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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叶眺目望过去,便知道是出事了,抬腿刚要走进后院,头顶就被一只大手罩住。
“先去换衣服。”秦湛的声音里夹着淡淡的命令,不容抗拒,好像宋叶只要不答应,后果就会很严重一样。
“知道了。”她侧头躲过对方的掌控,冷淡应了一声,当下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还有……”身旁的秦湛却是突然弯下腰,把冷硬的脸突然凑到她的跟前,在后者怔愣想要躲闪的瞬间,硬邦邦蹦出一句,“以后要叫大哥。”
大哥……宋叶忍不住掀白眼,弄不明白这人拜把子情义怎么那么深厚,自己却又当真立下了承诺。可等了半天,她动了动嘴,却是怎么也喊不出来,怎么都觉得别扭。
秦湛也知道她一时间难以适应,并不强求,揉了揉她的发梢,放宽了期限,“以后的事情。”说完,他一转身就领头走在前边,高大的背影融合在夜色里,沉默而刚强。
宋叶扒拉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抬腿跟在他身后。
结果,秦湛把她领到了屋子里,坐下了就没有要走的意思。
宋叶看着面墙空空的房间,只有一张床,距离桌子三米远,脑们就止不住有些抽。
“我是你的客人,房间你来安排。”秦湛坐在桌边摊手装大爷,表示服从分配,堵得宋叶一时找不着理由让他出去。
幸好郝家的门徒过来,说是请宋叶过去大院商议事情,宋叶这才打发了门徒了去隔壁开房间。
迎着秦湛意味深长的目光,宋叶淡淡说道:“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以为你有兴趣看一个未成年换衣服。”在她的印象里,对面这人似乎格外敏感。
果不其然,被怼了回去的秦湛也没再说二话,大步跨出了房门,径直就往隔壁走了。
察觉脚步走远,宋叶才解开衬衫,露出上半身缠得密不透风的绷带,因为泡了水湿哒哒贴在身上的感觉格外难受,宋叶觉得到了夏天,应该要物色新的替代品才行。
从空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宋叶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房门,鼻端却总是闻见一股烧焦味,侧头刚看向郝甜的房间,便听到隔壁屋子里传来了脚步声。
“宋先生,可以的话,我们现在就过去吧。”门徒走上前,口气尽管保持着恭顺,眉宇间却难以掩饰住焦急。
宋叶跟后边的秦湛对视了一眼,便直接跟着门徒往大院走。
大院的位置其实就在八卦图的中心,老人们聚居的院落,平日里为了不吵着老人休息,就算是来拜访都要保持安静。
而当宋叶跟秦湛赶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里里外外站满了人,四周点上了火把,照得正上方几位枯朽的老人沟壑遍布,肃穆非常。
郝正义看到宋叶,招呼她过去的时候,老人正敲打着拐杖,在质问面前的两个郝家学徒,“说,火烧起来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咚咚咚,那拐杖击打在青石板上,发出的沉闷声响,好似砸进众人的心里。
这头迎着宋叶疑惑的目光,郝正义正小声跟她解释,“今晚甜甜的屋子里起火,门还被反锁着,幸好我去的及时,人没事,就是呛着了。”
起火了?登时,宋叶眉峰一挑,立刻就瞥了秦湛一眼。
后者神色不变,张嘴无声吐出了两个字,“失误。”
宋叶这回不止眉毛抖,连嘴角都想抽了,这男人说谎可真的一点儿也不走心。
其实秦湛也是无心之失,他并不知道药庄几年前一场大火成了老人的心病,如今郝甜屋子着火,虽然抢救及时,是一桩小事,可却偏偏犯了忌讳。
那两个学徒跪在地上,一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实情,“我,我们出去了。”
“那去了哪里?”右上角年纪稍轻的老人同样的白发苍苍,中气却是十足。
两个学徒被吼得一抖,下意识就看向右边的白宏,他们是受了对方指使才让郝甜落单的,可白宏一瞪眼过来,两人顿时觉得势单力薄,只能吃哑巴亏。
两人抬眼又看了看左边,视线落到宋叶的身上,当时他们跟对方是在一起的,可瞧见宋叶嘴角那一抹冷笑,立刻就打消了出卖的念头,小命还被攥在对方手里,他们还想拿到解药。
思前想后,这两人牙关一咬,只能抵死不认,“我们只在周围闲逛,哪里都没有去。”
那上边的老人气得想要动家法,却听见右边的白宏阴阳怪气开了口,“爷爷们,这不是有四人同住,三人失踪嘛,如今第三个人已经来了,不连着一起审,未免有失公平了。”
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白家跟郝家不对付,今天容貌出色的宋叶开车跑车亮相更是人尽皆知,当下许多视线投注到了她的身上。
“对啊,你看吧,爷爷们,从起火到现在,遍地找不着的就是宋叶,现在不仅姗姗来迟,还带了一个外人来,他摆明嫌疑最大。”白宏一开腔,白家人就全都一边倒,使劲把脏水往宋叶身上泼。
庄中老人也觉得难以服众,咳嗽了两声,便指着宋叶,让她出来。
灼灼火光之中,一身白衣白裤的宋叶缓步走到人群的中央,双手插着兜,依旧是清冷无华的模样。
这么一号出色的人物一出现,边上的老者们都不经暗自称奇,细细将她打量了一番。
他们还没有达到今日第一次见到的老人那般境界,只隐隐觉着宋叶身上的气息有些异样,当下也没放在心上,沉着声音便问道:“你就是宋叶?”
“恩。”
“晚上隔壁郝甜的房间起火,你可知道?”
“不清楚。”
“起火的那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有私事要办。”
……
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宋叶皆是一问三不知,态度冷冷淡淡,看起来比坐着的老人还要高高在上。
不少族人就开始愤愤不平地指责,“你这是什么态度,进了药庄就要守药庄的规矩,做错了事情,一样要跪着。”
“对,凭什么让两个学徒跪着,要受审,都得一起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