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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在角落,看见李佳佳推门进去了。三零七,没错了,是张潇刚进去的房间。
我觉得难受,但还是抵不住好奇心,一步步挪过去,靠在门上听了一会儿。不知道听了多久,房间传出嗯嗯啊啊暧昧的声音,我深知一个女人实在怎样的愉悦和痛苦下,才能打出这样诱人的声音。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我瞬间醒了,所有的喜悦啊和醉意呀全部消失,只剩了彻骨的寒意。仿佛冬天不期而至,雪雪风雪肆意无处躲闪冰天雪地无可藏身。
我曾经,也在这身下承欢,带着满心交付一生的决绝,而如今,他在别的女人身上驰骋,把我的交付扔在何处。没有丝毫珍贵的作践的技师,一个放浪不堪的男人。张潇,如果不能为我守身如玉,那么你的爱从何提现,谈什么可以依靠和信赖。那……一切的一切,关于家的承诺,都是假的吗。
不,其实他从没想过给我一个家,他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折断我的羽翼,包养我,让我成为他的所有物,任由他随意地亵玩。
突然之间心灰意冷。我紧紧抓着的,一直都是什么呢,果真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物种。
大彻大悟之间,心却疼得没有知觉,我狠狠抓着自己的肩膀,直到骨头都疼痛不堪,才撑开手掌。
心情低落到极点,不想回到那吵闹虚伪到处物欲横流没有一个真心朋友的地方,更不想继续在门前呆着听我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而且是跟我有仇的女人的欢爱,我凭着直觉出了中心,游荡了半天无处可去。最后还是带着深深的绝望和自弃回到家,张潇的,那个男人的家。
他已经不是我的张潇,我的张潇不会这么对我。
我默默地洗漱好,洗净一身的疲惫和肮脏,以及……那一层一层包裹的散发魅惑和萎靡的爱情。我任由那爱情腐烂,朽不可支。
一件一件地,我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这地方,从来都不是我的,与其等着被赶走还不如识趣一点自己离开。就算租一个很小很差的出租房,也是比待在这里自在吧。
我想着明天去看看病院的母亲,可能这世上就只有她真心待我了。还可以顺便在那里住上几天,陪陪母亲,照顾着她不让她孤苦伶仃。
随然我收拾得很慢很慢,现在也弄完了。确定了一根头发丝都不留后,我满意地点点头。
张潇,对这样的告别,你怎么看。
我当初把自己交付出去的时候有多坚定,现在就离开得多决绝。
斩断一切的情不知所起、爱不问所以、恨不留余地。我不怕下地狱,张潇,希望你也不怕。
我低头看看时间,正好是凌晨,多好啊,新的开始,在黑暗中灭亡从黑暗中生长。
张潇还没回来,我很平静地想到他和李佳佳在床上滚床单,静静笑着笑着眼里染上了不曾察觉的癫狂。
我的身体却怒不可遏地下死力气在踹门,几乎要把它踢成碎片。
哪怕最后碎的是我的趾骨,也没关系,只有疼痛,证明我还在,还活着没有死去。
你见过鬼么,我此刻的样子,就像了。
一通发泄之后,感觉好多了,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拖着行李箱开了门。
有人醉醺醺地摔进来,我皱眉,下意识扶住,张潇啊张潇,凭什么你还是能让我担心?想着,我决然撤回手。
失去了我的支撑,张潇摇摇晃晃了几下几乎站不稳。朦胧间看见我拎着东西,满口酒气地问:“你想去哪儿?”
我心生反感,我想去哪管你什么事,连行动自由都没有了还是怎地。没必要跟酒鬼计较。
我冷冷地说:“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喝了酒脾气都大,张潇提高嗓门:“你怎么说话的?”
他拦着门我出不去,只好冷笑着问:“宴会我早就结束了,你怎么才回来,一身的酒气,你去干嘛了?我近了闻还有香水味,是不是跟女人出去鬼混了?”
一串珠链炮问过去,有推理有逻辑思维缜密脸色端正,公事公办的模样。张潇他有点懵逼。
我心想,看你一副怂样做了还不敢认,真烦人。
张潇在这气氛下有些不自在,毕竟我第一次这么质问他。想了想,他还是说:“你想多了,我天天在那种地方身上难免沾染女人的气味。”
这解释倒是合情合理,难为他喝了酒骗起我来还是毫不含糊。
我温柔地笑了,语气却带了几分玩味。
“哦?是吗。”
张潇进来把门关上:“是。”
见我不动,又下命令:“给我放洗澡水,再给我煮醒酒茶。”
听听,是有多么地大言不惭理所应当。
自以为是啊。
我说:“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事,没有办法服侍你,要不然我打电话找人来服侍你,你觉李佳佳怎么样?”
我眼见着张潇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又装作不在意地说:“你在瞎说什么东西,赶快去给我弄。”
张潇晃着走到客厅,躺在沙发上就闭上了眼睛,许久没见动作只有呼吸声,酒气弥漫,就像是睡着了。嗯,睡得像死过去。醉狠了吧。我想着总是要走,最后再近距离看看他吧。
我走过去看他的脸,很安静很好看,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我伸手,本想抚摸它的。
一声呓语:“芸~”
虽然含糊不清我却如遭雷击。果真对她才是真爱么,那为什么又这样对我。是……阴谋?还是单纯好玩。
把伸到一半的手收了回来,手心握了一把冷空气。心里感觉一阵恶心,汗毛直竖,这个原本让我爱的男人现在却面目可憎犹如恶鬼。
我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水,再次泼了他一脸,张潇受惊醒了过来,大叫:“干啥呢?”凶光毕露。
我安静地说:“看你睡着了,就帮你清醒清醒。”
张潇骂到:“你神经病吧。”
我神经病?没错,我真的是病了,才会答应把自己交给你,我真是瞎了眼睛。
我狠狠踢了他一脚:“你才是神经病,你全家都是神经病!”
张潇把脸侧过去,在月光的勾勒下像撒旦恶魔。他不耐烦地站起来用力推我一下说:“夏小竹,你给我冷静一点,是不是因为现在升职了就可以藐视我了?”
我一时不防,后退几步才稳住,差点摔倒,眼眶里有点湿润,我认真的说:“张潇你本事大了,当初好言好语把我哄回来,吃了我,现在不当一回事,你好样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