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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钟鼎盯着魏王远去的背影,心头忍不住冷笑两声。
魏王的本事是强,在圣上面前能说上话的,还是他张家!以他爹的本事,要给这魏王小鞋穿易如反掌!他已经把消息送出去了,剩下要做的,便是静静等待结果出来了!
秦宅里。
苏珂急匆匆回到秦宅,见到四姐,自然少不得一番问候和说笑。
回头见处理好国事的秦逸进来,苏珂径直倒头便拜。
“圣上,娘娘,还请两位为苏珂做主。苏珂想娶霜儿妹妹为妻。一辈子只对她一人好!”
这样开门见山的说话方式,让秦逸和苏盼儿二人脸上的笑容都僵在了那里。
二人对视一眼,秦逸沉了沉,一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原本站在屋子里伺候的袭人和周母看了眼苏珂,见礼后退了下去。
秦逸见小妍妍依然坐在苏盼儿的床头没动,回头呵斥着她:“你也下去!”
小妍妍嘴巴噘起,最后不敢有丝毫怨言,朝着苏珂张嘴无声的鼓励着,这才磨磨蹭蹭下去了。
“你究竟是怎么想得?仔细说!”
秦逸的脸上略有薄怒。
苏盼儿也静静靠在床头,眼也不眨望着她。
苏珂不说话,只是跪倒在地,把头深深地埋下。
看着他这幅模样,秦逸心头怒火更甚。
“你不会不知道霜儿已经订婚了吧?早先张统领跪在朕的面前求娶时,你为何不说?既然当初没说,现在为何又要说出来?你这样,让朕的脸面往哪儿搁!你让霜儿以后如何自处?还有张家那边,张统领那里,朕又该如何交待?你呀你,你倒是说啊!你究竟要如何!”
他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
显见得是真动了怒!
苏盼儿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又看向苏珂,最终闭上了眼假寐,什么话都没有说。
“圣上,这事都是苏珂的错!”
苏珂终于抬起头,正面直视秦逸:“当初,苏珂年幼,不懂自己的内心,也看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想要什么。可是回了这一趟老家,才让我明白了很多过去不明白的道理。懂得了过去很多不懂的心意。苏珂对霜儿有情,霜儿对苏珂有意,郎情妾意,就注定要在一起。哪怕遇到再大的困难,苏珂也不愿意放弃霜儿,还请圣上成全!”
说完,苏珂便再度拜倒,连续朝着他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席话,不但没有让秦逸气消下去,反而把他气得脸色铁青。
嘭!
他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一角,直接把桌角拍碎了,木屑到处飞。
“苏珂,你当成亲是办家家,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滚,你给我滚出去!”
他抓起桌上的一叠宣纸,径直朝苏珂砸了过去。
连带使得桌上的镇纸也飞了出去,摔落在地,发出咚的一声巨大的声响。
雪白的宣纸从半空中洒落,散落的到处都是。
门外的精卫听见动静,嘭一声撞开了门闯进来,一看见眼前的情况,都愣在了当场。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秦逸发泄般朝众人怒吼。
那帮人早就眼前的场景吓到了,赶忙退了出去。心中不由咋舌,也不知道国舅爷究竟说了什么,居然让圣上发了这么大的火!
一帮人退出后,还体贴的掩上房门。
可秦逸低头看见依然跪倒在地的苏珂,依然厉声呵斥:“朕让你滚出去,滚到门外去跪着。你没听见?”
苏珂不敢不从,只得谢了圣恩,出门跪倒在屋檐下。
房门再度被关上,秦逸才放软了脸色,赶忙身形一转,便坐到了苏盼儿的床头。
“如何?朕刚才的样子,像是怒火中烧的模样吧?”
他冲着苏盼儿挤眉弄眼。
让苏盼儿噗哧一下笑出声来,抬手顺势推开了他:“像!不过,还是能看出做作的痕迹来。不过,这周围的都是我们的人,反正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他们也无法知道,只能看见最后的结果。”
“朕也是这么想得,只是可怜了珂儿的膝盖。”
秦逸深以为然,说着他又叹了口气:“珂儿这孩子,别得事情还好,就是在感情上足足要慢人家好几拍。朕那时还在想,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好在眼下他自己想通了,也让我松了口气。”
“我看,那张家怕是不肯放手。”
苏盼儿点出关键处。
当初霜儿逃婚,她便有意让秦张两家的婚约作废,可张家却死活不松口,到现在,事情更是陷入了僵局。再往后,这婚事想要解除,怕是更难了。
“要解除婚约,说起来好像就是朕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儿。可实际上,却关系着民生民情的大事。一个弄不好,说不得还要动摇国本。”
秦逸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
这几年张统领手掌盛京和皇宫里的精卫,虽说这些军队调动需要叶寒的首肯,可张家发展的人脉可不小。他要是不拿出一个能让人信服的理由出来,他如何对大家交待?如何堵住朝中那些言官的悠悠众口?
苏盼儿也明白这些,思索片刻才开了口。
“要不咱们……”
“报!——”
门外突然有人禀报:“启禀圣上,张统领家的公子在门外求见圣上和娘娘。”
“来得好快!”
秦逸和苏盼儿对视一眼,二人很快便达成统一:“你在屋里安心养着身子,朕出去看看。”
“好。”
苏盼儿点头,这才又靠回床头上,看着秦逸出了门。
秦逸一跨出门,果真看见苏珂规规矩矩地跪倒在屋檐下,不由一阵头疼,却依然快步从苏珂身旁走过。这是真的在头疼,这个二愣子,连自己心头究竟喜欢谁都傻傻的分不清!
该罚!
张钟鼎被人领进来时,自然也看见了跪在那里的苏珂。
他脸上的神色也没有丝毫变化,迈着大步,慢悠悠从苏珂身边走过。
临进门前,他还特意回头看去,望着苏珂冷哼了两声,这才迈步进了屋子。
苏珂依然跪在原处,仿佛一座石雕。刺骨的寒风卷着枯叶呼啸而过,带走浑身的热气,寒气从跪着的膝盖处上升,冻得人仿佛都成了一座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