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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在黑暗中的地上,不过有一个小台灯,蒋柔在帮我搽药。我淡淡看了一眼白嫩身体上触目惊心的痕迹,调侃道:“这痕迹艺术性挺强呐,一般人打不出这样的鞭痕。”
说的也有一半是真的,身大多数地方都没有破,只是於着血,疼痛难忍不伤筋骨易于回复,不是一般人能造成的痕迹,看不出来,他竟还是个行家。
蒋柔专心搽药,不听我胡扯。我接着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张潇带人去查了监控摄像头,发现确实只有你一个人去了。”
我黯然,看来张潇有意还我清白,只是敌人太狡猾。
我冷笑说:“意思就是我偷的?”声音却是轻快的。
蒋柔小心翼翼看我一眼,露出点担忧和无奈,然后轻轻点点头。
大家看到的真相才是真相,大家看不到的,什么也不是。相信这种东西太感性。
我看向黑暗中亮着的地方,那光球撑起一小片天空,边缘消失在黑暗。我说,“我真的没有偷,你相信我吗?”
“我知道你为了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我当然相信你,你不是那样的人。”蒋柔毫不犹豫到。我欣慰。
想要脱困必须要从事件本身入手,我说:“蒋柔你帮我个忙。”
蒋柔附耳过来,我在她耳边悄声了说几句话,她点点头,我这才放心。
“嘎吱”开门的声音响起,我们不约而同看向门口。
李佳佳款步走进来,眉目举止都透出止不住的得意,在我面前站定,她果真使劲的嘲讽我说:“果然,风水轮流转,你现在坐的位置才是你本该坐的位置。”
说实在的她的做法真心幼稚,不过我可以理解她的伤心病狂,也不想她舒心,所以反唇相讥“你是有什么好得意的,就像你说的,风水轮流转,说不定哪天你就得在我这里。”
李佳佳无话可说了,也自觉无聊。
“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吵架。”她又开口,嘴角浮现出怪异的笑,“你和张潇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他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你识趣点不就好了,非要去受那皮肉之苦。”
被挑着痛处,我皱眉,这一切的一切,我以为只是两人的游戏,却早已被看光听完。沉住气,我把事情前后一联系,我思量着开口:“你真够卑鄙的,什么都要偷听,这次钱是不是你偷的?”很明显我被设计进了圈套,直来直往或许能得出有用的判断。
李佳佳挑眉:“你这么诬陷我,你有证据吗,就算我说是我干的,也没人相信!”
意思就是你干的或者知道这个圈套,但是没有任何破绽?我沉默不语。
蒋柔腾地站起来说:“我相信就是你干的!”颇有些义愤填膺的味道。我笑,这一切也太明白了,是李佳佳无疑。
李佳佳笑说:“小妹妹年轻的时候眼睛擦雪亮一点跟清主人,不然你主人没了,你也就完了!”
蒋柔不回答,我一点都不担心李佳佳这区区几句话会让蒋柔动摇,因为我们早已经在一条线上,而且,眼光长远的人才不会跟李佳佳这么人品差的主人。
示威完成,李佳佳转身走了。她呀,总是这样,锋芒毕露。
蒋柔平静地说:“那我先去做事了。”
我说,“好。”
这下子,这个房里又只剩我一人了,时间又重新变得煎熬。上好药的皮肤透着舒服的清凉,可此刻我就像是濒临死亡的小兽做着最后的挣扎。现在好像有点理解幽闭恐惧症了,这么个小环境待久了真的会对人造成不可磨灭的阴影。
有科学家做过实验,一个人在完全安静的环境中,呆不了三个小时就会发疯。当然,完全安静就是指没有一点声音,没有风的声音没有心脏的声音,没有呼吸的声音。
我一点点缩到墙角,好像这样才能让自己不再惶惶不安,头皮在跳,我有点担心蒋柔。或者说,担心找她做的事,能不能得到想要的关键的反转的机会。
那个时候我悄声跟蒋柔说的计划是。让她拷一份监控录像下来,找机会送到那个人手里,那个人以前是我的朋友,并且也有几分技术,让他分析那录像到底是真是假,有没有被剪切过。这真的很重要,如果视频是假的,我轻而易举就能摆脱嫌疑,来个剧情大反转。
希望蒋柔能办好这件事。
我在冰凉的地上,无所事事,除了等就只有等,空气中开始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有爸爸妈妈疼爱的呼唤,有追我的男孩唱的一支情歌,有生日聚会上祝福的声音,有体育课的声音,有法庭对父亲坐下最后判决的声音,有争执的声音,有哭泣的声音。那哭泣声从高亢到衰弱到哽咽到泪水流淌的声音到砸碎在地上的声音。那哭声像是从跟生命相关的地方,带着一丝热度和一丝癫狂。
好吵啊,那是不是说明,我不会疯,我静静地笑了,泪水无知无觉地淌在地板上。
这样绝望的等待持续了整整两天。两天之内,我一直被关在里面,不给吃不给喝,偶尔来小喽啰嘲讽我,真奇怪,他们都是以别人的不幸为活下去的食粮么,那他们怎么不去死。
你们怎么不去死。还是,该死的是我?
张潇可能是顾念旧情,也可能是我看不到的原因,他因而再而三地问我:“选择死还是离开?”
真是善良啊,还给了我选择的权利,我是不是应该感激得痛哭流涕。离开,重新变得一无所有人人可欺?怎么甘心。不如死。
我的答案都是死。
没到听到我一成不变的答案时。张潇的眼神就会变得晦暗不明,我死了,你不就能开开心心地跟李佳佳在一起了么,我不会再老让你不满意也不会拦着你的路了。但是那揪心的轮廓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还在意我,我才不信。
我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也并不是不爱惜生命,只不过我不信,不信自己会死更不信自己会离开。明明,这只是一个阴谋。大家都是眼瞎的吗?!疼痛变成小蚂蚁,时不时撕咬我的伤口,还好,我还活着。我由衷感激着疼痛。
两天之后,蒋柔回来了,她把我扶起来的时候我已经几乎不成人了,气若游丝得像一团被丢弃的腐肉。
我满含着希望的眼睛看向她,她几乎要哭出来,但还是忍住了,只是叙说:“我没有找到那个人,那个地址不对,那人好像是搬家了。”
我的眼神暗了下来,有点失落。
蒋柔又说:“后来我拜托金主去检查录像,他告诉我,录像是真的,没有人为的痕迹。”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如果是之前还隐约有些盼头,现如今就是一撮死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