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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麟国能在那样的环境里生存下来,并且发展壮大,他们的生存能力强得惊人。
殷国往边境加驻了军队,严加看守北境防线。
这几年都相安无事。北境守军难免日渐松懈,又十分有自信,觉得自己的城墙固若金汤、坚不可摧。
金麟国一定是怕他们,所以才一直藏得紧紧的,连个踪影都不敢露。
寒风扫过北境原野,所至之处,掠起一片雪沫,漫天飞卷着,能迷去人的视野。
视野所及,茫茫一片。那山川巍峨,低原辽阔,都是一派冰雪覆盖。
风雪中,一队金麟人站在雪原上,朝殷国的土地瞭望。
无怪乎他们总是望着那片土地,因为远远望去,可见广阔的土地上一片如茵绿色。那边土壤肥沃,有庄稼有牛羊,可以舒适自在地生活,不用计算和担心下一次的风雪暴会什么时候到来。
这些金麟人习惯了酷寒,在寒风凛冽中也不用穿得太臃肿。他们黑发金瞳,冷肃而立。
身后有东西迈着缓慢的步伐在靠近,而后在这些金麟人所立的空隙间,现出半个身子。
那是一匹一匹的雪狼。
金麟人善驭雪狼,他们与狼在这片疆域上和平共存。
那雪狼通体毛发雪白,眼睛呈微微的冰蓝色,十分漂亮而又极度危险。
为首的那名金麟人是个女子,长发垂至腰际,衣着贴身,勾勒出极其婀娜妖娆的身段。那张脸棱角分明,却又昳丽非凡,尤其是那双金眸,仿若能容纳天地日月,不可方物。
金麟国以母为尊,她才继承了这个国家不久,是金麟新一任的女王。
身边男人,无不对她俯首称臣。
她负手凝望了一会儿,随后收回视线,低头伸手揉了揉身边的雪狼毛发,若有若无地笑道:“下一次,我们便到了那边,无需再在这里远望了。”
***
孟娬和殷珩收到了太后的消息,明晚她那边会动手,届时趁乱把殷怜和殷临送出宫交到两人手上。
孟娬会立刻将两只转移出城外。今晚若能金蝉脱壳,往后她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孟娬绷着神经,片刻都不能放松。事关两个孩子,孟娬精神高度紧张。
要她把两只的生死存亡完完全全地交到太后的手上,她始终放不下心。
殷珩要出去一趟,离开时抱了抱孟娬,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孟娬喃喃道:“计划是没有问题的,可不知怎的,我心里七上八下,慌得厉害。”她摇了摇头,努力去揣摩她这股心慌的缘由是什么,又道,“你说太后会不会留一手?她会不会把孩子拽到她自己手上,反以孩子迫你交出谢家的罪证?”
没人比她更了解了,那个老太婆实在太诡计多端。
殷珩顺着她的背,低低宽慰道:“那我会让她谢家之后一个一个在她面前咽气。”
孟娬又想,太后应该不会这个时候阴她和殷珩一把,因为所造成的代价太后承受不起,所以她告诉自己,她的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明晚必须把两只弄出宫来,他俩必须要尽快远离这些是非争端。
说来两个孩子在宫里进学五日可以回家休息一日,可孟娬和殷珩不能在他们回王府那日把人送走,否则在皇帝看来,就是明目张胆地存有异心、抗旨不遵。
唯有从宫里脱出来,才能避人耳目。
孟娬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主动松开殷珩,抚了抚他的衣襟,道:“你快去吧。”
***
殷怜和殷临自进学以后,两只每日同十三皇子一起,往返于萧妃宫中和太学院之间。
虽是有被软禁在宫的嫌疑,但目前两只在宫里还算平顺。
殷怜和殷临入幼子启蒙学,和十三皇子不在一个学堂。
平时殷怜在萧妃宫里同十三皇子玩的时候倒是玩得很起劲,可一进学堂后,她的思绪就有些关不住,总是飘到窗外去,然后想起一些不那么高兴的事情。
比如,她和弟弟不能回家啊,很多天都见不到爹爹和娘啊,真是想起来就难过。
殷临比她能适应,他认真地听太傅讲学,新习了许多字,还基本能通读一本简单的书了。他年纪小,可写的字意外的漂亮。
毕竟以前大多是殷珩教他一笔一划写的。
下学以后,回到萧妃宫里,殷怜跟十三皇子去疯玩了,两人都把作业抛诸脑后,殷临自己端正地坐在屋里写作业。
他写好了自己的,殷怜便把她的送到他面前,他又帮殷怜写好。
十三皇子见状挠挠头,赶紧回自己屋,把自己的作业抱到他面前来,问:“阿临弟弟,你能不能帮我也写写啊?”
殷临拿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开始动笔写。
十三皇子感到非常惊喜又惊奇,亲热道:“弟弟,你都没听过太傅给我们讲的学,你怎么会写这些?”
殷临小脸上一本正经道:“正好前几天读到过这本书,上次回家的时候请教过了我爹。”
十三皇子以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殷临一个人写三个人的笔迹,还有模有样的。只不过偶尔写着写着,有些忘了笔法,自然自然又回归成自己的笔迹了。
于是不管是萧妃还是学堂里的太傅,总是发现十三皇子的作业里几行歪歪扭扭的字迹后,突然又窜出几个写得非常工整漂亮的字。
萧妃和太傅哪能想到是有人在帮十三皇子代写作业啊,为此还很欣慰,早膳时萧妃便与十三道:“你要是能静下心来,每个字都能写得这般认真整齐,那母妃就高兴了。太傅说了,这几次的课业比以往都完成得要好。”
十三皇子和殷怜偷偷地瞄殷临。
殷临一脸无事地慢条斯理地吃粥。
至于殷临给殷怜和自己做的课业,稀稀拉拉东错一些西错一些,起初太傅惊艳于殷临的一手好字,后来渐渐对他的资质也就感到稀疏平常了。
是夜,两只如往常一样,用完了晚膳,和十三皇子玩了一会儿,便回房间洗漱,然后换上小小的寝衣,爬上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