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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云龙叫住了我。
我驻足,转身。
他问我,“你懂医?”
“曾经在仁德医院做护士,对外伤处理,静脉注射这些基本操作还是比较熟练的。”我沉稳地回答。
耿云龙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随即一挑眉。
“OK,你来,你有胆子治,我就有胆子受。”
话虽说得大气,但他把玩着手枪的样子,分明威胁意味十足,但我还是淡定地走回他身边,将医药箱重新放了下来。
那冬把她带来的食物取出来,分发给他们,但他们每个人很谨慎,似乎不敢吃,直到看到那冬把面包给那个女人和孩子,眼睁睁看他们吃了下去,他们才饿极了似地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我查看了一下耿云龙的伤势,他的胸口中了枪伤,子弹已经被取出来了,但失血过多,导致他现在很虚。身体很烫,应该是伤口发炎导致的高烧,情况已经非常严重。
他自己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要求医生上来的。
我拿出注射器,调好药物,灌进药袋里。
整个过程,耿云龙一直盯着我,像是在思索什么。
准备好了一切,我正准备给他扎针的时候,他突然枪口一抬,对准了我的脑门儿。
我身体僵住,缓缓抬眸,顺着握枪的那只手看过去,对上耿云龙猎鹰般锐利的目光。
我是不怕的,但这一刻,如果我不表现出一点儿害怕就是不正常的。
所以我很惊慌且小心翼翼地问,“龙哥,怎么了?”
耿云龙瞄了一眼我手中的药袋,淡淡地说,“这里面的药,你先试一针,或者让那个娃试一针。”
果然是只老狐狸!
听他这么一说,那妇人忙把孩子搂在怀里,两母子瞪着惊恐的眼睛,吓得瑟瑟发抖,那孩子吓得又哭了起来,嘴里的面包都掉了出来。
我淡淡撩唇,用注射器抽了一点儿药袋中的液体,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针扎在了我的手臂上,把那一点儿液体推进了我的身体里。
抽出注射器,我很坦然地看向耿云龙。
“现在可以放心了吗?”
他目光复杂地盯着我。
其实我早已猜到他是一个多疑的人,绝对不会完全相信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他才将手伸过来。
我拿起他的手,找血管,顺利地将针扎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的一个同伙找来一根大树叉,在他旁边挖了个小洞,把树叉放进去固定住,药袋就挂在上面。
另有两个也受了点儿轻伤,见我帮耿云龙处理了,他们也没抗拒我为他们上药包扎。
做好这一切,我收拾好药箱,说,“龙哥,你们要的东西我们也送来了,伤也治了,我们可以下山了吗?”
耿云龙还没有发话,另一个人坐在一边的人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
他啃了一口手中的面色,一边嚼一边说,“该说你天真的呢,还是说你傻?既然上来了,怎么可能放你们下去?”
耿云龙看向那个人说,“去,跟那些条子说,让他们给我们备车,要是不照做的话,就给他们收尸吧。”
那人点头,站了起来,和另一个人一起往山下走去。
我早就料到上来容易下去难,所以听到他们这么说,我也不惊慌,想站起来走动走动,耿云龙一下子拿枪指着我,笑得寒凉。
“坐着别动,哪儿也别想去,就算我受了伤跑不过你们,但这枪里的子弹肯定跑得过。”
我只好原地不动地坐下来。
耿云龙又拿枪指了指那冬,“你也一样,站那儿别动,否则,我的枪子儿可不长眼睛。”
那两个下去传话的人很久都没有回来,耿云龙又让另两个人下去看,那两个似是不放心留他一个人在这里,耿云龙把玩着手里的枪,笑笑。
“放心,这枪里的子弹够充足。”
他淡淡扫过我们,慢悠悠的声音透着十足的威胁。
那两个人下去了,这山顶上就只剩下了耿云龙,我和那冬,以及那两个人质。
我坐在一边,揪着脚边的草,不时用余光观察着耿云龙。
山顶的风很大,他敞着胸膛却浑然不觉寒冷,背靠着一个小土堆,半支撑着身体,面色严肃,一言不发,像是随时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第二次下去的两个人依然没有回来。
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想坐起来,但没有成功。
这一刻,他突然面露了一丝惊慌,猛然抬眸,看向我眼锋如刀。
他一把扯掉手背上的针头,一手将我扯过去。
“臭婊子,敢算计我?”
我知道输入他体内的麻药起了作用,他现在力气并不大,所以我试图抵抗,一旁的那冬也冲上来。
呯一声枪响,那冬脚中了一枪,单膝跪了地。
我还是小瞧他了,这会儿被他一手勒着脖子,一手用枪抵着,我根本无力反抗。
枪声过后,周围突然传来动静,很快,一群警察冲了上来,耿云龙那几个同伙全部被抓了。
“再靠近一步,我他妈送你们上西天。”
耿云龙拿枪死死地抵着我脑门,朝他们吼。
于是他们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而且用我的身体挡住了他,他们也不敢贸然开枪。
江枫从他们背后走上前来,看了一眼受了伤跪在地上的那冬,然后很紧张地看向我。
“龙哥,不要伤了她。”
耿云龙笑了起来,像是丝毫不惧眼前的一切。
“江枫,你很紧张她?”
江枫垂在身体两边的拳头捏紧,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耿云龙哼笑一声,“前任和现任都在这里,我倒是想知道,你更紧张谁?这样,让你的前任过来,换你的现任,如何?”
“好。”
那冬吃力地站了起来,半边裤腿都已经被血染透。
“不行。”
江枫说完看向耿云龙,面色是我从未见过的严肃。
“我来换,龙哥,你放了她,我来做你的人质。”
耿云龙笑,“好,不过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你说。”
“耿荣是不是你出卖的?”
耿云龙的声音骤然冷下来,透着恨意。
江枫看着他,没有马上回答。
“你要是敢说半句假话,我保证立刻让你的女人脑袋开花。”耿云龙恶狠狠地说。
一旁的警官开了口,“耿云龙,你已经没有退路,不要再垂死反抗了,束手就擒吧。”
耿云龙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大不了就是死,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说完他丢了一把刀到江枫的脚边。
“想让我放了你的女人,先自断一根小指。”
我摇头,江枫盯着脚边明晃晃的刀,肩头的起伏很大。
耿云龙突然又拿出一把刀抵着我的脖子,另一只手上的枪依然抵着我脑门。
“刀子不动在你身上,就动在她身上,你自己选。”
我立刻感到脖子上痛了一下。
“不要,龙哥,我断。”
江枫紧张地盯着我,生怕耿云龙的刀真的对准我的脖子下去。
他缓缓弯下-身,捡起了地上的刀。
“别。”我喊。
“不要。”
那冬瘸着腿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
“快点儿,别磨蹭!”耿云龙吼道。
江枫拿着刀,对耿云龙说,“龙哥,我切了小指,你放了她。”
耿云龙笑得阴恻恻地,“好啊,我耿云龙说话一言九鼎,你切断小指,我必然放了这个女人。”
那冬死死地抓住江枫的手臂,突然对耿云龙说,“龙哥,我自断一只手,换江枫一根小指。”
江枫明显震惊地看向那冬。
耿云龙哈哈大笑起来,“江枫,你的魅力还真是不小,被抛弃的前任都愿意为你断手。不过,美女断了手可就不好看了,我可不会对美女这么残忍,我只要他一根小指。还等什么,还不快点儿?再磨蹭我就切断这人女人的脖子。我数三声,你不切下去,我就开枪了。”
“三。”
江枫将手掌放在石头上,刀尖放在小指和无名指之间。
“二。”
“江枫,别。”我喊。
耿云龙的“一”字还没喊出口,我只见到江枫的手臂一沉,那原本竖着的刀已经直直地切了下去。
他闷哼一声,额头豆大的汗珠如雨下。
“枫哥!”
那冬扶着他,眼里全是心疼。
江枫缓过那股疼痛,脸色煞白地看着耿云龙,声音颤抖地说,“龙哥,我切了,请你放了她。”
耿云龙笑得开心,“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说完他竟真的松了手,拿开了刀和枪。
我忙逃开,扑到江枫身边,不忍看他滴血的手,紧张地问,“你怎么样?”
江枫闭着眼,脸色惨白,额头汗如雨下,可他仍是朝我虚弱地笑笑,声音很轻地安慰我。
“没事!”
“让你们最后温存一把,反正最后都是要陪我下黄泉的。”
耿云龙的语声带笑,听来却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我回头,只见他已吃力地站了起来,只是站得不太稳。
他拍拍腰上的那只鼓鼓的包,拉开拉链,露出里面的炸药。
“来啊,朝这儿打。我耿云龙能活到今天,已经赚了,又有这么多人陪着我走黄泉路,也不寂寞,哈哈哈哈……”
呯一声响,耿云龙呆住了,没过几秒,有血从他的脑门儿上流了上下来,流过他的眼睛,滴过他的下巴。
他僵了几秒之后,又笑着,笑得十分血腥,而同时,他手上的那只打火机已经打火,将身上炸药的引线点燃。
“大家小心!”警官吼了一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一瞬间,那冬一个箭步冲上去,将耿云龙推下了山崖的同时,自己也跟着掉了下去。
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