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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痛楚能稍微缓解内心的疼痛,他一动不动站着,只希望,这样能让程星桃好过一些。
程星桃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兴许是打累了,她突然停了下来,用手摸了摸脸上混乱的泪水与乱发,擦干了脸上的水,她抬头一边笑着一边后退。
“乔跃,你不爱我是不是?”
程星桃在滂沱大雨中站定,她的神色比雨水的温度还要低,怨念藏在眼底,她的唇角倔强地上扬着,像一个昂扬的战士。
“如果我能找到你说爱我的证据,那你要怎么办?”
程星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乔跃,不想漏看他的半点反应。
乔跃紧抿着唇,脸色一直如被冻结的僵尸般,除了冷硬,再看不出其他。
程星桃笑出了声,似乎为乔跃忧愁,拖着长音问:“你要怎么办呢……”
等了半晌,程星桃只看到乔跃紧闭着双唇,仿佛已经完全不想跟她说话。
她执拗的脾气又犯了,一直站在雨中,静静地等待着乔跃的答复。
乔跃大概也是发现了如果他不回答,那么程星桃就会一直等下去,所以才艰难地开口,笃定地说:“你找不出的。”
程星桃努力上扬的嘴角还是耷拉下来。
一个人能有多绝情?此时的乔跃就让她明白,当一个男人绝情之时,他真的可以完全不顾及女人的心伤。
这一刻,程星桃忽然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他不是以前不爱她,而是现在不爱她。
只是不想承认,现在他已经不爱她了,所以才谎称他以前并不爱她。
这是多么拙劣的谎言,而她一开始竟然傻傻以为,他是不是记错了,又或者误会了什么。
可是现在,看到眼前这个依旧俊朗,眉目熟稔,但眼神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温柔的人时,程星桃明白了。
眼前的这个乔跃,不爱她了。
否则,他怎么舍得她流泪。
否则,他怎么舍得她伤心。
否则,他怎么舍得对她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
是的,眼前的这个乔跃不爱她了。
又或者,从他忘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不爱她了。
程星桃忽然就不哭了,眼睛还红着,但是眼泪都被她收进了心里。
为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哭泣,不值得。
为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低声下气,不值得。
乔跃说得对,她那么高傲,所以,她要拾起她的自尊。
这一份感情,结束得再狼狈,也不能让自己的转身如内心那样狼狈。
“乔跃,”她站直了身体,大雨也无法阻挡她的昂首挺胸的气势,“待我找到你曾经爱我的证据,我要你跟我道歉。跟我说,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曾经确实爱过你。”
程星桃转身离开,昂首阔步的姿态像一只骄傲的孔雀,高贵的头颅直视着前方,毫不留恋地朝着前方走去。
到那时,她会对他说,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也曾经爱过你,但是现在,和你不爱我一样,我也不爱你了,所以我们分手吧。
程星桃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站在路边,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坚硬的水泥地上,低洼的地方积了厚厚的水层。
雨水顺着头发一直往下流,她的眼睛一眨,水就顺着睫毛落下。
她已经没有泪了,可是老天似乎在替她流泪一样,没完没了的下着大雨。
她泪眼模糊看着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却抬不起胳膊拦车,她感觉她的身体已经僵掉,完全不像是自己的。
她在努力思索着,有什么可以证明乔跃曾经爱她,可是她与乔跃的相处时间是那么的短,而在那些乔跃爱她的岁月里,她不过将他当作一个路人甲。
有什么能证明他曾经爱她?
没有。
就像乔跃那么笃定地说,你找不到的。
她真的想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姑娘?要坐车吗?”
一个热情的声音打破程星桃的沉思,程星桃回过神来,发现身前停着一辆出租车。
程星桃茫然站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地上了车。
司机问了地址,便一言不发开着车。
出租车司机体贴的把车内温度开高,程星桃失魂落魄的坐着,对此毫无察觉。
出租车后有一辆车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直到程星桃下了车,出租车才又掉头,和那车碰头。
“我已经把她送到小区门口了。”司机说。
黑色的保时捷内递出一沓钱,并传出一声礼貌的谢谢。
出租车司机拿着钱远去。
只留下黑色保时捷久久停在那里,不前进,也不返回。
程星桃湿漉漉的回到公寓时,厉远岫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大门关得很大力,砰砰作响,把他吓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惊醒的厉远岫回头一看,发现程星桃湿漉漉就像是从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水鬼一样,吓得他差点跌了一跤,喊道:“妈呀!我梦见水鬼了吗?”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看到程星桃通红的双眼,他还是走过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程星桃通红的双眼看着他,一言不发。
她浑身都在滴水,水滴滴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声一声,清晰可闻。
厉远岫想给她擦一擦,奈何手边没什么东西可以拿来用,他自己就裹着条浴巾,连衣服都没穿。不过程星桃此时的状态太可怜了,让他忍不住怜惜,因此想也没想,就把裹着的浴巾给罩程星桃头上,对程星桃的头一顿乱揉。
回过神来的程星桃忍不住大吼:“靠!厉远岫,你脏不脏啊!”
程星桃挣扎着想要从厉远岫的双手中逃脱,厉远岫用浴巾裹住她,推着她忘浴室走,道:“除非你想看光我,否则就别挣扎了。我真的什么都没穿。”
虽然不想看厉远岫的果体,但是程星桃真受不了厉远岫用他的浴巾来罩她的头,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厉远岫裹着她的毛巾从头上扯掉,一把摔在厉远岫的身上,一脸嫌弃道:“哎呀,脏死了!脏死了!”
一边说着,一边飞速冲进了浴室。
厉远岫抱着浴巾,有些委屈,看了看浴巾,嘀咕:“哪里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