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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审问(一)
九方痕只想笑,他下不了手才不是因为那个从来没有见过的谢太妃,而是因为慕雪瑟,但是他知道,只要谢殊还在一天,慕雪瑟同九方灏的联系就不会断。
“皇后娘娘如今因为冤枉宸妃,失察专断的罪名而被夺了执掌六宫的权力,改由徐贵妃和宸妃二人协理六宫,你可满意了。”元崇从远处慢慢走过来,冷冷道。
这本是必然的结果,皇后只要公然对宸妃下手,无论成与不成,都必定触怒皇上,只要皇上醒了,皇后被惩处本在意料之中。
只是宸妃却没有死,所以皇后等于白白遭罪,身为六宫之首,本应执掌内闱,如今却被夺权架空,遭人耻笑。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慕雪瑟影响了九方痕的决定,否则现在宸妃已是红颜枯骨,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给宁王留了一线生机。
这一次六皇子和宁王虽然遭受了极重的打击,几乎无力与太子再抗衡,但是野草蔓蔓,火烧不尽,终究春来又生,他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啊。
“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就不要再去计较它,与其痛悔过往,不如放眼将来。”九方痕对着元崇笑道,“你什么都好,就是总是思前想后不够从容。”
“我自然是没有太子你的心性大,宸妃之前帮着宁王挤走了我们安在朝中要职上的多少官员,殿下倒还真是全不计较了。”元崇摇摇头。
九方痕笑着转移话题,“你还是关注元家的事吧,元阁老还能再撑多久?”
“不知道。”元崇叹气,元阁老的已是病入膏肓,已有咳血之症,但仍是强撑着每日上朝,抓着首辅之位不放。因为他知道他还不能倒下来,他一旦倒下元家必然大乱,而外面那些对元家虎视眈眈的人也会立即对元家下手。就连皇上,他忍了元家那么多年,一旦元阁老逝世,皇上怕是不会再忍了。到时候,无论是皇后,还是元家,都是岌岌可危。
“太医院里的人都这么没用么?”九方痕皱起眉头。
元崇沉默不语。
“那么,要不要让她去帮元阁老看一看呢?”九方痕突然说。
“谁?”元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才想到,“你说华曦郡主?”
“她的医术未必比太医院那些老头差。”九方痕淡淡笑道,“你忘记了,她可是南越医女。”
“她肯么?”虽然对慕雪瑟极为不满,但是一想到还有希望,元崇的眼中就放出了光。
“她会的。”九方痕笃定道,说罢,他就静静看着地牢的门,不再说话。
太子府的地牢很大,可以关上不少犯人,慕雪瑟下了地牢后,一直走到上次她审问姜瑶的那间房间,推开门,就看见童氏已经被绑在里面了。
这一个月里,因为京城的局势变化,镇国公府连过年都没有过好,慕雪瑟一直都没有来处理她,太子府的人,倒也没怎么苛待童氏,如今见她衣衫完好,身上不见一丝伤痕,虽然神色郁郁,但是脸上气色极好,显然在这地牢里吃好睡好,挺自在的。
“母亲这一个多月似乎还丰腴了些。”慕雪瑟笑盈盈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反正都是要死的,为何不让自己好吃好睡,过得舒服点。”童氏抬眼看她,“怎么,小贱人,你终究要来杀我了么?”
“杀你?”慕雪瑟轻轻笑道,“那不过是一抬手的事,我来,是有话问你。”
“你想知道什么?”童氏冷眼看她。
“白莲教为什么会找上你?”慕雪瑟眸色微黯,审视着童氏。
“白莲教里有人想要你死,”童氏笑得一脸讥嘲,“他们说会助我为齐儿报仇,让你生不如死!慕雪瑟,你还真是得罪了不少人!”
“所以你就跟他们合作?姜瑶也是他们为你引见的?”慕雪瑟垂下眼眸,她不认为童氏会知道白莲教里的什么秘密,她只是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得罪白莲教里的人了,居然有人想要杀她?
“不错。”童氏冷哼一声。
慕雪瑟点点头,“从前你给我下鹿衔草,虐待青宁姑姑,给慕雪容下毒想要诬陷我的这些事,我就不想再追问了。我只想问你一件事,十六年前,姜华公主怀第二个孩子的时候,你是不是对她动了什么手脚?”
“什么意思?”童氏挑高眉。
“否则,她怎么会在薛碧山庄流产呢?”慕雪瑟的声音陡然转冷,“当年太后担心姜华公主的身体,频频派太医来为她请脉养胎,都说胎象极稳。可是她却是在四个月的时候滑胎,导致后来多年,她的身体一直不好,当年你对她做了什么?”
“姜华公主滑胎?”童氏眼中露出惊异之色,姜华公主是慕雪瑟生母,可是慕雪瑟却口口生生唤她的称号这是什么意思?她猛一怔,“当年她若滑胎,那你又是谁的孩子?”
“我的生母是慕青宁。”慕雪瑟淡淡道,反正童氏就要死了,她也不怕她出去乱说。
“你?你——”童氏怔了半晌,突然大笑起来,几乎笑出了眼泪,“慕振荣居然把一个不是自己女儿的孩子当成嫡长女来养!还宠了这么多年,甚至连自己的孩子在他心里的地位都不如你!为什么,为什么!”
想不到,她真是没想到,她一直让慕雪柔同慕雪瑟争,一直以为是慕雪瑟的身世才让她有这个本事挡了慕雪柔的路,却没想到慕雪瑟根本就不是慕振荣的孩子!
当年慕青宁突然发疯之后就被送出了慕家,一直都没再回来过,所以所有人都不知道慕青宁发疯的时候居然有了身孕,还生下了一个女孩。
所以慕振荣和林老太君疼爱慕雪瑟根本就不是因为她是姜华公主所出,是嫡长女,是太后的外孙女,而是因为她是慕青宁的女儿!
童氏只觉得一切都好荒谬。
“父亲心善与你不同。”慕雪瑟冷冷道。
“心善?心善!”童氏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倒宁可他心狠一点,宁可他狠地彻底也不要他这种不够纯粹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