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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江月棠也是第一次做粟子糕,手生得很,不过她曾看祖母和娘亲做过,所以心里记住了做法,因此做起来也并不觉得难。
约莫两刻多钟后,第一批粟子糕便做好了,她又接着做了第二批。
第二批做好后,江月棠拿过一个碟子装了五块,然后对李师傅说:“其余的就留给大家今晚当点心吧。”
李师傅微笑着点点头。
江月棠便端着这一碟粟子糕去找萧棣元。
萧棣元睡着了,仰躺着,神态安详,呼吸绵长。
想到他一路赶来的辛劳,江月棠便不太忍心叫醒他,于是将粟子糕放至一旁,坐在他的身旁俯头端详他。
他的眉毛又弯又粗,眼睫毛也很长。他有着高挺的鼻梁,丰满的鼻头,唇形优美,唇边有隐约可见的小酒窝。
她看得入了迷,便特别想伸手去摸一摸,然而又怕弄醒了他,便依旧将头靠在他的脸侧静静地看着他。
这真是岁月静好的时刻,仿佛可以就此天荒地老,也仿佛可以随时死去。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小心翼翼地抚向他的脸,以真实感受他的存在。
她的手才刚抚摸在他的脸上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目光柔和地看向他。
“醒了?”她柔声问。
“嗯。”他答道,一把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一拉,她整个人便扑倒在了他身上。
然后,他的手臂搂住了她的腰,使她紧紧地贴在自己的怀里。
顿时,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江月棠感觉既甜蜜又紧张。
“你在路上花了多长时间?”江月棠关切地问。
“十五天。”他轻抚着她的纤腰说,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江月棠被他火热的目光看得满脸通红,却又感到无比的幸福,一时间只觉就这么对视着更胜千言万语,便什么也不说了。
萧棣元目光里的深情、怜爱、喜欢和欣赏都交杂着,如同一张巨大的网般将江月棠罩在其中,逃脱不得,也不想逃脱。
良久,良久,萧棣元将江月棠的脸捧着,凑过头来在她的额头印下深深的一吻。
然后,他无比爱怜地拥紧她,道:“在来的路上,我有时候会想——为了来见一个女孩而不惜易容和用假身份,是不是太过疯狂了?可是后来我又觉得这就是我,如果我不这样做,我想不出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和满足的事。”
江月棠的眼眶顿时湿润,看着他说:“我明白,见到你时我都快要哭了。”
萧棣元笑着捧起她的脸来看,说:“别哭,我们现在应该笑。”
江月棠便冲他微笑。
那是眼中含泪的微笑。
这微笑深深地触动着他的心。
他坐立起来,俯头将唇紧贴在她的右脸颊上,温柔而缱/绻地亲着。
她任由他亲,好一会儿后,她觉察出他的体温在上升、呼吸在变快,忙说:“我给你做了粟子糕。”
遂从他温暖的怀中离开,去拿桌面上那碟粟子糕。
“我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是否合你意。”她边说边递给他一块。
萧棣元便接过吃了,问:“你亲手做的?”
“嗯。”
“真好吃!”
“当真?”
“千真万确。不然你自己尝一个看看?”他说,递给她一块。
她尝了,感觉比她祖母做的还是有一定距离,不过味道还算不错的。
“还行吧。”她说。
“我很喜欢。”他说,又亲了她的侧脸一下,然后拿起第二块粟子糕来吃。
“你会在这里逗留几天吧?”江月棠搂着他的脖子问。
她吃东西的模样实在可爱,他忍不住笑了。
“打算逗留三天。”他答道。
“嗯嗯,好,那这三天里我除了上课都来陪你。”
“嗯。不然我也会去找你。”他说,手上一用力便将她抱了个结实。
江月棠叹气。
原先她还跟梅香保证自己不会在翰羽轩与萧棣元拥抱的,结果根本忍不住。
江月棠看了看窗外,发现太阳开始偏西了,便对萧棣元说:“我带你到附近转转吧?”
“好,这里的景色那么美,应该好好看看。”
于是两人便往后山的树林走去。
天气已经很冷了,好在没什么风,加上太阳颇大,因此走在路上时并不觉得有多冷。
江月棠与萧棣元并肩走着,边走边聊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树林深处。
冬天了,树林里的树木基本上都掉光了叶子,看上去光秃秃的,不免给人几分萧瑟感。
但是与心爱之人牵手而走,就算眼前的景色再萧条也绝对影响不了他们的好心情。
“树木活在这世上是什么感受?它们会觉得幸福或者不幸吗?”江月棠问。
萧棣元摸摸她的头温声答道:“这个我不能代替树木来回答,但我相信宇宙万物的存在都必有其使命,无论是用何种方式,只要完成了其使命,就应该是幸福的吧。”
又道:“‘幸福’这个词并没有统一的标准,困阻重重未必就不是幸福,官大财粗也未必就一定幸福,全看人用什么角度去看罢了。”
“是这样。”江月棠点头道。
萧棣元怜爱地看着她问:“这几个月里,你在这里都学了些什么?”
“很多,而且都是能启发心智的。”
萧棣元便笑了,道:“讲点给我听听?”
“好。”
于是江月棠便挑了几堂她印象极为深刻的课堂内容来讲。
萧棣元听后由衷道:“你们老师讲得果然是好。这几天我也去听听可以吗?”
江月棠看着他叹气道:“可惜的是语子老师要六七天后才回来。”
萧棣元微愣了一下,问:“他有事外出了?”
“嗯,昨天走了,他一走你就来了,而他又得你走后才能回来,真遗憾!”
萧棣元道:“确实。”然后若有所思道:“太不巧了。”
他又想起江月棠曾跟他说语子老师善占卜的事,便不禁神色微变,但他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站在飞龙山的山顶上俯瞰着山下的一切,但觉河流像一条蜿蜒的白龙,穿梭在青山绿野之间,而起伏的山脉则像一条青龙,卧在宽广的大地上,直让人惊讶于造物的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