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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老头低声说了一句,就要离开这里。老头原来还觉得李落接到绣球是好事,不过李落连着两次将绣球丢了回去,老头也隐隐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随即应允下来,拽着依依不舍的石蛋往外走去。
石蛋一步三回头,也不知道一群人争个绣球有什么好看,倒让石蛋瞧的津津有味。
刚走出去没有十步,李落眼皮一跳,那只阴魂不散的绣球再一次飞了过来,打着转,滴溜溜停在了李落面前,看样子是赖上了李落。
已经有人高声叫骂起来,这也不怪他们,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李落,差不多也该要破口大骂了。
不过不管怎么骂,绣球还是那只绣球,不屈不挠的挡在李落身前。李落咬了咬牙,就当作没有看见地上的绣球,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瞎着眼施施然从边上绕了过去。
石楼上的阿依木眼前一黑,这已经不是无视了,而是赤裸裸的羞辱,就像有人拿着一把小刀,在本就已经滴着血的心上一刀一刀的划着,兴许还会再撒上些盐,然后很假的问一声疼不疼。
哈里克有些惊讶,难得的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萨热有些回不过神来,愣愣的看着绕开绣球的一行三人。飞鹏堡的玄字杀手睁开了眼睛,冷冷的盯着李落,拢在袖子里的手伸的更深了。只有国师还是那副模样,镇定自若,没有丝毫变化。
是非之地,李落稍稍有点后悔答应石蛋带她过来了,如今还是先行离开再说。
蓦地,场中发出一声夹杂着很多情绪的惊叹声,让李落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没等着李落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身边一个稚嫩的声音憨憨说道:“胡子叔,爷爷,好漂亮的球啊。”
李落头皮一麻,低头看去,地上的绣球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石蛋手中,石蛋抓着绣球上的彩色丝带,献宝似的拎到了李落眼前。
李落嘴角微微抽动,忘了还有一个石蛋,心性极为好奇,个子又矮,一不留神的时候石蛋都不用弯腰就把绣球拎了起来。此刻要是再把石蛋手中的绣球丢回去,恐怕石楼上的阿依木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李落抬头看了一眼石楼之上,国师在一脸吃惊的城主耳边说了几句话,就见哈里克露出一副恍然的神情,还不住的点头。李落心知要糟,果不其然,就见哈里克大手一挥,几个护卫匆匆下了石楼,不用猜也知道定是为了李落而来。
石楼上阿依木争辩了几句,不过哈里克看上去并没有打算要听她说什么,随意的摆了摆手,就又和萨热耳鬓厮磨去了。
城主府府门大开,两队护卫疾奔而至,围住李落三人,当先一人相貌堂堂,颇具威势,先看了一眼拎着绣球一脸懵懂的石蛋,又瞧了瞧行将就木的老头,最后将目光落回了李落身上,单手行礼,沉声说道:“请跟我走。”
李落若是想走,这几名护卫多半是留不住的,不过有老有少,却也不好这样一走了之。
石蛋有些害怕,往李落身后藏了藏,脆声说道:“胡子叔,我把球还给他们,咱们走吧。”
李落没好气的一乐,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点。
“请。”护卫首领又说了一遍,还算和蔼,但态度却极为强硬,容不得李落推辞。
众目睽睽,而且绣球此刻就在石蛋手上,除非瞎的不单是李落,场中所有人的眼睛都瞎了才能看不到那只火红的绣球。
李落深吸了一口气,只有先跟着护卫进去了,之后再想别的办法让哈里克收回成命。
在妒火中烧的眼神中李落三人进了城主府,府门随即关了起来。石楼上的阿依木已不知所踪,哈里克留了片刻,也被萨热搀扶着下了石楼,只有国师还面带微笑,平复着石楼下众人愤怒激动的心绪。绣球连着三次飞向同一个人,这种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如果没有人暗中操纵,单凭一个巧合着实难以让人信服。
国师一一安抚着,除了相貌之外,其余举止都显得很和蔼可亲,不厌其烦的解释,自然还有应有的歉意,却也不坠布尔津城的威风,拿捏的颇有可取之处。
如果是别的事,或许石楼下众人就这么算了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尤其是在见过了阿依木之后,就更加不能善罢甘休了。
国师的解释非但没有平息众怒,反而有愈演愈烈的势头,此刻石楼下诸人同仇敌忾,同气连枝,声势相当浩大,就算国师的口才也有些捉襟见肘。
就在这时,石楼上突然有一个人面无表情的垂首望向楼下诸人,冷冷的哼了一声。冷哼声不大,却很清晰的传进了石楼下众人的耳朵里,争吵声、喝骂声,潮水般退的无影无踪,倒是吞咽唾沫的声音多了起来。
飞鹏堡玄字杀手冷冰冰的看着几息之前还吵吵闹闹的人群,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意味,转身离开了石楼。
至始至终,石楼下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话或是一个字,也许在心里早已将这个飞鹏堡杀手咒骂了千百遍,但谁也不敢诉诸于口,生生咽下去了这口气,飞鹏堡的凶焰可见一斑。
国师松了一口气,不过也不能太伤了楼下诸人的面子,连声致歉,神色谦和,给足了众人台阶下。
石楼下诸人宛若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这个时候就昭显出了国师怀柔的手段,诸人渐渐散去,或许对哈里克颇有怨言,不过对这个相貌凶恶的国师倒是一个个印象颇佳,至少不会记恨于他。
城主府前安静了下来,人群散去了些,还有些依旧留在这里,探听着消息。商人身边已经围起了许多人,七嘴八舌的追问李落三人的身份来历,犹是那个出言讽刺李落没见过世面的人,此刻也换上了满脸的羡慕和惊讶。商人脑中一片空白,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宛若梦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