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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禹鸿云的脑子确实非常人可比,她把闼婆院一案发生的前后细节理的明明白白,也的确从中找出了一点破绽。
那就是姚九烈。
禹山阴沉着老脸道:“鸿云,你的意思是,姚九烈被秦烈收买了?”
禹鸿云点了下头:“秦烈数月前以紫冠之名受邀到闼婆院为六哥疗伤,炼制化海金丹,而举荐之人,正是幽州大宗师广虹,不瞒爷爷,事发之后,孙女已经派人去了一趟广虹的修行洞府,奇怪的是,广虹住了近两百年的洞府已经人去楼空了。”
“广虹是秦烈安排的一道妙棋?”众人震惊道。
禹鸿云渐渐掌握了主动权道:“不仅如此,秦烈上门之后没过多久姚九烈就来了,虽然在院中数月二人并没有明显的交集,但也有几次碰面,而恰恰姚九烈找到了恩师冲虚借用偷天换日鼎,并在无量洞待了整整一个月,怎么就那么巧,这一个月时间,偷天换日鼎早不炸、晚不炸,偏偏在六哥服用第三个阶段的化海金丹的时候就炸了,难道这是巧合吗?”
此一番推论让众人闭上了嘴,眼看着禹鸿云为自己找到了理由,禹鸿彻不忿道:“我们现在说的是锻剑凌家,你扯那么远干什么?好,就算秦烈和姚九烈预谋好了,这跟凌宇又有什么关系?”
禹鸿云望着禹鸿彻不屑道:“关系大了,我说了,出事那天夜里我是看见秦烈偷偷离山跟出去的,偏偏就在那时遇到了凌宇,却不见了秦烈,而当时又有一个实力不压于我的修魂者帮助活口百里越逃生,这一切又是巧合,你们是不是这么想的?”
“呵呵,然后百里越在凌承剑攻打闼婆院的时候不幸身死,至此,唯一的活口也没了,这难道不是巧合?”
“一个巧合我们可以看做巧合,两个、三个加在一起,还是巧合吗?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巧合。诸位可以好好想一想,闼婆院的实力如何?又有二爷爷和四爷爷在,六哥身边九名婴府高手,仅仅一个锻剑山庄,如何敌得过闼婆院,而事发当日,锻剑、圣儒、寒族、姚九烈、火硫尸蝶,这一干高手,少一个,闼婆院都不至于满门被灭的地步,难道这不是有人故意蓄谋才达到的效果吗?”
一番推论,说的众人哑口无言,众人不得不惊叹禹鸿云的口才和谋略。
禹鸿炎和禹鸿彻见逼宫不成,越加的急切,二人交换了下眼神禹鸿彻连忙站起:“好,就算你推论的有理,事情还是发生了,你不能否认,是你亲手杀了凌宇,难不成你就靠这番推论去平熄凌承剑的怒火,使得两家说合吗?”
唰!
禹鸿彻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聚焦到了禹鸿云的身上。
其实禹鸿彻说的没错,莫说此事禹鸿云说的是推论,就算是真的,拿到凌承剑的面前也起不到半点的效果,人毕竟是她禹鸿云杀的,事实既成,人家凌承剑会听吗?
就算会听,能因为此事跟禹家化干戈为玉帛?
禹家众人无一例外的看向了禹鸿云,想知道,她对禹鸿彻、禹鸿炎的言语攻势,该如何化解。
包括禹家众长老也想看看禹鸿云将如何应对。
其实此际禹鸿云就站在风口浪尖上,如果一个处理不好,让禹家高层丧失信心,她就有可能永远被打落谷底,再也抬不起头来,而如果禹鸿云可以另出奇招,解决此事,那她就会被禹家高层看中,成为下一任族长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
禹山没有说话,但不代表他不心急,禹鸿林没了,他这一脉就剩下一个禹鸿云,如果禹鸿云关键时刻不能挺身而出,力挽狂澜,下一任族长一旦落到禹岳或者禹河、甚至禹川一脉,那他这一脉的弟子就不可能再受重用。
氏族内部之争,远远比外面的门户之争更加惨烈。
不过禹鸿云没有让禹山失望,面对禹鸿彻的刁难,她冷笑了一声道:“我为什么要平熄凌家的怒火?难道堂堂禹氏一族会怕了那些乌合之众吗?”
禹山听到此言顿时眼前一亮,而禹岳和禹河则是纷纷皱了皱眉。
禹鸿炎嘴角抖了抖,还不死心道:“九妹,我劝你不要小瞧荒神山脉的修盟,那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就在这时,禹山再度发话道:“鸿云,此事由你而起,你当如何应对,可以大胆讲出来。”
禹鸿云闻言一笑,扬声道:“回爷爷的话,其实孙女不觉得此次闼婆院的倾覆是一件坏事?”
她话音刚落,禹鸿炎和禹鸿彻怒然而起,指责道:“你说什么?闼婆院是禹家的心血,家里为了闼婆院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如今闼婆院在荒神山脉除名,你居然说不是坏事,禹鸿云,你到底存什么心思,是想让禹家成为修界的笑话吗?”
禹鸿炎大声指责着,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禹鸿云早就把应对的方案想的明明白白,不慌不忙道:“三哥何必心急,且听小妹道来。”
“好,我就听你说,看你能说出什么来。”禹鸿炎气哼哼的坐下,但这个时候,任谁都瞧出来了,禹鸿炎在智计这方面已经落了下风。
禹鸿云停顿片刻之后大声道:“族长爷爷,各位长老,孙女以为,闼婆院一事虽然让禹家折了一条手臂,却不失为一件好事。”
“首先,如果闼婆院不折,我们就不知道禹家在幽州究竟有多少仇家,而闼婆院此番覆灭,凌承剑这个跳梁小丑一站出来,那些对禹家怀恨在心的人也一目了然的了。”
“至于我们禹家,断断续续传承两万载,何至于惧怕那些乌合之众,既然他们浮出水面,那咱们就来个一网打尽,岂不正好。”
禹河一听,颇为不悦道:“鸿云,你的意思是想让禹家与幽州修界作对吗?你应该知道,这当中的关系利害,那些人虽然是乌合之众,但也不可小觑。”
禹鸿彻见爷爷发话,赶紧附合道:“就是,你以为凌承剑他们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吗?说灭就灭,你可知道,禹家一动,要付出多少代价?”
“没有代价就不会有更大的收获。”禹鸿云大声道。
禹山听出来了,这个孙女心中已有城府,未免无意义的争吵持续下去,禹山忙打断道:“鸿云,说说你的想法。”
“是,爷爷。”禹鸿云心下一喜,连忙道:“我之前说过,此事一出未必是坏事,既然禹家的仇敌已经浮出了水面,咱们也不必忍让,将一网成擒之,可以让禹族彻底统一幽州。”
“哈哈,大言不惭,你说统一就统一,你凭什么?”禹鸿炎不忿道。
禹岳道:“说说的计划,不要卖关子了。”
禹鸿云点了下头道:“孙女的计划其实很简单,首先,凌承剑建立荒神山修盟针对禹家,必须师出有名,而他所谓的师出有名,是因为我杀了凌宇,但此事是凌宇有错在先,自寻死路,所以只要我找到证据证明凌宇对我心存不轨,荒神山修盟必不攻自破。”
“哼,你说的简单,活口已死,你怎么证明?”
禹鸿云道:“不就是一个百里越吗?我觉得此人并没有死,他的死应该是秦烈安排的,所以只要找到此人,我们就拥有了翻盘的资本,如果能找到姚九烈,就更加可以坐实秦烈是此事他蓄谋的证据,只要这两个人同时作证,凌家就是有愧于禹家,届时,我们就可以师出有名了。”
禹鸿云说完道:“爷爷,请许孙女人手,彻查此事,禹家无双楼遍布中土修界,要找一个人还不简单,就算找不到,秦烈能潜入闼婆院,也不可能是一力为之,只要找到他的人,他的眼线,这一切都将水落石出,而一旦我们手中掌握了证据,不仅可以掌握他的动向,为六哥报仇,可加可以借此次机会,彻底清除禹家在幽州的所有敌人。”
一番言论道出之后,禹山脸上终于了有笑容,这番畅谈虽然都是空口大白话,但路线最起码是清晰的,而且修界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可言,找不到证据不会捏造吗?这本身就是不是问题,而问题的本身是,禹鸿云究竟有没有谋略和魄力,能不能让这种被挨打的局面变成获益破丰的妙局。
显然,禹鸿云的脑袋不是一般人可比的,禹山也没有想到,禹鸿云能在断断月余的时间就把整个后事都安排的妥妥当当,让满宗祠的禹家弟子哑口无言。
当然,禹家也不是他的一言堂,虽然满意禹鸿云的做法,但他自己无法敲定,于是他看向禹岳和禹河道:“两位贤弟,你们意下如何啊?”
禹岳和禹河闻言相觑,各自苦笑,他们也想自己的孙子能有建树,可现在看来,实在有些困难,禹鸿云太厉害了,一张嘴便能平定众人心中的怒火。
正当两人琢磨着该怎样帮一帮禹鸿炎和禹鸿彻给禹鸿云施压点难度的时候,倏地,一个老迈的声音从宗祠后面传了过来。
“鸿云此计甚妙,不过此事必须加快进度,以平天下不忿之声,给他一年的时间,找到秦烈,破掉荒神联盟之局,将功补过。”
唰!
听到这个声音,满宗祠的禹氏弟子肃然而起,并纷纷跪在了地上。
“谨遵老祖法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