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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我很紧张地瞪着他。
虽然我和江枫现在相处得像好朋友,但他时而抽风的时候依然让我觉得很危险。
他的双臂撑在我身体两边,紧咬着嘴唇盯着我,周身的气压很低。
目光往下移到我的腹部,又移回我脸上。
“那么紧张干什么?你挺着个大肚子,我还能吃了你?”
“去,别闹了。”
我推他,他也顺势坐回了原位。
其实江枫的心思从来都不掩饰,一言一行都表达得很直白,我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
这会儿气氛莫名有点儿尴尬。
突然想起有一个钻石VIP客户约好今天下午由我亲自给她做针灸,我也就借故离开了。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我却刚好看到那冬从我的办公室里出来。
她一怔,似是没想到我会回来得这么早。
“外面的饮水机没水了,我想喝水,就上您的办公室里接了点儿水。”
她非常地镇定地向我解释,而且手里确实拿着水杯。
我点头,笑着说,“没事儿。”
走进办公室,我环顾了一圈儿。
我的办公室布置得很简单,基本一目了然。
重要资料我都锁在抽屉里,电脑加了密,其他的都看不出有动过的痕迹。
所以她可能真的只是进来接水而已。
那冬的简历上写的是24岁,可我觉得她有着超出这个年龄的成熟和沉稳,平时不多言语,但她的目光却时而透着一种犀利,仿佛一眼就能将人看穿。
她瞧着很清冷,可有些时候又很细腻。
每天早上,办公桌上的那杯热牛奶;电脑旁突然多出来的绿色植物;我累了趴在桌上睡着醒来时,身上披着的薄毯子。
我问秘书,她说是那冬。
几天后,我物色到一套不错的小公寓,已装修还没入住过,房主急需用钱才转卖出来。
装修风格我喜欢,最关键是离美容院不远,我就果断买了下来。
预备搬家的前一天,我特意请黄医生一家吃了一顿饭表示感谢。
创业时,黄医生投资了20万,可以说是我当时的全部启动资金。而我在这短短两三个月里收到的效益已是这20万的很多倍。
我给黄医生准备了一张五十万的支票,算是第一笔分红,可他拒不接收,说等我真正做大做强,站稳脚跟了,再谈分红的事。
我或许曾经有过很多的不幸,但是创业路上遇贵人,又是我最大的幸运。
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会思考,是否老天爷觉得前27年把我折磨够了,所以现在才开始顺风顺水?
毕竟,人不会一辈子好运,当然也不会一辈子倒霉,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
所以永远不要瞧不起一个暂时并不起眼的人,因为你不会知道他将来有多强。
在外人看来,我是青港商界突然杀出来的一匹黑马,已经成为了从前令我望尘莫及的那种女强人。
这样顺风顺水的成功,有人佩服,当然也有人嫉妒。
八月初的一天早上,我突然接到了秘书的电话。
听完秘书不淡定地讲述,我立刻赶到门店。
正如秘书在电话中所说,我们店门口的地上,大门上被人泼了很多红油漆,乍一看像血。
我挺着大肚子站在被红油漆横七竖八狰狞划过的地面,淡淡地扫视这一切。
所有员工都忐忑不安地站在一边,周围也有不少围观群众,大多保持看戏的态度。
我从容地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打完之后,我看向秘书,淡淡地说,“打电话给前些日子想要采访我的那些媒体,告诉她们,今天给她们十分钟的时间。”
秘书并不理解地看了我一会儿,还是照我说的话做了。
秘书一个电话,他们倒是来得很快。
他们来的时候,警察已经照相取证,询问完我的一些基本情况离开了。
媒体遇到新闻当然是兴奋的,现场一阵快门的声音,闪光灯不停闪烁。
“沈小姐,您认为今天这种情况是什么人做的呢?”
我淡淡一笑,“这个问题我想只能交给咱们青港的警方来回答了,辛苦他们了,我相信他们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沈小姐,瑜美人这个品牌短时间内做到如此之大,发展的速度确实让人惊叹,您认为会是竞争对手所为吗?”
这还用问?
心里吐槽,可我依然微笑地面对他们的镜头。
“应该不会,咱们青港的商界朋友们都非常友好大度,我相信没人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情,而且,竞争不是坏事,有竞争才有发展,所有竞争对手也在共同推进这个行业的发展,我谢谢每一个竞争对手。”
说出这些违心的话的时候,我的目光越过这群记者,落在了街道对面。
那个倚在红色跑车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会所几次三番为难我的女人,她叫郭小曼。
我缓缓勾唇,抬起手腕看表。
“还有一分钟。”
一个记者突然发问,“沈小姐,我看你已经快生了,很少见怀孕的女人还这么拼命的,而我想大家都感到好奇的是,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见到孩子的父亲,还是沈小姐背后有什么故事?”
对面郭小曼抄着手,露出看好戏般的笑容。
我的手轻轻抚摸着腹部,怡然地勾着唇。
“你很少见到怀孕女人还这么拼命的,现在见到了?这也是我能成功的原因,你觉得呢?一分钟时间到了,今天到此为止。”
我转身准备走,那群记者却追上来将我围住。
“沈小姐,请您回答一下吧,孩子的父亲是谁?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见到他出现过?您是青港的励志典范,我相信大家都想知道您的故事。”
“是我!”
一道声音突然在人群外响起。
众人立刻调转相机方向,对准声音源头。
江枫双手插袋朝我走来,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
他在青港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群记者自然也是认识他的。
所以当他承认自己是孩子父亲的时候,这些记者就跟吃了兴奋剂似地,立刻朝他围了过去。
而江枫的话令郭小曼跟见鬼似地站直了身体,不可思议地瞪着这边。
“江先生,您说的是真的吗?沈小姐怀的是您的孩子?难道您跟沈小姐已经隐婚?”
江枫吊儿郎当地看着这群八卦地记者,宣誓主权般地握住我的手。
“当然是真的,因为有了孩子,我连烟都戒了。”江枫煞有介事地说。
郭小曼听见这话,一脚踢在车身上,随后打开车门坐进去,开着红色的跑车绝尘而去。
那些记者还想追问,江枫搂着我的肩膀对他们说,“行了,今天的采访就到此为止,我老婆累了,我不允许你们再吵她。”
一离开记者的视线,我就甩开他的手,严肃地看着他。
“干嘛这样看着我?”他明知故问。
我说,“你为什么那么说,这下子误会大了。”
江枫不以为然耸耸肩,“你不解释,谁能知道这只是一个误会。而且,我先前不那么说,你准备怎么回答?记者又会怎么写?”
我郁闷地回到办公室坐下,江枫也跟进来,软下声来。
“好了,这件事算我自作主张了,不说这个了,你有没有想过,门口油漆的事到底是谁干的?”
我一眼挑向他。
“这恐怕得问你,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估计是你的风流债连累了我。”
江枫皱眉,像是在挺认真地在琢磨我的话。
我看他这样子,忍不住笑着调侃。
“是不是风流债太多了,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一位?”
“放屁!”江枫一急之下爆了粗口。
“老子一向洁身自好,没乱搞过,不过,像我这么有魅力的人,自然少不了有人惦记,就只有你偏偏把我当棵草,一脸嫌弃。”
我笑喷了。
“我没有当你是棵草啊,我知道你是个宝,惦记你的人很多,我哪儿敢嫌弃啊!看今天这下马威,就知道那些女人战斗力有多强了。所以你啊,还是离我远一点儿,不要给我拉仇恨了。”
江枫弯下腰下凑近我,笑得坏坏地。
“现在全青港人都知道你怀的是我的孩子了,你让我离你远一点儿,这是想让人骂我负心汉吗?”
我压下心头的那丝幸灾乐祸,淡淡地瞥他一眼。
“自己挖的坑,哭着跳吧。”
后来秘书问起我为什么要主动找媒体来,被人打击报复,那并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情。
我笑道,“媒体的力量可以给对方施加压力,也意在告诉对方,我不怕把事情闹大。再者,有时候舆论八卦并不是坏事,宣传的效果不比广告差,还免费。”
几天后,我浏览完从各地递上来的意向加盟商家资料,已经天黑了。
我关了电脑,疲惫地走出办公室。
那冬一直在等我。
我很抱歉地对她说,“那冬,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晚。”
那冬摇头,“没事儿,倒是您,快要生了,也别太辛苦啊。”
我点头,扭了扭酸疼的脖子,和那冬一起离开。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那冬又将车停在一边。
“怎么了?”我问。
那冬说,“我感觉不对,我下去看看。”
她说完下了车,我也跟着下去。
“胎漏了气儿了。”那冬说。
我看了下时间说,“这会儿晚了,要不先把车搁这儿吧,明天联系修理厂的人来修,我们先打个车回家。”
我话刚落下,街头那边突然出现几个男人,瞧着来者不善。
那冬敏锐地发现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立刻冲到我面前来,将我护在身后。
“您先进车里去!”
她刚对我说完,那几个男人就冲了上来,二话不说就和那冬动起了手。
那冬努力不让他们靠近我,但她虽然身手好,一个人对付他们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还是显得有些吃亏。
“住手,你们要多少钱?”我试图与那群男人谈判。
几个男人暂时停下手,其中一个阴笑一声。
“我们不要钱,要人!”
说完他们又与那冬打了起来。
那冬双拳难敌四手,突然被背后的一棒子敲得往前一栽,勉强站稳。
其中一个趁机朝我走来,我护着肚子,步步后退。
他一把拽住我,将我往地上甩。
我的臀部重重着地的同时,只感到腹部一阵钻心的疼痛蔓延开来。
“沈总!”
那冬看我倒下,着急地唤了一声。
甩我那人抬脚想踩我肚子,那冬扑过来和他打。
而另一个男人突然抽出一把匕首,朝着那冬的背上刺去。
“小心!”
我虚弱地喊了一声,可是为时已晚,我眼睁睁看着那匕首刺入了那冬的背,鲜血很快浸透了那冬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