不勇气呢,我就想着咱们要好好的在一起。”简亦非很诚挚的拉住了彦莹的手,朝她走近一步,轻轻将她拥在怀中:“咱们不是说好要过一辈子的,我才不管是入赘还是娶亲,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便好。”

    彦莹点了点头,将脸贴住简亦非的下巴:“说得不错,我可得要好好奖励你。”

    简亦非的呼吸有几分急促,两人的鼻子越来越近,几乎能感触到对方那温热的气息,这时后门忽然响了,一股强烈的阳光照了进来,两人转过头去往门口一望,就见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站在那里,背着阳光,看得不太清楚,但彦莹瞧着那体型,该是豫王妃派来服侍她的秀珠。

    “秀珠,有什么事情?”彦莹扬声问了一句。

    秀珠眯了眯眼睛,刚刚从阳光充足的地方走到这黑屋子里头,实在有些不适应,忽然听着有人说话,更是惊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道:“肖、肖姑娘!我是想来寻你问问什么时候烧饭菜。”

    彦莹甩开简亦非的手往后院走了去:“现在就弄。”

    简亦非无比幽怨的看了那不速之客一眼,心里头盘算着,要不要将她和那秀文点了穴道,不让她们到处乱跑,自己才好与彦莹安安心心的亲热一番。

    跟着彦莹走到了厨房,彦莹朝候在那里的秀文道:“你与秀珠去收拾下屋子,这厨房里有我与简公子就够了。”

    秀文应了一声,赶紧推门走了出去,还很善解人意的将厨房门给带上,简亦非见着厨房里只有自己与彦莹,这才全身舒服了些,走到彦莹面前笑嘻嘻道:“这个秀文比那个秀珠要机灵多了。”

    彦莹抬眼望了他一下:“何以见得?”

    简亦非猛的将她抱住,一双手就如铁钳一般:“她知道出去的时候将厨房门给关上。”说完了这句,他猛的将脸贴了上来:“三花,我好想亲亲你,这么多日不见你,想得慌。”

    “哪有这么多日,咱们这些日子不是天天见着了?”彦莹笑着挣扎道:“废话等会子再说,我们先弄饭菜!”

    简亦非飞快的在她嘴唇上啄了下,本来想听彦莹的话松开她,可彦莹的嘴唇实在香软,他没办法就这样蜻蜓点水般飞走,他的脸刚刚离开一点点,又猛的贴了回来:“三花,我再亲一下……”

    亲一下之后就有亲两下,慢慢的两人抱在了一处,完全忘记了要做饭菜这码子事情。

    “三花,你真好看。”

    “我一直就好看,你才知道?”

    “你确实是一直好看,可我是越看你越好看,没有谁能比得过你。”简亦非眼睛里如有一团火焰,灼灼的炙热着她的肌肤:“怎么办?以后要是咱们成了亲,我会不会每日都只是想看你,不想去务公?”

    “怎么可能?”彦莹哈哈的笑了起来,这不过是热恋时说的傻话罢了,再不正常的人在成亲以后就会正常了。她推了推简亦非:“快帮我来洗菜烧火,我都听着外边院子有脚步声不住的走来走去,想必秀珠秀文肚子饿了。”

    简亦非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夕阳西沉,厨房里光线也逐渐阴沉了下来,他赶紧走到一旁挽起袖子开始洗菜,彦莹将油灯点亮,开始弄起饭菜来。

    厨房的屋顶上袅袅的冒出了白烟,秀文与秀珠站在树下,望着那白烟,两人咽了下口水:“总算是开始做饭了。”

    “可不是?”秀珠愁眉苦脸道:“都这个时候了,肖姑娘与简公子怎么就一点都不饿呢,我忙里忙外的一整天,肚子早就空了。”

    秀文撇嘴笑了笑:“人家有人家的事情,才不会饿!”

    “不是都说咱们世子爷喜欢肖姑娘?现在来了个简公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简公子不是咱们世子爷的拳脚师父?然后就跟肖姑娘这般亲热了?”秀珠皱着眉头道:“这肖姑娘可真是有一手,两个人都牵着不肯放!”

    “秀珠!你别胡说八道!”秀云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袖:“你还记得秀云吗?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切记,切记!”

    秀珠不以为然的撇了下嘴,但想着现在已经沦为粗使丫头的秀云,终究还是没敢再说,恹恹的甩了下手道:“呆到这里可真没有出路,原先还能指望着王妃开恩,指个管事或是长随配了,现在被甩到这百香园来,还不知道以后出路在哪里。”

    “这里不是挺好的?没那么多规矩,不用提心吊胆有人暗地里煽风点火,也不用担心被朱侧妃捉住错处挨板子。再说,我瞧着肖姑娘也是个直爽人,在她手下做事挺好的。”秀文说得兴致勃勃:“我很喜欢呆在这里。”

    秀珠轻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从她的神色来看,很是不以为然。秀文瞧着她那神色,知道她心里头不得劲,也不再劝她,只是匆匆忙忙的往厨房那边走了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夜色沉沉,天空繁星点点,院子里一片宁静,只见着屋子里有灯光摇曳,从浅碧色的窗纱里透了出来,暖黄的一团,带着浅浅春意。

    “王爷,你说这可该怎么办才好?”程思薇弯在秦王的怀里,伸出手来抱住了他的脖子:“你给非儿相中的那个严三小姐,我很是喜欢,可非儿却执意要娶一个乡下丫头,为了这事情还跟我翻了脸。”

    秦王伸手点了点她的脸颊,眉开眼笑:“咱们的非儿怎么能娶一个乡下丫头?他莫非是糊涂了不成?你这个做娘的也太温存了些,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得上他来置喙!”

    程思薇娇柔的将脸孔贴在秦王的脸上,低声道:“我去找过那乡下丫头,可人家说得理直气壮,还说她的出身不会比我差,她嫁给非儿是门当户对,哎呀呀,气死我了!”说话间两道柳眉紧紧蹙起,仿佛十分难受,巴掌大的脸上苍白一片。

    秦王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程思薇光滑的头发:“那乡下丫头竟然这般说?倒是有些意思,是个大胆的。”

    “王爷,你还笑话人家!”程思薇在秦王怀里坐直了身子,连声嗔怨:“你不帮思薇的忙也就算了,竟然还来嘲笑思薇!”她的眼中盈盈有光,似乎委屈得要流出泪来:“怎么说思薇也是安国侯府的小姐,可是因着爱慕王爷,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王爷……”她将脸埋在秦王的胸口,几乎泣不成声。

    秦王低头望着怀里那个纤细的身子,忽然有些怜悯,往日的一点一滴慢慢浮现在了眼前。当年她还是花骨朵一般的少女,那般娇艳明媚,两人相见以后便相互倾心,只是碍着她的身份,他只能与她暗中来往,没法子将她娶回秦/王/府里。

    她的嫡姐,是刚刚嫁了自己不到两个月的王妃,他若是再将庶妹娶做侧妃,恐怕会惹得非议,母后肯定会不高兴,会喊他过去训斥。父皇很敬重母后,若是母后对自己印象不好,在父皇耳边说了什么抱怨的话儿,只怕父皇也会不待见自己。

    他的眼睛盯着那太子的宝座不放,如何能让自己的非议传到母后耳朵里头去?可他却还是放不下那份情,因着她实在太娇媚,让他无法舍弃。他心里想着,等到他立为太子,位置稳固了以后,再将她接进秦/王/府来,母后知道了,再怎么不高兴,也只是训斥他一通罢了,肯定不会因着一个侍妾就会将他的太子之位给夺了。

    可是没想到这太子宝座一直虚空,父皇根本就没有提起,直到去年秋末父皇得了一场重病,这才似乎想到要选太子,今年新春百官宴上,才将他们四人送去内阁,让他们各自掌管一部分事务,瞧着该是在要考察他们了。

    这是最关键的时候,断断然是不能出任何差错的。秦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程思薇揽到怀里,低声安慰她:“思薇,你放心,我会让你有个身份的,父王很快就要选定太子了,到时候你便进东宫来做我的良娣。”

    程思薇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嘴角一丝微笑,似惊似喜:“王爷,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秦王眉眼间有洋洋得意的神色:“父王四个儿子里头,就我与那豫王最受父皇母后喜欢,可去年豫王宠朱侧妃,将王妃赶去了别院,母后知道了大怒,喊了他过去训斥了一番,我想……”他声音里头有一种压制不住的兴奋:“豫王只怕是没什么盼头了,只可笑他还日日勤勤恳恳的去内阁务公,这不是于事无补?”

    “王爷,当然是你最厉害!”程思薇笑着将脸贴在豫王的肩膀上:“思薇会等到那一日,王爷入主东宫,再来这宅子里头接我。”

    若是豫王做了太子,那自己的前程也就好了。程思薇懒洋洋的躺在秦王怀里,心里全是对将来的向往。她仿佛见着自己穿着精美的锦衣,打扮得风姿嫣然,拖着长长的披帛,慢慢的走进东宫,坐在屏风前边的那位嫡姐程思素,只怕是会大吃一惊罢?

    程思薇将头埋在豫王的怀里,轻轻的笑了起来:“我知道王爷对我最好。”

    “本王不对你好还对谁好?”秦王摸了摸程思薇的头发,哈哈的笑了起来:“我去找非儿说说,把严三小姐的事情替他定下来,你应该更放心了?”

    程思薇伸手抱住秦王的脖子,嘤咛一声:“王爷,思薇都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你才好了。”

    “不用别的感激。”秦王一把搂紧了她:“好好伺候本王便是了。”

    灯影微微晃动,两条人影在帐中交织,轻柔的鸭绒被子盖在身上,又轻又暖和。过了稍许时候,红帐里喘息声声,秦王捉住被子道:“怎么这般热,这被子盖在身上不重,却这般令人发热,实在有些奇特。”

    程思薇捉住被子一角,忽然想起简亦非说的话来,这被子是那乡下丫头亲手做的,不由得咬了咬牙:“王爷,这没什么好奇特的,不过是那乡下丫头胡乱做的被子罢了。”

    “什么?这是非儿要娶的那个乡下丫头做的?”秦王抓住被子捏了捏:“怎么这样轻薄又保暖,她能做出这样的东西,也算是心灵手巧了。”

    “王爷!”程思薇橛了撅嘴:“那乡下丫头心灵手巧又有什么关系?最多不过抬了做个姨娘侍妾也就是了,再心灵手巧,也补不上她的出身!”

    秦王呵呵一笑,转过身子将程思薇压在下边:“本王知道,你且放心,过几日我就喊了非儿过来跟他说这件事情!”

    天气一日日暖和起来,京城的树枝上已经渐渐的看见了绿色的嫩芽,鹅黄一片,仿佛吹口气就能将那抹绿色吹走一般。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了,不少人将厚重的皮衣棉袄脱去,换上了夹衣,外边套件袍子就走到了大街上,乍一看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简亦非踏进了秦/王/府的边门,看门的婆子笑道:“简公子,好久不见了。”

    “妈妈身子还是那般健朗。”简亦非拿出了几个铜板放到那婆子手里:“妈妈拿去打酒喝。”

    婆子瞧着简亦非的背影,将几个铜板掂了掂,摇了摇头:“这简公子真是小气,只给我老婆子这几个铜板!这样的人不知为何竟然得了王爷的青眼,将他送出去做官了。”

    简亦非走得飞快,他将月俸都交给了彦莹,现在身上只有铜板了,在务公的房间里头听着手下嚷着要凑份子钱出去吃饭,他只能先去彦莹这边要了银子再跟他们一道出去。

    彦莹笑着将银子扔到桌子上边:“简亦非,你还是莫要将银子全部交给我,过两天就来讨着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把你的银子怎么了呢。”

    简亦非接了银子笑道:“我若不这样,就找不到来见你的机会,免得我每次来那秀珠就总爱盘问,怎么又来了?我总得有个借口才是。”

    其实将秀珠拉出来也只是借口,简亦非就是喜欢从彦莹手中拿钱的感觉,每次她将铜板放在他的手里,那种感觉实在好,就好像两人是正式的夫妻了一般。简亦非飞快的朝前边走着,心里头琢磨,不知道豫王喊他过来究竟有什么事情。

    豫王气色很好,坐在椅子上边,一脸的笑容,见着简亦非进来,指了指旁边那张椅子:“亦非,坐。”

    简亦非先向豫王行过礼,这才坐了下来,望了豫王一眼:“不知王爷找亦非过来,所为何事?”

    秦王笑得格外舒坦,摸了摸胡须道:“亦非,上回我让你去送及笄礼给那严尚书,你可还记得?”

    简亦非有些莫名其妙,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回王爷话,亦非自然记得。”

    如何能不记得,这管家的事情落到了他身上,最后还受邀参加了严三小姐的及笄宴,在那宴会上全身都不自在。他可再也不愿意见着严三小姐了,不为别的原因,只因着她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往他这边看,让他觉得有针在扎一般。

    “亦非,那本王问你,你觉得严尚书家的三小姐如何?”秦王觑了简亦非一眼,见他脸上似乎没有感兴趣的神色,笑着加了一句:“她出身名门世家,长相好,性子又温柔,还是家中得宠的女儿,本王觉得若是你能娶她为妻,定然能琴瑟相谐,鸾凤和鸣。”

    “什么?”简亦非惊诧得几乎要跳了起来,他瞪大眼睛望着秦王道:“王爷,你、你、你的意思是……”

    “自然是想给你做媒,让你娶了严三小姐。”豫王笑眯眯的望着简亦非,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现在这模样实在太有趣了:“你为何这样一副神色,难道还不愿意?”

    简亦非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安了安心神:“王爷,我已经与一位姑娘有了婚约,不再是未婚之人,严三小姐再好,亦非也无福消受。”

    “哦,你是与哪位大家闺秀缔结了婚约?怎么本王一点消息都未得知?”秦王盯住简亦非不放:“亦非,说来听听,那姑娘是谁家的小姐?”

    “我的未婚妻是一个山村里的姑娘,说出她父亲的名字来王爷也不认识,还是不说了。”提到彦莹,简亦非便眉眼里全是笑:“她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好不容易才让她答应嫁给我,能娶到她,我实在是今生有幸。”

    第二百二十四章

    屋子里有一阵短暂的沉默,秦王坐在那里,表情严肃,好半日没有说话。简亦非只觉心中忐忑,有几分不安,王爷怎么对自己的亲事这般上心起来了?未必他还要来管着自己的亲事不成?

    “王爷,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若是没有其余事情,容亦非告退。”简亦非大眼对小眼的与秦王对视了一阵子,实在觉得无奈,这气氛实在有些僵,让他心中有几分不安。

    “亦非,这亲事可是你一辈子的事情,不能只贪图人家生得好看,生得好看的姑娘,天下多的是,你又何必只看中一个乡下丫头?”秦王想了想,决定还是要劝劝简亦非,毕竟他是自己的儿子,总得关心下他的终身大事。

    “王爷,不是她生得好看我才喜欢上她,她心灵手巧,性子也不错。”简亦非的目光中有着坚持的神色:“虽然天下生得好看的女子多得是,可我却就只喜欢她。”

    “可是你母亲并不同意。”秦王见简亦非如此固执,只能将这孝道搬了出来:“百事孝为先,做儿子的当然要让母亲称心如意,你难道就不顾及你母亲的心情了?”

    “啊?王爷怎么知道我母亲不同意?”简亦非吃了一惊:“难道我母亲来找过王爷?”

    秦王心中一窘,他只顾着劝简亦非,竟然将一丝口风透出来了,带着些尴尬,他摇了摇头:“你母亲并未来找过我,只是我觉得你母亲应该不会同意你的亲事,想劝你为她着想。亦非,我就说这么多,你是个聪明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你自去罢。”秦王摆了摆手,将简亦非打发了,自己这儿子怎么这般固执,油盐不进的,怎么说他也不松口,看来只能等着自己登了太子之位以后再想法子来解决他的亲事。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哪有什么时间去管简亦非的亲事?秦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心里头有些疙疙瘩瘩,似乎有什么没有解开一般。

    “王爷,王爷,世子爷有些不好了!”门口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个婆子,“扑通”一声跪到了秦王面前:“今日世子爷早上起来就有些不对劲,去喊了大夫过来,只是说风寒未愈,王妃赶着去宫里请了太医过来,可太医说……”

    “太医说什么?”秦王有几分紧张,王妃就这一个儿子,从生下来到现在就病歪歪的,两条腿似乎有些发软,怎么样也站不稳,脑袋还喜欢往一边偏,也不大爱说话,逗他许久,才会回一个懒洋洋的笑容。

    今年世子已经七岁了,可看着跟三四岁的孩子差不多,秦王见着自己儿子这般模样,心中焦躁,偏偏王妃又是个好妒的,这后院里虽然有三四个侍妾,可几乎没有人生出儿子来,有一个生了的,还没百日,那小儿就夭折了。

    他猜着是王妃做下的好事,可自己那王妃实在是狡猾,竟没捉住一地把柄,好像那孩子就真是身子娇弱夭折了一般,查来查去,变成了一桩无头公案。没有证据,他也只能将这事情放下,只是狠狠的敲打了王妃一番,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那便是她主理后宅无方,以后几不要再做当家主母了。

    被他这般一威胁,王妃总算是收敛了些,去年一个侍妾给他生了个儿子,现在百日已过,瞧着还是好好儿的。这才松了一口气,今日忽然就有婆子来报,世子不好了,秦王心头一惊,厉声喝问:“太医怎么说?”

    那婆子战战兢兢道:“太医说,世子爷只怕是好不了……”

    秦王大急,虽说自己这长子身体一直不好,可他却从来没想到过他会长不大,站了起来,大步往前走了过去,一脚踏到那婆子的手背,那婆子皱眉皱眼,可哪里敢吭声,瞧着秦王风风火火的不见了身影。

    奔到主院,还没进门,就听着里边有一阵悲伤的哭泣,秦王赶到门口,丫鬟将门帘撩开,弯腰道:“王爷安好。”

    秦王正眼都没瞧她,飞快的奔到了里边,床边坐着秦王妃,脸上泪迹斑斑,她怀里抱着儿子许宜信,苦得肝肠寸断,旁边几个丫鬟婆子低声在劝她:“王妃莫要着急,等着太医开了方子,熬几服药,吃了就会好了。”

    许宜信的眼睛只睁开一条缝,似乎很没精神,病恹恹的扑在秦王妃的怀里,一声不吭。秦王走过去,摸了摸许宜信的手,虽然已经是春天,身上衣裳也穿得足,可他的手掌依然是凉冰冰的一片。

    “太医呢?太医怎么说的?”秦王咬了咬牙:“让太医来回话!”

    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被带了进来,见着秦王行了一礼:“下官见过王爷。”

    “世子究竟怎么了?”秦王捉住许宜信的手,问得很是急切:“他的手冰凉一片!”

    “王爷,世子爷先天不足,在母体内便未养好身子,所以一直有病在身。这些日子里有倒春寒,世子爷身子娇弱,有些扛不住,下官刚刚给他把过脉,这脉象已如悬丝,实在是有些……”那太医连连作揖:“下官无能,王爷还是另请高明。”

    太医很无奈,他都没敢说实话,老实说,这世子爷先天极其不足,按着医理来说应该早就该不在人世了,或许是王府里用了不少贴补的药,这才吊着一口气在。从脉象看来,世子爷已经到了油枯灯灭的时候,再治也不过拖些日子罢了。

    秦王的脸色十分不好,王妃心狠手辣,弄得他现在四十岁了还只有两个年幼的儿子,现在这长子又要撒手走了,他就只有一个尚在襁褓中,还不知道能不能养得大的儿子了。他站了起来,望着门外没有说话,好半日才摆了摆手道:“裴太医,辛苦你了,你开了方子以后就回宫去罢。”

    裴太医如释重负,朝秦王行了一礼:“下官谢过王爷。”

    “王爷,这等无用的太医,留了何用?你一定要上奏圣上,让他不得在太医院供职!”秦王妃擦了擦眼泪,望着裴太医匆匆离去的背影,说得咬牙切齿:“这种不学无术之辈,挤在太医院里头混俸禄,实在不能容他!”

    “王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又何必迁怒于旁人!”秦王看了一眼秦王妃,心中有些愤慨,自己儿子本来就是体弱多病,现在熬不过去了,如何能怪太医?若真是听信她的话去向父皇上奏折,指不定父皇会把自己痛骂一顿!

    去年父皇病重,就是裴太医与其余几位太医一道,日夜守护,精心照顾,这才将父皇治愈,父皇还给他们每人升了两级俸禄。这般医术精妙的太医过来诊断,说许宜信没了指望,这也是老天爷不给他活路,又怎么能怪到太医身上?还去上奏折,这不是赶着去找骂?现在这般敏感的时候,兄弟们都想讨父皇欢喜,自己却要让自曝其短受责骂,疯了不成?

    秦王妃的眼泪珠子唰唰的落了来,她前边生的是几个女儿,求神拜佛的才得了这个孩子,当时她已经是三十多岁,身怀六甲的时候,大夫曾皱眉劝她:“王妃的年岁已大,身子骨也不太好,摸着脉象,这胎儿似乎也有些问题……”

    她气得脸都要歪了,让人将那大夫给轰了出去,另外找了一个大夫为她安胎,到了八个月上,那孩子没有安心在肚子里头住着,自己提前跑了出来,生下来的时候小小的一团,就如乳兔一般。

    孩子果然是有问题,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心里头就明白,可她却不愿意相信,总认为自己能将他抚养长大,他以后能继承秦/王/府——或者能盛世为君,可没想到今日太医竟然说快不行了,左右不过熬一两个月的事情。

    她怎么敢相信?怎么愿意去接受这个事实?抱着许宜信在怀中,秦王妃哭得肝肠寸断,旁边秦王皱了皱眉头:“哭也没有用处,你好生看着他,能让他过几日舒服日子便过几日,其余也没别的法子了。”

    秦王心里很是烦乱,现在父皇要选太子,也会要看看皇孙们的状态,从儿子这一块来看,他就很是吃亏,其余的兄弟都有好几个儿子,有些儿子还很成才,只有自己稍微差了一些。秦王心乱如麻,背着手从房间里走了出去,站在走廊下,望着园子里一片浅浅的绿色,心里头朦朦胧胧的有了一个想法。

    让简亦非认祖归宗?

    简亦非英俊潇洒,又有文才武略,年纪也有十八,他在青衣卫供职,父皇也认识他,还夸赞他聪明能干,若是将他的身份挑明了,父皇从皇孙的角度来看,或许会觉得这是秦/王/府的子嗣更争气些。

    走廊下的鸟儿叫得十分热闹,秦王站在走廊上,有些恍恍惚惚,该用什么样的法子将简亦非弄回来?母后出身正统,很不喜欢侧妃侍妾之流的人,若是就这样把简亦非弄回来,只怕她会不欢喜,自己还得想点办法,先让母后那边点头允许了,自己这才好开始着手把这事情慢慢的铺开了说。

    “不管怎么样,亦非是我的孩子,总是要回秦/王/府的。”秦王用力捏了捏门槛,朱红色的漆片落在了地上,汉白玉的台阶上,点点烟火色。

    第二百二十五章

    “百香园那边生意可好?”豫王妃斜靠在美人榻上边,一只手撑住了脸,一只手拿着一只荷包不住的在把玩着:“你问过秀珠秀文没有?”

    李妈妈站在一旁,恭恭敬敬道:“听秀文说,每日里还是有人上门买东西的。”

    “这都是什么话儿!”豫王妃猛的坐了起来,一只手捏住那荷包的一角,脸色有些不快:“妈妈这话里边的意思,是说生意不好了?”

    “老奴只是照着秀文的话回禀王妃的,至于是个什么样子,老奴也不大清楚,要不是老奴明日去百香园帮忙一日,看看那生意的情况?”李妈妈望着豫王妃那张不开心的脸,小心翼翼劝道:“王妃,肖姑娘初来乍到这里,人家也不大熟悉,再说京城里那么多铺子,百香园的那些东西还没有打出名气来,人家自然不会去那里买了。”

    “百香园里的东西很好。”豫王妃的语气里有些不高兴:“我觉得那烤鸭,那红油罐头,还有那些菜蔬,样样好吃,京城里头的人是怎么了?莫非都没长眼睛,舌头尝不出味道来?”她用两只手恨恨的拉扯着荷包穗子,一根淡黄色的绣线掉到了她的衣裳上,宝蓝色的群裳上头挂着一抹淡黄,十分显眼。

    这荷包里头有几张银票,豫王妃一直在打主意,怎么样悄悄的塞给彦莹。她生怕自己做得鲁莽,彦莹不会接她的银票,所以十分苦恼:“妈妈,你说,我怎么样才能将银票送给肖姑娘?这平白无故的,她该不会要吧?”

    “那是肯定。”李妈妈点了点头:“我看肖姑娘很自强自主,若就是这样塞给肖姑娘,她一定会拒绝的。”

    豫王妃皱起了眉头:“哎呀呀,这该怎么办?怎么办?”有银子都送不出,这可真是一个难题。她站起身子来,推开茜纱窗户往外边看了看,院子里的桃花已经开了,粉红粉白的花瓣落了一地,被春风一吹,那花瓣就上下纷飞了起来,如一层淡淡的烟雾。

    “妈妈!”豫王妃忽然激动的喊了一声,把站在一旁的李妈妈吓了一跳:“王妃,怎么了?”

    “我有一个主意!”豫王妃的脸上有一丝激动的神色,她将窗户关上,轻轻朝李妈妈招了招手,在她耳边说了一串话儿,然后眉开眼笑的望着李妈妈:“妈妈,你说这样可好?这不是在给肖姑娘送银子吗?”

    李妈妈也乐得眉开眼笑起来:“还是王妃主意多,这样就妥当了。”

    “妈妈快去百香园,跟肖姑娘说说这件事儿。”豫王妃急不可耐,伸手推了推李妈妈:“还请肖姑娘做好准备。”

    “是。”李妈妈笑着应了下来,一阵风般走了出去。

    百香园的大门打开,里边有十来个顾客正在挑选东西,彦莹跟赵掌柜站在柜台后边,看着伙计们招呼客人。她看了看货架里的菜蔬,这些东西卖得还是快,一般每日送来的东西都卖完了,可百香园的大头,红油罐头与烤鸭,销路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好。

    开业十来日了,除了开业第一日挣了一百多两银子,其余都只有七八十两左右,虽然说这收益其实也还不错,可这是在京城开铺子,完全不该只是这个数,这还比不上豫州城百香园的收益呢。

    彦莹心里头琢磨着,这客人不多的原因,该是百香园的名气还没有打出去,她低着头拿毛笔在纸上写着计划,这样下去不行,她要想些法子,让伙计们到京城街头去推销,让大家都知道百香园的烤鸭与红油罐头。

    “肖姑娘,肖姑娘!”正在一边想一边写,就听着有人喊她,抬头一看,却是豫王妃身边的李妈妈。彦莹放下笔,从柜台里走了出来:“妈妈,今日怎么过来了?”

    李妈妈朝彦莹点了点头:“肖姑娘,王妃要我带话过来。”

    彦莹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豫王妃这是母爱大发还是怎么着?她好像想要弥补这十多年缺失的母爱,盯她这百香园盯得很勤,李妈妈三天两头的要来一遭,虽然有时候并不找她来说话,可她却知道,李妈妈向秀珠秀文打听这铺子的经营情况。

    今日索性要带话过来,还不知道这位王妃又在想什么了。

    “肖姑娘,有桩大好事要告诉你。”李妈妈拉着彦莹站在角落里,脸上全是笑:“王妃听说百香园生意不大好,想助肖姑娘一臂之力。”

    “王妃打算怎么做?”彦莹挑了挑眉,该不是准备送银子给她花吧?

    “现在桃花开得正盛,王妃准备办一场桃花宴,里边用的菜肴主打就是百香园的烤鸭,还要顺便推荐百香园的红油罐头与时新菜蔬。”李妈妈说得眉飞色舞:“来参加桃花宴的,都是大周的高官家眷,他们尝到味道好,自然会让自己府里的管事来百香园买东西了。”

    这些高官,不少人是在捧着豫王的,看在豫王府的面子上,自然是要照顾百香园的生意,王妃可是费尽苦心,想要替肖姑娘做宣传呢。

    彦莹一愣,没想到豫王妃竟然会想出这样的点子来,这也真是一种营销手法。她点了点头:“王妃实在是太仁心了,还记着我这小铺子挣不挣钱。妈妈回去以后替我谢过王妃,就说三花感激涕零。”

    李妈妈笑着拿出了一张单子来:“肖姑娘,王妃今日就会派请帖,十日以后开桃花宴,还请肖姑娘准备好各种食材,到时候可别没东西送。”

    彦莹笑着接过了单子:“那是当然。”

    李妈妈又拿出一张烫金请帖来:“王妃说,那日请肖姑娘也一道参加游宴,她要将肖姑娘介绍给各府的夫人们。”她打量了彦莹一眼:“肖姑娘,那日你挑件好看些的衣裳,别穿这种深色衣裳了,姑娘家不该将自己打扮得好看些?肖姑娘颜色好,只管挑了那些粉嫩的颜色上身,那就更是人比花娇了。”

    彦莹忍着笑,点了点头:“好好好,我那日一定穿件粉嫩衣裳过去。”

    李妈妈见彦莹答应了下来,欢欢喜喜的回豫王府去回话了,彦莹站在铺子门口,见着她那件灰蓝色的褙子渐渐消失在人群里,心中万分感慨,豫王妃也算是用心的了,虽然当初她不得已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可心里头还是装着她的哪。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深蓝色的半臂,里边露出了一双浅蓝色的衣袖,下边穿着一条半截裙子,下边露出两条深蓝色的裤管。自己这么瞧着,确实是很土气,难怪李妈妈千叮咛万嘱咐要她穿一件粉嫩衣裳过来。彦莹捻着衣角看了看:“好吧,既然豫王妃不想我穿得破旧,那我也不能丢了她的脸,好歹要选件好看的衣裳穿了过去。”

    掐着指头算了算,跟桃花宴还有十日,自己先去打打底子,可别一定等着豫王妃的桃花宴,彦莹喊了一个伙计过来,让他去书肆买些纸张和画粉过来,伙计摸了摸脑袋:“东家,你要买这些作甚?”

    彦莹将一个银角子交到他手中:“叫你去,你便去,别问这么多,我自有用处。”

    不多时,伙计便将那些东西买了回来,彦莹抱着宣纸往自己屋子里头走,让秀文与秀珠替她研墨:“把墨汁研得浓浓的,这些画粉都去调好颜色。”

    秀珠吃了一惊:“肖姑娘,你还会画画不成?”

    彦莹点了点头:“也会几笔。”她的画,可跟这大周的山水画不同,她跟着美术老师学过素描,学过一些油画的皮毛——美术老师叹着气道:“你可以不用学了,你没这绘画的灵气,还是去画简笔画好了。”

    美术老师教他们画油画先让他们临摹风景,本来是诗情画意的图片,在彦莹笔下,全是简单抽象的线条,她画得最好的是那些蔬菜瓜果,要是画人,保准那张脸不是像西瓜就是像冬瓜。

    被美术老师嫌弃以后,彦莹开开心心的画起简笔画来,这东西容易上手,丝毫没有压力。她提起笔来,轻轻勾勒了下,一只半圆的盘子就出现在眼前,秀珠歪头看了看,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大明白的笑容:“这是什么?”

    秀文研着墨,细声细气道:“肖姑娘还没画呢,别着急。”

    彦莹不理睬他们两人,拿着笔尽情的涂涂抹抹起来,不一会儿,那纸上就出现了一只烤鸭,正堆在盘子里头,肥肥的一盘。

    “这不是咱们百香园的烤鸭吗?”秀文高兴的喊了起来:“肖姑娘画得真像。”

    “画什么画得像?”门口传来简亦非的声音,他大步跨了过来,低头看了看彦莹画的烤鸭,啧啧称赞:“三花,你画得真好,就像活的一样。”

    “简亦非,马屁不是这样拍的,我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彦莹拿着笔指了指简亦非:“别动,我把你也画上去。”

    寥寥几笔,烤鸭旁边出现了一个垂涎欲滴的男子,一双眼睛盯着烤鸭,似乎要冒出绿光来。简亦非走过来看了看,老大不高兴:“三花,我没有那样馋嘴吧?还有啊,我的脑袋怎么是圆不圆方不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