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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一声,面摊顷刻间坍塌,带起的尘土遮住了岚汀二人的视线。
二人慢慢向后退去,待尘土落下,只见东方晁岩右肩上少了一大块肉,鲜血不断流出。而焚天灼世剑则钉入客栈门板之中,只露出剑柄。
见对手受伤,岚汀心中一喜,自己和杨忆箫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但是他也明白,这不过是皮肉之伤,虽然血流的多了一些。但并没有伤到东方晁岩筋骨,更不用说内脏了。
岚汀勉强站住身子,刚才几个回合都下来让他体力渐渐不支,现如今只觉体内无比空虚,再提不起半分力气。可还是装作后劲十足,只想赢得一线生机。
杨忆箫发现他的窘境,不由自主的往前跨了一步,挡住岚汀半个身子。暗中催动体内真气,准备发动最后一次攻击。
东方云符见伙伴受伤,散发出的杀气更重。发现岚汀身前的剑气几乎消失殆尽,知道他再无还手之力。
刚才岚汀二人的攻击让东方云符非常吃惊,他怎么也想不到两个少年能发动如此威力巨大的攻击。现在看来刚才虽说万分惊险,但接下来就变得简单多了。对方两人中有一个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另一个就算顽强抵抗也掀不起大风大浪。
东方晁岩不顾肩头伤口,目露狠色,这已经是第二次被岚汀他们戏弄。而且这一次更加严重,所以他必须要杀了岚汀泄愤。
烧饼蜷缩在一旁,双手抱膝,眼神中露出恐惧。他一个普通百姓从来没有见过这等阵势,现在没有被吓晕过去已经算是有几分胆色。看着东方晁岩一步步的向杨忆箫二人逼近,想起刚才杨忆箫的救命之恩,小声提醒道:“小兄弟,当心!”
杨忆箫也知道要当心,可当心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在绝对差距的面前,无论他怎样当心最后都是一个结果。
死!
“其实,一开始我们还真吓住他们了。”
岚汀在他身后说道,语气中有几分骄傲,还有几分自嘲。岚汀抓着杨忆箫手臂想把他推到一旁,这一次自己要站在前面保护他。
可是杨忆箫仿佛如百年巨树深深扎根于地下,无论岚汀用多大力气都不能让他移动半分。
这时候东方晁岩离二人只有一丈之距,忽听四下有人说道:“等等!”
这一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众人大吃一惊,原本他们都以为是烧饼说的,纷纷看向烧饼。当看见烧饼无辜的眼神也就明白了,他根本没有胆量敢说这样的话。
那么究竟是谁呢?
东方晁岩以为是自己幻听,甩了甩脑袋继续向前走。可就在这时又传来同样的声音,“等等!”
东方晁岩以为是东方云符说的,猛然回头却发现同伴也吃惊的看着自己,难不成还有鬼了?
“谁他娘的装神弄鬼,快给我出来!”
东方晁岩心中发毛,四下张望,最后目光落在坍塌的面摊上。他想来了,刚才除了自己一桌,面摊里还有一个人。会是那个人吗?
可是如果是常人被这么一砸非死即残,这么说那带着斗笠的人不是普通人了?
东方云符心中也在不断琢磨着,这一次的行踪除了他们知道,就只剩下李戴了。难道说是李戴泄密了?转念一想,李戴绝对没有那样的胆子。
那会是谁呢?
正当二人心中疑惑无法解开时,又听一声道:“别找了,我在这里!”
这一次东方晁岩可以确定那声音就是从坍塌的面摊底下传出来的。他神色凝重,想走过去掀开面摊。可是迈了两步又停下,转头看着烧饼,“你去!”
烧饼被他一吓只能照办,心里害怕,慢吞吞的走到面摊前。真不知道当他看着自己辛苦经营的面摊被两方人的打斗震塌时,心中的感受。
岚汀能想象出烧饼的心情绝对不好。看着烧饼一点点的把面摊上的断木移走,显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张四方小桌,桌上摆着一个廉价的瓷碗,碗边已经有了缺口。
桌边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右手拿着筷子,正挑起碗中的清水面条,用力一吸把碗中最后的面条吸进肚中。然后放下筷子,端起碗又把如清水一般的面条汤喝光,右手把碗放在桌上,左手摸了摸肚子,“原汤化原食,嗯,吃饱了。”
东方晁岩见此人无比镇定,心中也是无比吃惊,面摊塌了却没有伤到他分毫。外面杀机四起,他竟然能若无其事的坐在坍塌的面摊里安静的吃面。就连现在众人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时,他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这人到底是谁?
当此人摘掉斗笠,露出真面目时,杨忆箫大吃一惊,这、这不就是云蟒山上废弃院子中那个以手指在墙上刻字的大和尚吗?他记得大和尚还打伤了老和尚,如今前来到底是敌是友?
这个大和尚是苏州人,俗姓沈,法名达观,但世人都喜欢叫他的俗名真可。真可大师很少在江湖上行走,所以齐楚并不认得他。但真可大师佛法高深,上一次在云蟒山中破了莲池的妄想。如果不是他的出现,莲池大师多年的修行必将毁于一旦。
自上次在废院中遇见杨忆箫,真可大师很是喜欢这个少年。于是多日来暗中保护他,刚才之所以没有出手就是想暗中观察杨忆箫。见少年不顾自己性命救下烧饼时,真可大师心中非常高兴,如今出现自是想要帮两个少年化解为难。
东方晁岩见对方是个和尚,并没有把真可大师太当回事,“死秃驴,你装神弄鬼!”
真可大师站起身,所发出的气劲竟然把四方小桌推开三尺,“秃驴没死,贫僧信佛,从不装神弄鬼。”
岚汀听他说话心中好笑,想不到大和尚除了念经,口才也不错。既然面摊倒塌都不能伤他分毫,可见大和尚武功很高,看来今天自己又死不了了。悄悄地戳了戳杨忆箫,低声道:“这下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