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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宫里头存放的木材为了能够做到最好的保存,都是经过了细致的处理的,这样一来倒是替项菲仪省了不少功夫,不然要是木头还要让她来处理,估计时间早就不够了。
碧落给她拿回来的是几块上好的檀香木,在将选好的木料进行必要的砍削之后,项菲仪拿着事先准备好的狼毫在上面看似随意的勾勒着笔画,若是碧落她们在这里,肯定要以为项菲仪她是拿着木头在玩了。
因为她的描绘并不像其他雕刻大师一样,把要雕刻的东西整个的成形画在上面,而只是几根粗略的线条,咋一看就像是胡乱涂画的一样,可是只要你细看之下就会发现,每一笔的落笔之处,每一根的线条,该怎么画,该怎么落笔,项菲仪在落笔之前,都是经过最最细致的考量,最最认真的思考之后才落笔的。
所有要用的木头,需要雕刻的物件都在被她描绘好了之后,项菲仪这才伸了个懒腰,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今天就先准备准备,弄到这里了,明天再接着继续。
然而就在她收拾好,准备上床去睡觉的时候,一股寒冷之气明显的窜了进来,一身的疲备一扫而光,项菲仪立马变得警惕起来,虽然被肥肉堆积成只留下一条细缝,但那目光却是冰冷锐利得让人畏惧。
然而,这样的目光只是出现了几秒而已,似乎是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项菲仪突然之间朝天翻了一白眼,哗的一下又坐回了原地。
“我说,鬼面具,上两次你在青天白日下出来本宫还觉得你胆子挺大的,怎么这现在次次都是半夜三更的出来,就跟那专门在晚上偷偷出来寻食的老鼠一样啊?”
项菲仪此话一出口,尾随在夜身后刚刚进来的魉差点脚下一个踉跄,直接就摔到了项菲仪面前。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然暗讽他家英明神武的主子是老鼠?不对,应该是说暗讽他家主子胆小如鼠?
而且,这个女人,先前不还是一副警惕的样子吗?怎么只是一会儿功夫,便能这么肯定就是他家主子来了?
一回头,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站在身已身旁的自家主子,想要从自家主子身上挖出点什么八卦出来,可是那张银色的鬼面隔离了他脸上的一切表情,魉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
得了,女人的心思难猜,主子的心思也难猜,他还是好好的充当一下路人甲好了。
“怎么?这次难道还不打算显身啊?”项菲仪眉头一挑:“本宫就奇了怪了,这冷宫之中是有什么宝贝啊?值得你这样三番两次三更半夜的跑过来,拜托,你要拿走就赶紧拿走,或者说你有什么不方便的,告诉本宫,本宫帮你拿?你就别再时不时的出现,打扰人的清静……”
话还未说完,迎面一阵寒风扑来,整个寝宫之中早就在碧落和琴容担心项菲仪会着凉而细心的布置了暖炉,现在这样突然袭来一阵寒风,害得项菲仪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再定晴一看,一身白衣,标志性的银色鬼面,浑身散发着的那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冷,孤傲,不是她口中说的那个‘胆小如鼠’的鬼面具,夜,又是谁。
他转过身,那漆黑的双眼与项菲仪的对上,虽然脸上戴着面具,根本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仅仅那一眼的对视,项菲仪却察觉到了从那双眼里流露出来的怒气。
而且,似乎,还是针对她的。
她什么时候又招惹这个家伙了?
摸摸鼻子,面对‘鬼面具’突然之间对自已的怒意,项菲仪感觉有些莫名奇妙,但是却很快的收拾起了情绪,转过身子,依旧坐在凳子上,抬手,动作不疾不徐的倒了一杯茶。
魉心下一惊,急急的躲过,在项菲仪的话音落下后不久,便有些狼狈的现身。
“啧啧,这功夫也不怎么样嘛,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看着自已一杯茶水便把人给逼了出来,项菲仪啧啧两声,撇了撇嘴,像是有些失望般的小声的念了几句,却是被魉和夜听力极好的全收入耳。
夜面具下的脸微微一顿,一双漆黑不见深底的眼若有所思的看向项菲仪,眉头微微皱了皱,却是没有说些什么,然而魉却是在听到项菲仪的话之后嘴角狠狠的一抽。
功夫也不怎么样?
她是在说他吗?她是在说他吗?说他吗?说他吗?
堂堂罗刹宫四大护法之一,虽然说是被排在最末,功夫上不及前三人,可是在江湖上,他的名声,他一出手,哪个人不是礼让三分,敬畏三分?眼前这个女人,眼前这个女人竟然说他的功夫也不怎么样?
一口血被活生生的逼得涌上心头,魉活生生的将他压下,要不是自家主子吩咐了不能在眼前这个不知道哪里好可就是入了自家主子的未来主子夫人面前太过‘放肆’,他还真想跟她过过招,让她知道知道,在她嘴里他这身‘不怎么好’的功夫,到底‘不怎么好’到什么程度,她这个身手好的人,能不能与之对抗得了。
然而这还没完,这里魉才刚刚暗自吞下一口血,那里项菲仪又开口说话了。
转过头神色不耐的看着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夜,项菲仪重重的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我说,鬼面具,本宫好歹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虽然本宫不受赫连炫那个狗皇帝的宠爱,但好歹也算是一国之母,也是一个女人,你这一个大男人的,三番四次,半夜三更的出现在本宫寝宫之中……”
“是啦,这冷宫平日里是没什么人过来,但是要是运气不好那么一点,突然之间冒出来了一个人,本宫这条小命就得去地下跟阎王爷见面了,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也不要你报恩,你就放过我成不?”说到最后,项菲仪的语气已经带着些无奈了。
她是真的理解无能了,眼前这个家伙,上次她第一次进冷宫的时候就碰到了他,虽然重伤之下挟持了她,但是她也履行了诺言,救了他,并没有伤她啊,而且她也没有动其他的手脚,怎么就这么一次他就三番四次的出现了呢?
要知道,在这深宫之中,与这样一个男人,而且还是曾经带血出现在这皇宫之中的男人保持着‘地下’关系,若是被那些个不怀好意的人看到了,那可是将她送上黄泉之路的把柄啊。
然而,面对项菲仪的无奈,还有她的那话些,站在她面前的夜始终是一声不吭,那样子就好像项菲仪根本不是在跟他说话,而她嘴里话里口口声声说的那个人,也不是他似的。
“喂,鬼面具!”一见夜这副无论她说什么都是不温不火的样子,原本计划好了一切,只等着出了这道宫门便要大展权拳,结果被赫连炫那个狗皇帝一句话劈下了从那个时候起便压了一肚子火的项菲仪终于爆发了。
“我隐藏的一面你也见过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直接说出来,只要是我能够帮到的,或者是拿到的,我都帮你,条件是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说到最后,项菲仪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嘴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真的,这绝对是铁规律的,只要是她见过这个鬼面具,或者是下一秒,或者是第二天,或者是在这之前,总之有不顺她心意的事情出现,她都有些猜疑这个家伙是不是她项菲仪的克星了。
死死的克着她,让她一遇着他就没有好事情发生。
而项菲仪的话一说完,夜望着她的目光越加的冰冷了,甚至是透着丝丝的寒意,就连一边原本被项菲仪气得几次差点吐血的魉也是眉头一皱,看着项菲仪,眼神中虽然带着那么点和夜一样的冷漠,但是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看得项菲仪好一阵莫明其妙。
“杀了赫连炫!”毫无感情的声音,透着极致的冰冷。
话一出口,就像是一个人身在极寒之地,躲进了一个充满了暖气的屋子里正享受着,突然有人把那一座屋子给掀掉了让所有的寒气都灌了进来似的,项菲仪全身一抖。
不知道是被夜这么直白的跟她说要杀了当今的一国之主给惊的,还是被他那浑身的寒冷之气给冻的,对于此刻的夜,项菲仪的心里竟然平生了一股子冷意,随之的,还有着一种连项菲仪自已也说不清楚的,心酸?
狠狠的摇了摇头,项菲仪觉得自已之所以会出现那样的感觉,肯定是感觉神经错乱了,要不然就是被这个鬼面具给气得太厉害了,反正就是那种感觉不可能真的存在。
“要杀你自已去杀吧,我去睡觉。”知道再说下去只会引起更深一层的冷漠,而从心底里的,项菲仪也不愿意再去跟他讨论去不去杀了赫连炫,或者是拿着杀赫连炫那个狗皇帝的命来跟他做交易的事情。
“没想到凤啸国人人众所周知的痴傻皇后,竟然不但不痴傻,还有雕刻的手艺,本尊是否该叹一声稀奇?”夜也不再继续刚才的那个话题,似极寒之地凝发出来的声音也慢慢的回缓,走到项菲仪刚刚收拾好的桌前,看着那一块块的檀香木,随手拿起一块,看了一眼上面所画的线条,一个个形状似乎在他眼前浮现,夜心里头暗暗惊愕,声音却是依旧如常的响起。
准备头也不回打算将房里的两人视若空气自已去睡觉的项菲仪一听这话,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脚下的步子却是停了下来,她折回身,站在夜不远处。
“众所周知?是他们一个个的亲眼所见还是都是得到了证实?或者说他们一个个的都长了一双透视眼,能够看透本宫的内心,知道本宫什么东西会,什么东西不会,是痴傻还是假装痴傻,或者是聪明得不得了?”
面对项菲仪类似质问的话,夜皱眉,不语。
“哼,众所周知也不过是传言而已。”一声冷哼,项菲仪一脸不屑之色尽显:“一个人真正如何,只有那个人自已知道,那些不知情的旁观者,口口声声的说别人痴傻,说别人懦弱,其实有时候,那个人才是真正的痴傻,才是真正的懦弱!”
说着,项菲仪将夜手里拿着的那块木头拿了过了,放回原地,再转身离开。
她没有隐藏,也没有把话说透,反正都已经跟他对照过几次面了,而且她的身手那次也被试了出来,虽然还不是她之前全部的力量,但是也没有隐藏多少,何况,听他的话明显的就是在开始怀疑她了,她若是再隐藏什么的,只怕是会越加的让人觉得虚假,越加的让人心生怀疑。
而项菲仪这局是赌对了,她这样直白的既不点透,也作了解释的一翻话听在夜耳朵里,让他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漆黑的眸深深的看了一眼项菲仪离开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堆在那里的几块被进行过初步处理的檀香木,眼里的趣味更浓。
“这样一个地方,想要杀一个人,简直是易如反掌。”他幽幽的声音带着冷意从背后传来,项菲仪身子一僵,面色一冷。
“什么意思?”话出口,她已经暗中有了提防之心,转过头看着夜,那双眼里的清冷之色也是让魉心下一怔。
夜盯着她,一言不发,却是在盯着项菲仪看了许久之后,低低的笑声传来,不仅把项菲仪笑得莫明其妙,更加把一边的魉也笑得莫明其妙。
“本尊只是觉得,这样危险的地方,只留你一个什么都不会,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这里,未免也太过危险了些。”一句话,那‘弱女子’三个字,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字音咬得特别重。
魉听着嘴角一抽,就眼前这个女人还弱女子?主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一点都不好笑呐!
然而,当他听到自家主子最后那一句话出口的时候,心头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之间在心里头蔓延。
果然,那种感觉还没有消散,便只听到他家主子接口又道……
“不如,本尊派个人守护你如何?”语气一顿,未等项菲仪开口说话,也未等魉反应过来,夜紧接着又开口:“魉,从现在起,你便留在皇后娘娘身边,好好的保护皇后娘娘。”
“是,属下明白,定当保护好‘皇后娘娘’。”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项飞却是停下了步子,皱着眉头看着夜。
她真的搞不懂了,按理说男人纠缠的不外乎都是美女,按她这副尊容,美女算不上,小家碧玉算不上,撑死了也就算个‘霉女’,而且在这宫中一没权,二没势,三没钱,他刚刚提出来的那个‘条件’她也办不到,按理说她这里已经没有他要的东西了,为啥子他还是不肯放过她呢?还要扔个人在这里保护她?
呵,说得好听,监视她才是真的吧。
“你身上有什么主意是本尊值得打得?”眼一扫,眉一挑,他语气闲闲,看着项菲仪,一句反问,带着几分气死人不偿命的笑意。
“既然本宫身上没有什么主意值得你打的,那你还让这个家伙监视本宫干什么?”被夜那话气得头血气一冲,项菲仪暗暗磨牙,瞪着夜。
看着项菲仪明显的生气了的样子,某人却是暗暗晒笑,语气淡淡:“皇后娘娘这话可说错了,本尊可是吩咐魉好好保护皇后娘娘,可没说监视/。”
“你……”项菲仪被气得呼吸一窒,暗暗的告诉自已,要冷静,要冷静,不要生气,千万不要生气,千万千万不要跟眼前这个没有良心没有肝肺完完全全气死人不偿命的家伙生气,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项菲仪这才勉强淡定了下来,扯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着夜:“特意派来保护本宫的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项菲仪最后那句话一出头,站在一边刚刚才勉强接受了自已被自家主子甩给某‘女魔头’当保镖这个事实,头皮就突然之间一阵发麻。
“没错。”
“很好。”这下子项菲仪脸上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更深了,一双眼睛更是似笑非笑的看向一边的魉:“保镖。”
虽然冷是冷了点,但是却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语气,可是如今听在魉的耳朵里,却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加上项菲仪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在他身上扫过,他更是有一种自已被脱光了衣服摆在项菲仪面前,某人就像是在挑选货物,或者是在思忖着该怎么好好的,‘物尽其用’一样。
“既然你这么好心派人保护本宫,本宫再不领心意,未免就会让人觉得有些太不识抬举了。”她笑,笑得温柔,笑得缝缝眼更加的挤到了一起,笑得魉冷汗直流,有一种想要不顾一切逃跑的冲动。
然而,事实上他没有逃跑,原则上他也不可能逃跑。
所以,最终的结果是。
在第二天。
在项菲仪如同昨天晚上那样笑眯眯的把魉招唤出来的时候,笑眯眯的再次从头到尾的把他打量了一翻之后,笑眯眯的张嘴扔下一句:“既然是派来保护本宫的,本宫也不能让你终日不见阳光,在本宫身边侍候的不是太监便是宫女,虽然你长得妖是妖了点,但是好歹也是个男人,你家主子派你保护本宫,本宫也不能够恩将仇报不是,正好,本宫身边还缺一个侍候的宫女,就你吧……”
一道命令发下,一个七尺男儿,如今华丽丽的扮上了女装,胭脂轻抹,粉黛略施,粉红罗裙,如果能够忽略掉那双无时无刻不在飞眼刀的眼神的话,项菲仪必须的承认,这货要是生在她那个时候,扮起伪娘来,那绝对的是极品中的一个仍品啊。
“娘娘,您起了吗?”
就在项菲仪看着扮成女装的魉差点就要忍笑不住的时候,门外传来碧落柔声试探的声音,项菲仪连忙掩嘴轻咳,恢复一脸正色:“恩,起了,进来吧。”话说着,她又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一边正狠狠的瞪着她的魉,笑。
“身为本宫身边侍候的宫女,如果看着本宫是这么个眼神,可是会让人怀疑的哟……”
看着项菲仪那一副明显的玩味的样子,魉暗暗咬牙,硬生生的把那一股子怒火转换成了笑意,挤着一张脸,相当难看的看着项菲仪,躬身,行礼,捏着细细的嗓子:“是,奴婢定当好好侍候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无忧……”最后那个忧字,被魉死死的咬着,几乎带着他满肚子的怒火和郁闷。
他突然之间都有点羡幕魑和魅他们了,肆意的杀人,拼搏,多好啊,比他在这里活生生的受委屈,被整要好得多了。
“娘娘,早膳备好了,您是现在用,还是待会再用?”宫门被推开,碧落端着水盆走了进来,一边说着一边将水盆放在一边,抬眼,这才看到项菲仪的寝宫里多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宫女,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你怎么这么眼生啊,是什么时候进宫侍候的?”
“奴婢……”
“哦,她是本宫找来侍候的,以后保护本宫的安全,叫什么来着?小,小玉?”魉才刚刚开口准备回话,就被一边的项菲仪给出声打断了,抬眼扫了魉一眼,见他在听到她给他起的名字的时候那明显的黑了一层颜色的脸,心里头一阵好笑,嘴上却是生怕碧落不相信似的,又肯定的点了点头:“对,就是叫小玉……”
小玉……
魉现在真的连掐死项菲仪,不,是自已去撞墙自杀的心都有了。
他发誓,这次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任务之后,他要离开,要离得这个女魔头远远的,不,是要离开凤啸国,绝对绝对不要再出现在这个女魔头面前,更加不再接受任何关于这个女魔头的任务。
呆在她身边,这样的感觉简直比去做暗格那种九死一生的任务还要九死一生呐!
“哦,原来是这样啊。”听着项菲仪这么一说,碧落对于眼前的‘小玉’也撤去了那一份警惕的敌意,点了点头:“既然是来保护娘娘的,那么以后便都是这冷宫里头侍候的人了,呆会用完早膳,就去跟大家认识一下,免得到时候闹些不必要的麻烦。”
“是,小,小玉明白。”一句小玉,捋了半天才把舌头捋直了说出来。
“噗哧……”看着魉那别扭的样子,项菲仪一个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迎接上魉那朝着她呲牙咧嘴的样子,项菲仪也是朝着他露齿一笑:“好了好了,既然小玉跟碧落先认识了,那以后大家都得好好相处啊,都是本宫的人,也同样的都是姐妹嘛,对不对?”
“这是自然,以后在一起了就都是姐妹。”虽然觉得自家主子这突然的发笑有些莫明其妙,但碧落还是十分友好的冲着魉笑了笑。
“是。”魉躬下身,一个是字,天知道他说得有多么的咬牙切齿。
看着魉这样子,项菲仪的心情就更加的好了。
哼哼,谁叫你家那个鬼面具主子不肯放过我呢,跟个幽灵似的,老是半夜三更的跑出来,还派你来监视我,不把我的痛苦让你也感受一下,那得多让人心里不平衡啊。
于是,在项菲仪这样不平衡的心里报复下,魉华丽丽的化身为娇滴滴女儿装。
而对于项菲仪身边突然之间多出来的一位‘小玉’姑娘,虽然是属于凭空出现的空降兵那一类,但好在项菲仪来冷宫,除了禄德正,琴容,和太后为了监视她而派给她的碧落之外,整个冷宫之中侍候的人也不多,小玉的突然出现也没有让人怀疑。
都只是当项菲仪如今在皇上面前慢慢得宠了,也准备把自已的身份抬抬了,这一个新来的宫女就是最好的证明。
三天的时间很快的就过去了。
在魉成了项菲仪的贴身‘宫女’之后,鬼面具就像是暗暗的与项菲仪达成了某种约定,或者说,有了魉在项菲仪身边监视他就放心了似的,这三天里,无论是白天,还是半夜三更,都没有再出现在项菲仪面前,只不过魉却是白天晚上寸步不离的守在项菲仪身边。
好在魉实在是对于女装讨厌得不行,到了晚上的时候便急急的换回了属于他的衣服,二话不说的躲在了暗处,也让项菲仪没有受到打扰,将自已锁在房间里头,三天的时间潜心将要在秦老夫人寿宴上送出去的东西都雕了出来。
“好了,大功告成。”最后一步程序完功,项菲仪看着手里亲手雕刻出来的成品,心满意足的看了看,然后将它放到了事先准备好的礼盒当中。
这三天的时间她可以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呆在这个房间里完成她的作品,甚至是连吃饭都是由琴容给她送进来的,好在她雕刻的技术还算过硬,速度也快,在这三天时间里,总算是把要做的东西都做完了。
虽然说不知道自家主子的雕刻技术怎么样,但是这么多东西,能够在这么短短三天的时间里做出来,她就已经觉得很了不起了。
“恩,这些全部都是。”
在吩咐了琴容要将那些雕刻品都放到马车上之后,项菲仪便由着碧落将她带到一边去梳妆打扮去了。
正宫门口,给秦老夫人准备的寿礼正在一件件的装上马车,项菲仪挥了挥手,示意禄德正将她准备的东西放到了给碧落他们坐的马车上面。
“小心点啊,不要嗑坏了东西。”对于自已所做出来的东西,项菲仪每一样每一样都把它当成宝贝,只要稍微有一点嗑嗑碰碰就会心疼上好一会,眼看着禄德正吩咐的几个太监差点就要抬着和马车边上嗑上去,急得项菲仪在那里直喊,看那样子都恨不得冲上去把那两个小太监扒开自已亲自动手了。
“皇后姐姐那是准备了什么宝贝呢?那样着急。”
远远的,一道柔柔的,十分无害的,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传来,项菲仪一回头,一眼就看着了穿着一身雪白,似要与那白雪溶为一体的白妃正脸带微笑的看着自已。
眉头一挑,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项菲仪并未急着理会,又转过头柔声朝着禄德正吩咐了几句,这才转过头看着白妃:“妹妹可说笑了,姐姐这身上一清二白的,哪里能拿得出什么好东西,不过,虽然说东西不值钱,但却也是本宫的一份心意,俗话说‘礼轻情意重’,这送礼不在贵重,心意倒了便可。”
“姐姐不愧为咱们这凤啸国的一国之母,这心思、想法,就是要比妹妹们细腻,不同。”项菲仪的话让白妃一愣,她显然没料到项菲仪会这么说,然而却是很快的反应了过来,浅浅的笑了笑道。
“什么细腻?什么不同?”
一道低沉的男声插入,项菲仪和白妃几乎在同一时间转过头看向来人。
换下了一身宫装,此时的赫连炫一身玄色锦服,袖口绣着金龙腾飞,朵朵祥云飘浮。
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剑眉下是一双多情却又无情的丹凤眼,薄唇轻抿着,只一眼,任是谁也想不到那张嘴平时张开的时候是有多么无情。
‘衣冠禽兽……’咋一看见赫连炫穿着龙袍以外的衣袍,项菲仪差点被迷了眼,回过神来不由得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翻。
这古代的男人还真是的,一个个披着一副道貌岸然皮,剥开之后都是禽兽一只,不带一个例外的。
“皇后一个人在那里低咕着些什么?”
“啊?”项菲仪一愣,暗惊她说得这么小都听得见,连忙堆着一脸的笑容看着赫连炫:“没有什么啊,臣妾是说,皇上来得好及时。”
切,先前还三番四次的派人去催她,催催催,结果她梳妆收拾了一翻都已经站在马车边等了这么久了,他才现身,这驾子还真是摆得十足十的啊。
听着项菲仪的话,赫连炫一脸狐疑之色的看了她一眼,项菲仪连忙又挤出一张快要笑残了的菊花脸迎上,看着项菲仪这般模样,唇角一勾,那嘲讽的神色清清楚楚的落在了项菲仪眼里,不过她也不介意。
俗话说得好,不能跟畜生一般见识不是,他咬你一口你顶多去打针狂犬疫苗,你要是回敬他一口,咬了一嘴毛还得去打狂犬疫苗,多不划算。
“这么冷的天,白妃怎么也出来了?”转过头看向一边的白妃,赫连炫那张脸就跟装了表情面具似的,一下子就变了一个样,那叫一个温柔,那叫一个多情啊,看得一边的项菲仪都替他们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臣妾听闻这次秦老夫人大寿皇上和皇后姐姐要亲自远去洛阳,臣妾不能随同,却是唯恐这一路冰天雪地的让皇上龙体着了寒受了凉,所以特意的备了一件貂皮大衣想让皇上备着,以防不时之需。”
说着,站在白妃身后的橙儿双手托着一个托盘向前走了几步站在白妃身侧,暗红漆色的托盘上面放着一件黑色的貂皮大衣,白妃微微侧过身便将那大衣拿在手上。
“皇上您试试,看合不合身,暖不暖和。”她一副温柔无比的样子走到赫连炫身后,轻轻的将那大衣襄上了赫连炫的身子。
“很暖和,爱妃费心了。”
项菲仪在一边看着暗暗的翻了无数白眼。
拜托,你们秀恩爱也分分场合,看看时间好不好,这么冰天雪地的,你们一个个的是有貂皮大衣,有虎皮大衣了,不受冻了,本姑娘站在这里可是在活生生的遭罪啊。
“本宫也曾说过,这冰天雪地的,让本宫一人受圣恩去洛阳给秦老夫人贺寿便好了。”眼见着自已要是再不开口,那一对在这冰天雪地里恐怕就要上演一翻情深深雨蒙蒙了,项菲仪连忙走上前几步,笑容可掬的看了白妃一眼,又看向赫连炫:“白妃妹妹如此心疼皇上,国家大事又离不开皇上,不如皇上便留在宫中,去贺寿之事,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让臣妾一人去便好了,皇上觉得如何?”
项菲仪的话让赫连炫的眼睛危险的半眯起,与项菲仪对视了一会儿,突然之间笑得十妖孽:“朕既是答应了皇后要随同皇后一同去洛阳给外祖母贺寿,又岂能食言,让皇后伤心呢。”
赫连炫此话一出,项菲仪明显的感觉到原本吹到脸上冷得厉害的风一下子更加冷了,抽了抽嘴角,项菲仪有一种面部肌肉在这一瞬间都被冻得僵硬成了冰棍的感觉。
抬头,迎上赫连炫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再一看一边的白妃此时与她的名字完全不相符合的脸色,项菲仪暗暗在心里把赫连炫绑成了一个小人,扎得体无完肤。
“是啊是啊,皇上一言九鼎,又岂能食言,时候不早了,这冰天雪地的也不适在外头多呆,皇上和皇后姐姐还是赶紧上马车吧,切莫因为臣妾耽搁了上路的时辰。”白妃嘴上说得甚是好听,可是只有她自已知道此刻的她有多么想要把项菲仪处之而后快。
该死的丑八怪,竟然敢在她面前炫耀,不就是和皇上一起去洛阳吗,她倒要看看,这一次出宫,她还有没有那个命再回到这个皇宫里头,还有没有那个命再继续当她的皇后娘娘!
又是一番虚情假意的说了几句,在项菲仪各种不耐烦的明刀暗剑下,白妃总算是放过了他们。
不等赫连炫开口,项菲仪自觉的就要往后头的马车走上去,却是刚刚迈步便被赫连炫给叫住了。
“皇后这是要去哪里?”
“不是要去洛阳吗?都要发车了,臣妾自然是去坐车。”回过头,项菲仪一脸茫然的看着赫连炫,不明白他突然这么问一句是什么意思。
“皇后的座位可是在朕身边。”扔下一句让项菲仪有些耳鸣的话,赫连炫又向项菲仪招了招手:“过来吧,皇后与朕的马车是这辆。”
“皇上的意思是要与臣妾同坐?”项菲仪觉得这世界玄幻了,不然就是赫连炫的脑袋真的被驴踢了,不然为什么她到现在都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呢?
“不然呢?”他挑眉,反倒是让项菲仪觉得她自已这问题问得有些奇怪了。
“好吧。”抬着头盯着赫连炫看了好久,见着他眼里没有半丝开玩笑的意思,项菲仪这才深吸一口气,低着头,沉着脸,完完全全的像是上战场似的坐上了赫连炫的马车。
当然,美其名曰为了方便照顾,她又顺带的把‘小玉’姑娘给拉到了马车外头,让他跟着赶车的车夫坐在外头,随时等候着她的命令,保护着她的‘安全’。
帝后出行,虽然为免了太过招摇而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或者是让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有机可趁,赫连炫他们所坐的这辆马车,从外头看来除了要比平常的马车大一点,外形上平凡无奇,可是当项菲仪掀开帘子,一脚踏进去的时候,顿时便觉得,就算是这一路上要让自已的耳朵自动失聪,眼晴自动失明,各种感观自动失觉也算是值了。
暖和柔软的狐狸毛皮铺地,正中间摆放着上等檀香木制成的四方矮桌,散发着属于檀香木的独特香气,上等蚕丝制成的被褥被整齐的叠好放在马车的一角,细软丝绸制成的枕头,枕面用金线绣着一龙一凤,细看之下,整辆马车也是上等的红木制成。
精致的茶具,美味的点心……无一不在彰显着低调的华丽。
许是这几天为了赶制雕刻累了,又或是这马车内暖洋洋的实在是太舒服了,一上马车,项菲仪舒舒服服的靠着软软的枕头,不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
然而她这一睡,便是直接一觉睡到了晚上。
这样一来,日夜兼程,倒也省下了不小时间,不过倒是苦了项菲仪整天的像是防狼似的防着突然之间变得诡异的赫连炫,虽然马车里头暖暖和和的睡着舒服,但是在晚上,她总是在赫连炫睡后才敢瞌上眼睛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