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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云夫妻在外等了整整一夜,两人这些年也陆陆续续经历了不少事,可是从没有哪一次像是这回这么难熬。
“如果老三真的……”
沈慕云还没说完,就被丈夫给瞪上了。
“不会有如果!老三还这么年轻,他还得娶妻生子!他这辈子还有很多事要做!更何况,霍家的人就没有那么短命的。”
大概是丈夫的安慰起了作用。
沈慕云心里也不那么焦躁了。
很快。
手术室外的红灯熄灭了。
霍少尘还活着。
只是在担架上的他还没清醒过来,唇边一直在叫着一个名字。
沈慕云凑近了听,才知道叫的是‘应染’。
她的眸光扫到角落里的年轻女孩儿,眼神黯了黯,似乎是在提醒她可以离开了。
这一刻。
应染多么想冲过去抱着他,冲过去看看他好还是不好……
可是她是个懦弱的女人。
她不敢这么做。
当年她生下来不久,母亲就一直体弱多病,家里穷,月子还没做完就下地干活了……身体落了病根,没熬过一年就走了。
她爸是在次年走的。
给主家上工的时候,站在爬梯上砌水泥,然后就摔死了。
大伯二伯都说她是灾星降世,把家里的人一个个都克死了!
之后舅舅一家收留了她。
舅舅还好,可是舅舅常年在外出差,舅母对她再不好她都能忍过来,可是表哥袁鹏一手把她拽进了地狱……
……
霍少尘转入了普通房后不久就清醒了过来,他看到***第一个反应就是,“应染呢?她怎么不在?”
沈慕云恨不得一巴掌把儿子塞回娘胎,重新改造。
可是这会儿,明显晚了。
她在倒热水,眸色冷淡,“一个夜场女人,值得你这么惦记 ?”
她第一次痛恨,霍家出的都是情种!
霍少尘闭上眼睛,许久后又睁开。
“我不在乎她是什么人,我只要她!妈,你不是说过,天底下比乐瑶好的女人还有很多,只要我找到中意的,随便是谁都可以么?”
沈慕云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
一时间,哑口无言。
“她是不是被你赶走了?”
沈慕云瞪了他一眼,“在你眼里,我就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了?”
霍少尘尴尬地笑了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我让她先回去了,这里有我照顾你差不多也就够了。”
霍少尘淡淡地应了一声。
接下来几天,沈慕云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看着儿子……这一连大约有一两个星期,直到某天晚上,沈慕云回去住了一天,再回来,儿子就跑了。
霍少尘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他哪里还呆得住,直奔应染的出租屋。
他试探性地敲了敲门。
房中毫无反应。
“应染?”
叫了两声,依旧是。
这会儿正好旁边屋子出了人,霍少尘逮着人就问,“应染在家吗?”
“在吧,就是不知道发什么疯,每天都能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
霍少尘吓得不轻,他虽然想一脚踹开门,可是牵动了伤口,恐怕又得躺回去……
想来想去,只好问房东要了备用钥匙开门。
拧开门锁,房间里有一股发霉的气味。
除此之外,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他叫着她的名字,无人回应……直到脚下踩到软软的一团,他愣住了。
应染倒在沙发下,就像是死了一般……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小腿,大腿上全都是伤口……
旧的没有结痂。
新的又添上了……
霍少尘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知道,她的抑郁症又犯了……甚至更严重了。
他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女孩的指尖动了动。
原本应该白皙的指尖,血迹已经凝固了。
“应染,你就这么想死吗?”
她缓缓地睁开眼,有些茫然,又有些无奈。
“想吧,可是又不想……”她的嗓音很哑,就像是吹出来的破锣嗓子。
霍少尘看她这样,心里气怒交加,“你想死,我陪着你不是更好!”
“我看不如这样!今天的日子就不错,咱们一起死,好歹死后还有个照应!应染,你说好不好!”他掐着她的下巴,眸子里没有丝毫温度。
应染抿着唇,摇了摇头。
她是不想活,可是不代表她想连累霍少尘。
她说错了。
他不是伪君子。
这样的大好人不该这么死去……
她别开脸颊,眸光微闪,“何必呢?”
这三个字,霍少尘也不断地问过自己,可是答案只有一个……
他扣着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吻了上去。
许久后松开。
“这就是我的答案!”
“霍少尘,我不值得你喜欢,不值得你倾心对待……而且,我不能害了你!”
“害?”霍少尘嗤笑一声,“我是成年人了,分得清利害关系!没有我的允许,谁害的了我,那一次是个意外……应染,我喜欢你,只想缠着你霸着你,难道你对我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
她想撒谎。
可是……
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日子,就像是偷来的。
她是个女人,也偶尔想要自私一点,不想顾及那么多……
就只有这一次。
这一次放任自己。
对不起了……霍夫人。
她闭上的眸子重新睁开,一如星辰般闪烁,她蜻蜓点水地吻上他的唇。
“谢谢你。”
谢谢你肯爱我。
霍少尘欣喜若狂,这一刻,他想抱着她腾空转圈,可是转眼想到了她的伤口,眸色担忧,“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会心疼。”
“好。”
出租屋里有些凌乱,考虑到两人吃饭问题,最后还是回了霍少尘那边。
包扎好伤口,吃饭,睡觉。
两人的每时每刻都想要腻在一起。
这样的不真实,这样的甜蜜,可不就像是偷来的时光……
夜晚。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彼此相拥,就像是世界上最甜蜜的恋人,应染觉得自己哪怕是现在就死去,也不会有任何遗憾。
可是呢。
她学会了贪心。
她贪恋他给予她的丝丝温暖,而这一切,恰巧只有他能给。
“少尘,你还要做我的老师吗?这样会不会怪怪的?”她有些扭捏。
霍少尘美美地笑着,“恩,还要做!等你大学毕业,我就去做你的老板,这样就可以一直看着你,一直给你做好的。”
这是他的承诺。
许久后……
也许她忘了,可是他却牢牢记着。
这段时间的休息,两人的身体情况都越来越好,霍少尘就不用说了,年轻底子好,恢复的快!
而应染的精神状况也有了很大的恢复,抑郁症就像是不治而愈。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之后,霍少尘开车带着应染一起去学校,两人同时出现,果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尤其是原先议论应染的女生第一个惊呆了……
应染什么时候勾搭上了霍教授,而且……
“你怕吗?”
应染摇了摇头,她没兴趣听那些废话。
霍少尘搂着女朋友的细腰,光明正大地把人带到了教室。
“霍教授,您和应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