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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你傻，你们全家都傻
唐语然不知道自己带出来的是什么，她也没有心思看，是什么都好，只要不用空着手，不用尴尬，就算拿一个空盒子也无所谓，反正她不缺珠宝之类的首饰。
开着车，漫无目的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那里，随便将车子停下来，然后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串手链，却并不是陆少泽送的。
陆少泽没有送过她任何东西，连结婚戒指都是助理买的，她的那个，有些大，她根本戴不了，而陆少泽也从来没有管过。
她拿出来的，是自己得到的第一件首饰，一串镶着钻石和水晶的手链，是陆少衍送的。
那时候，她还是一个杀手，一般不戴任何的首饰，在陆少衍决定成为商人的时候，就送了她这么一个首饰，说她是女孩子，以后就不用打打杀杀了，这双手，可以不用拿刀拿枪了。
唐语然越来越觉得，自己背叛陆少衍，嫁给陆少泽，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车子好像是没有油了，唐语然下车，随意地走着。
一边走，一边看着手腕上的手链，戴了很多年，但是还是觉得很漂亮，买了那么多首饰，还是觉得这个最喜欢了，这么想着，一头撞进了一个带着淡淡草药味的怀里。
唐语然抬头，果然看到了洛川。
“怎么又是你？”唐语然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是怎么知道的？
“见到我，不开心吗？”洛川笑得云淡风轻。
“不开心。”唐语然实话实说，她是真的不开心。
“你的不开心，不是因为我，”洛川笑着伸手，揉着她的头发，“身为一个杀手，连路都不会看，是不是傻了？”
“你才傻，你们全家都傻！”唐语然后退一步，“我现在没心情陪你，你走吧。”
说完，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她的心情很糟糕，想一个人走走。
只是，她是往前走，某人也在她的身后，跟着他一直往前走。
唐语然心情烦躁，“你能不能看看形势啊？老娘心情不好，不想看美男，滚远点！”
洛川的脸上依旧带着宠溺的笑容，“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我才要跟着你，我没哄过女人，不过，现在倒是可以试试哄你。”
“哄你大爷，滚！”唐语然烦躁到了极点，真的谁都不想搭理。
被骂了，但是洛川没有一点恼怒，“都说一醉解千愁，走吧，去喝酒！”
“你？”
“是你，”洛川笑着，“我只喝茶，不喝酒。”
“我对你这个山顶洞人不敢兴趣，滚，有多远滚多远！”说完，径自往前走。
但，她能去哪里呢？
去喝酒吧。
唐语然停下脚步，回头，她以为洛川不会跟过来了，但没想到，他还在她的身后跟着，那张绝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永远不会有悲伤一样，特别像是得道的世外高人。
“过来，喝酒去！”
洛川笑着走到她身边，“跟我来。”
唐语然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酒吧在哪里？但是洛川知道，而且，这个酒吧二十四小时营业，就在附近，对于这个城市的地形，基本上洛川已经熟悉了，不然找她？
这是一家很浮夸的酒吧，外观看起来俗媚极了，还没进去，便听到了里面动感的音乐。
不会吧？
这个洛川看起来像是品位很高的人，怎么选的酒吧是这么俗的？
俗不可耐！
“你选的？”唐语然脸上带着明显的嫌弃，“这么俗？”
“你现在需要的是发泄，并不是什么优雅的环境，”洛川拉着她的手走进去，“太优雅的环境反而会加重你的抑郁感。”
整句话说得倒是实话，的确，太优雅的环境，根本就不利于发泄心中的烦躁，然而还会让人觉得越来越烦躁。
推门进去，震天的音乐瞬间就扑了过来！
巨大的声音让人心脏都跳动无力了，耳膜都仿佛跟着音乐的节奏轰鸣起来。
“我们去吧台那边喝酒！”洛川在唐语然的耳边大声地说着。
“去什么吧台，跟我来！”唐语然反拉着洛川的手，走了进去。
大概是因为白天，还是中午，所以这里的人很少，空桌子很多，中央有一个舞台，舞台上有一个女人在跳舞，是美艳的钢管舞，她跳得很卖力，但是没有多少人看。
唐语然拉着洛川，坐在了离舞台最近的座位上，然后叫来服务员点酒。
“点吧！”唐语然将酒单推给洛川。
洛川看都没看酒单，反正他也不懂酒，只叮嘱服务生，“选择最贵的，酒精的度数最小的酒上。”
他们是来发泄的，不是来喝醉的，而且，洛川不喜欢看到唐语然喝醉之后胡言乱语的样子。
洛川点的什么，音乐的声音太大，唐语然没有听到，她也不管，反正她喝着什么酒都是一个味道的。
舞台上的女人似乎是看到了洛川，所以跳得很卖力，跟着动感的音乐，更加娇媚地扭动着身体，甚至故意冲洛川不停地抛着眉眼，而洛川只平静地看着，那双眼睛在看向别人的时候，不喜不悲，像是看淡了世间一切的世外高人，只有看着唐语然的时候，才是一脸深深的宠溺。
唐语然没有在乎他的目光，只懒懒地看着舞台，对她来说，那个女人就像是一个小丑。
以前，她也是一个小丑，一个像这样的小丑，扭动着身体，挥霍着自己的妩媚，以为这样很迷人，但其实就是一个大傻逼，可笑到不行。
唐语然倾身，靠在洛川的肩膀上。
“我一定是天下最大的笨蛋，”唐语然的声音很小，被淹没在了动感的音乐里，“我以为只要默默为他付出，他一定会感动，但最后，我感动的只是我自己吧？他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我做什么他都会往坏处想，我以为我的胡闹会让他看到我的心，但，他看到的，就果然仅仅是我的胡闹。”
“洛川，你可能是没有见过，我以前就是一个大傻逼，傻到连我自己都恶心！”唐语然不在乎洛川听没有听到，只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说着，“昨晚，他来找我，我还激动得一夜没睡，结果他不过是想再次利用我而已，你说，我的智商是不是都喂狗了？”
洛川没有回答，只淡淡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像是听到了，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酒被服务员端了上来。
唐语然不用杯子，是拿着瓶子大口大口地喝着，反正洛川又不喝酒，这些酒都是她的，她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洛川的视线，好像一直在跳舞的女人身上。
于是，唐语然伸手，捧着他的脸，一把将他的脸扭过来，“我没她好看啊？你的眼睛都看直了！”
“不管是容貌，还是身材，都是你好看，”洛川淡淡地回答，“但，她不悲伤。”
这还是嫌弃她？
唐语然不屑，“你不就是想看骚气一点的女人吗？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洛川淡笑着，不语。
嘭！
唐语然将酒瓶狠狠地放在桌子上，“来，老娘给你跳一段，瞪大你的眼珠子看好了！”
洛川没有制止她的胡闹，而是拿着她的酒瓶，只是手指不经意在瓶口轻抚了一下，递给唐语然，“喝一口酒再去。”
“为什么？”
“壮胆。”
唐语然将酒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很多，然后将酒瓶扔给洛川，脱下外套，同样扔给洛川，甩下高跟鞋，便走上了舞台。
见唐语然正在跟舞台上的女人说着什么，洛川四处看了看，之后站了起来，走向了酒吧的通风口，这里，有暖气吹过来，燥热的温度，会弥漫全场。
洛川走过去，将手伸暖气口边，有细细的药粉从他指间吹散开来。
淡淡的，带着一点香味，只是，酒吧里的酒味太浓烈，这点香味根本就不容易被人发现。
之后，洛川端了一杯酒，走到DJ的身边，似乎是在请他喝酒。
DJ仰头将酒喝了进去，并且向他道谢，然后继续放出动感的音乐。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舞台上的跳舞女郎已经换人了。
唐语然站在舞台上，冲着洛川笑得风情万种。
灯光变暗，唐语然看不清其他人，也无心看其他人，她只是来发泄的，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什么礼仪，什么道德，统统都见鬼去吧！
音乐，变得动感又魅惑，而唐语然跟随着音乐的节奏，跳出魅惑的舞蹈，拉着身边的一根钢管，扭动着柔韧的身体，轻松地做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
洛川静静地看着她，偶尔，还为她鼓掌。
唐语然只顾着跳舞，连陆川都不看了，一边跳，一边想，自己这个样子，才算是十足的小丑吧？尽其所能的哄别人开心，但在别人眼里，小丑就是小丑，你的哭泣，你的为难，在他们看来，都是一场笑话，没有人会把你的感情当真。
这样的小丑，她做够了，以后，她不用带着面具了，不用再做扭扭捏捏的唐家小姐了，她是老八，是杀手，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在唐语然的眼泪就要涌出来的时候，音乐突然停止了。
即将要决堤的感情也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