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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向前去已经没有平地可走,平地全浸在水下,他们只能走在大山脚的斜坡上。江心出现一座小山,江对岸是一座大山,我轻轻眯着眼睛仔细看去,这里是走入西江以来第一个龙脉结穴,向背后的山上走去就是龙脉昂头的地方,这里附近必定有工商大邑。
可是位于西江旁边的城市,受灾害只会愈加惨烈。
我对阿西道:“阿西,你看好,这种地形叫潜龙过峡,本来应该是风水很好的地方。”我把刚才所看到的一一点给阿西,并且给他做出解释。
阿西点点头,认真的记在心里。这是我对阿西最满意的地方,这孩子真的非常认学。
我带着阿西,牵着驴一步步地向山上走去。
在山腰高一点的地方,遇到大批搭棚扎营的灾民,我过去了解情况后才知道这里是肇庆地区,从这里走上去的高山叫鼎湖山,从这里向山下看去,泡在西江里的小山叫羚羊山,近处脚下与羚羊山之间原来是万顷良田,现在都被大洪水淹没了,羚羊山之外的那一道水流才是西江,西江外是笔架山,西江这一段由羚羊山和笔架山夹成的地形就叫羚羊峡。
从这里转过一个弯看到一片相对平缓的空地,从这里可以看到山下更广阔的空间,也可以清淅地看到西江羚羊峡,也可以看到远方的笔架山果真是山形长直,象一支数十里长的巨大的毛笔架在大地之上。
阿西似乎在对比我跟他说过的话,此时站在这里,他临高而望,似乎有不解的地方,我见他蹙眉,便问道:“阿西,怎么了?”
阿西抬头看我,然后问道:“师父,你刚才说这里风水好,我还是有些看不懂?”
我带着他走到一处山岩前面,指着下面说:“你看我们正站在鼎湖山上,这里和羚羊山之间虽然隔着田野没有连起来,可是距离和土石的质地、山高和山形却依然接近,这种形断气不断的山形叫过田峡。
而羚羊山和笔架山虽然中间隔着一条西江,形成了羚羊峡,可是你仔细看,羚羊山和笔架山其实高度和宽度都一样,他们本来就是一座山,只是山势从西江下潜过,这叫崩洪过峡。
在龙脉结穴之前没有经过束咽过峡的话,龙穴那里的风景再好看也不成真龙穴,过峡越细越小越窄,越不着痕迹,结出来的龙穴越有力。”
我用手指比划,接着说:“好风水的条件有很多,但是龙脉过峡算是一个主要的线索,只有真龙脉才会过峡,只有过峡后的龙脉,才可以产生真正的龙穴。”
阿西歪着头回味了一下,忽然对我问道:“师父,我在乡下看到一些风水先生,到一片地看完就说是好地方,很快就点穴收工收钱,他们没有跑到过峡处证明这个穴的真假,这种家伙是骗子吗?”
我笑起来:“你跟我学了一个多月了,现在如果再碰到,是不是骗子你能分清楚不?”
阿西抿着嘴,不说话,还挺纠结的。
我呵呵一笑了一下,说:“那些没有上山堪龙的先生,有些是不懂,完全是骗子,有些是乡里的老风水师,他们早就了解了附近的地理情况,山龙水情都非常了解,他们就不必再上山看一次了。所以也不好说是真是假,你不懂风水的话也只好相信人家。”
解释了一番之后,我摸了摸阿西的头发,这孩子因为营养不良,或者遗传的关系,十二三岁的年龄,却不是长得很高,和我和楚方所处的时代同龄的孩子来说,要小一些,甚至矮了很多。
就在此时,天色陡然亮起,天空中除了雨声还夹杂了隆隆的闷雷声,不时也传来闪电的霹雳声,这让我我心头一跳,似乎有一种被压抑的感觉。想说又说不出来。
我对阿西道:“你在这里等为师,我去看看!”
阿西恩了一声, 算是答应了我。
我顺着压抑的方向往山顶走去,此时风雨大作,之前还如暴雨,而此时却如同台风肆虐。
山顶前进了半里路,雷电声越来越近。我惊异地发现一个奇景,山顶上居然有一个湖,湖水已经满溢,从湖边聚成几道山洪向山下冲去;湖面上有一层压得很低的浓云,灰黑相间的浓云象煮得沸腾的面糊快速翻滚着,在浓云和湖水之间有几股小龙卷风在激烈而没有方向地四处扫荡,似乎把湖水不停地吸入云中。
我细心地观察四周的景物。
从湖心突然冒出一个木平台稳稳浮在水面上,平台上画着八卦图,四周一动不动地站着八个看起来不足十岁的小孩,分别占在八个宫位的角上。他们脸色苍白没有任何动作,在雷鸣电闪下也没有惊恐闪避,直让人感到这些小孩不是真人。
阿西不知何时冲到了我的身边:“师父,那些孩子……”
我抿唇不语,看到旁边有一小船,就一跃而上,阿西执拗的跟了上来。
我 深吸一口气,感受了一下,觉得应该安全,就纵舟前行,阿西也跟着我默默不语,眉头紧皱,心情很是沉重。
靠近平台,我才发现这八个小孩中有四男四女,衣着华丽,全都双眼紧闭,颈上都有一道深深的伤口。他们分明是八个被插在木桩上的死童,血已经被放清,尸体开始肿胀。
阿西一脸惊惶地问我:“师父,这些小孩都死了吗?”
我思忖了一下,结合九断诀和之前学过的风水知识,判断道:“这里很可能有人摆下了风水绝杀之法,但是现在为师也是勉强看懂,似乎是斩龙的格局,但是斩龙杀脉……让我推算一下。”
片刻后,我才惊呼一声:“人才啊!他妈的,竟然还可以开创这样的方式!”
阿西很纠结的问我:“师父,到底是怎么了?”
“斩龙。”我严肃的说道,这真的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斩龙之法,之前一个多月,所看到的不过是被人斩杀过的地脉之龙,但是现在身处这里,竟然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就好像教科书一样在帮我印证之前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