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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盼得知叶招娣被解禁,心中放松了不少。
不过叶盼头脑十分清醒,父亲聂远山绝不会平白无故安排叶招娣以后每天服侍自己。
门被敲响时,叶盼半靠在**头前,身上盖着被子,手里正翻着一本乐谱。
女佣轻轻唤道:“大小姐,您的午餐送来了。”
身后进来的叶招娣不说话,只是战战兢兢低着头,如今见到叶盼,可不敢像从前一样那般嚣张。
叶盼挥了挥手,示意女佣退下出去,才对叶招娣说:“姐,你过来。”
叶招娣忐忑地挪着微小的步伐上前,叶盼把手里的乐谱翻了一篇。
只见,下一篇乐谱中藏着一支笔,上面写了几个字:不要乱说话,屋里可能有监听器。
寥寥几个字,让叶招娣愣上了半天。
可她不得不立刻佩服起这个精明的“妹妹”,虽然心里仍旧咬牙切齿地记恨她,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连忙夺过了乐谱中那支笔。
到底怎么回事?
她迅速写道。
叶盼回复:我们有血缘关系,我不会害你,只要你听我的,我会想办法尽快救你出去。
你到底是聂远山什么人?
叶招娣问。
叶盼的手指一顿:他是我父亲。
叶招娣怔愣地看了叶盼很久,复杂的表情油然跃上脸颊,眼中由惊讶变为惊悚,再由惊悚慢慢变成了愤怒。
叶盼又连续写道:妈妈在聂远山手里,她没死。
可惜叶招娣的思绪早已失去和叶盼平行的轨道,她咬牙切齿地写下:我爸是被聂远山杀死的?
她紧紧盯着叶盼的表情,没有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变化,直到叶盼黯然地垂下眼帘,她才确定了这件事。
叶招娣紧接着就想掐上叶盼的脖子,狰狞的样子好像在骂:你这个贱人,还我爸爸!
不过叶盼没动,只是闭上双眼,有那么一刻让叶招娣感觉,她好像根本就想死去,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叶招娣胸腔起伏,使得她感觉到了藏在**里的监听器在磨擦着她的皮肤。
她费了好大力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回头看了看叶盼刚才写下的话,关于母亲还没有死这件事。
这件事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叶盼口中听说过了,叶盼第一次说出时,她以为她疯言疯语,毕竟她从小就依恋母亲,母亲的死当时对她来说打击很大,而且这也是百分之百不可能的事。
母亲的骨灰下葬时,她们还曾披麻带孝,只是她去世时她们没有看见最后一面,后来只见到骨灰盒。
叶招娣回忆着小时候的悲伤记忆,也同时想到前不久叶盼第一次说到母亲没死时,她也曾激动的地说:我们真是亲生姐妹,我们可以去验血,验d……
叶招娣沉默了。
她第一次认真拼凑着叶盼所有的话,与到荣城以来所有的经历。
难道,她和叶盼真是同母异父的姐妹,母亲当年生下她后,又和别的男人(聂远山)生下了叶盼?
而父亲叶大川当时并不知道叶盼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或者说,他知道,只是不敢承认,也不敢说。
然后,在母亲去世以后,他把叶盼送去了国外?
不,不不,把叶盼送去国外念书的,应该是聂远山——叶盼的亲生父亲。叶大川因此得到了一笔钱,成为暴发户,
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叶大川始终叫叶盼为养不熟的小畜生,又总是骂母亲贱人贱人!
那么,全家上下只有她不知这件事,叶大川和叶盼之间有约定,所以一同住在乔占南的别墅时,叶盼总是驱赶叶大川,叶大川也总是拿这件事当把柄威胁叶盼。
怪不得叶大川第一次见到聂远山时怕得要命,后来得知聂冥是聂远山的义子,又更加恐惧聂冥。
叶招娣知道自己的脑子不好使,她所能猜测到的,也仅仅是这些。
她晃了晃叶盼瘦弱的身子,用笔写道:妈在哪?为什么说她没死?
……
碧姐发现,她让叶招娣服侍叶盼的主意很奏效,近来每次三餐送进房里,叶盼都会乖乖吃掉,她的脸颊开始一天一天红润,气色也改变了不少。
而且叶招娣身上戴有监听器,她不敢像以前一样不敬叶盼,这个主意倒是聂远山提出的,原因是他仍不信任女儿,所以通过叶招娣监视她,才能了解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直到叶盼出了小月子,聂远山才对女儿放松警惕,满意她近来的表现,并且答应叶盼,同意她可随时出门,并继续她过去喜欢的工作。
毕竟只要叶招娣在聂宅,叶盼就不可能远走高飞。
聂远山帮叶盼了她过去工作的教育机构,对方同意叶盼可随时上班。
叶盼上班那天,叶招娣给了她一张纸条,以及她亲手写给阿宽的一封私密信件。
纸条上是阿宽的联络方式,虽然叶盼仍旧排斥着叶招娣与阿宽交往,但是叶招娣强硬的态度不得不让叶盼选择妥协,帮她带出这封书信。
叶盼出门时,聂家花园里已堆积起皑皑白雪,室外空气骤冷,她下意识地缩缩脖子,下了几步台阶,就见聂冥一身深灰西服,身姿笔挺地矗立在一辆吉普车边。
他的脸孔仍旧深沉冰冷,像座威严的冰山,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很深邃。
显然是在等她,矗立很久也不嫌冷,见她走下来,他伸手打开了副驾驶车门。
叶盼却低下头,装作视而不见,从医院回来的那天,她就没有见过他,她整天都呆在房中“养身子”,他发了多少条短信,她就利索地删除了多少条。
她越过吉普车,直接走向聂宅大门,聂冥只好捏了捏拳,蹙眉凝望着她单薄倔强的背影。
直到一辆林肯车驶过来,越过聂冥,停在了叶盼身边。
后排车窗缓缓降下,聂远山探出头:“盼盼,怎么不坐你哥的车子?他老早就站在这儿等你,就为早晨送我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