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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唇只剩一厘米的距离，呼吸都互相喷薄在彼此脸上，只要穆清心头再低下去，他们就能亲到——
可她却突然迟疑，底下那张脸不知何时变成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笑的极坏，一脸的玩味。
穆清心立刻清醒过来，眼一闭继续低头，唇印了上去，但又很快起身，挑衅着说：“你看，我做到了，所以……”
“清心，你刚才亲我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谁！真的是我吗？”余笙再次打断。
这话犹如巨石直接砸在穆清心心口上，让她疼的酣畅淋漓。
整个房间安静了好一段时间，彼此都没有再说话，最后还是余笙先开了口，“清心，不要再骗自己也不要再傻下去，你明知道穆湛庭不是好人，明知道他的话不能信，你为什么还那么傻？”
“因为我别无选择，我不想让你死！你死了我怎么办？留下我一个人，你让我怎么办！”
女人突然跌坐到地上，像是将许久以来压在心里的情绪全部发泄了出来，哭的像个孩子。
就跟许多年前那个一个人孤零零坐在石阶上的小女孩一样。
余笙有点心软，“清心，你从来都不需要我，只是你自己傻的以为很需要我，不要再让穆湛庭利用我控制你，好吗？”
“……阿笙，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你说的那些都对，你以为我会把你丢在这里不管不顾吗？”
“对，我们必须离开这里，现在就走。”
穆清心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现在染上了吗啡，如果不离开这里，他一定又会被穆湛庭引诱，她不能让他变成瘾君子，绝对不能。
闻言，余笙整个人毫无生气，“清心要走你走吧！我不会离开这里，就算死、我也会死在这里。”
“为什么？”穆清心立刻从地上起来，“穆湛庭给你吃了吗啡，早晚有一天你会……”
“我反正都要死，有区别吗？”
穆清心眸子瞬间软了下来，走到床旁蹲身，“万一、万一你还有机会呢？”
“阿笙就算为了我好不好！你不要每天都把死挂在嘴边，我听说很多癌症只要积极面对就能慢慢好起来的，有些配合治疗也能再多活十年或者更多——”
“对，是有这种情况，但是那必须每天都待在医院里，那跟死有什么区别，就只是多了一口气而已。与其那样，我情愿在死前舒服点，我知道吗啡是什么，但至少我吸了它就不疼，晚上能睡个好觉。”
两人眸光相处，彼此都是痛苦不已，他们都清楚，这样的垂死挣扎到最后只是心力交瘁。
穆清心身上流着穆家人的血，用穆湛庭的话说：穆清心，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其实都是无情凉薄的人，这是刻入骨血的东西，谁都改变不了！
她现在突然有点明白这句话，似乎就是这样……
如果不是，她又怎会对江诣修下得去手？
说到底，她确实就是个坏女人。
为了达成自己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跟穆湛庭本质上根本没有区别。
他们……果然是亲兄妹。
……
穆清心不知是怎么离开的，她只知道等意识到人已经在外面。
一时间，她不知道去哪里，就开始随便在路边走着。
走着走着抬头，“薄欢”两个字映入眼帘——
此时从薄欢正门口走出来一个人，穆清心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落嫣，她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她已经走过来，“清心姐。”
穆清心将鬓角的头发塞进耳后，淡笑转身，“落嫣。”
“清心姐你怎么在这里？”落嫣满是惊讶地问。
穆清心迟疑，“……没什么，就是回来看看。”
随即，就被落嫣拉进了一旁的小巷子里，“清心姐，我觉得你还是别乱走的好。你对江大少做了那样的事以后江家已经恨你入骨，江大少今天才准备出院，而江老爷子现在也昏迷不醒。”
“清心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背景，但你真的教了我很多，所以我不会害你，我劝你还是离开这里，去个不认识你的地方避一避吧！闹出这么大的事，江家是肯定不会认你这个儿媳妇了，而江大少也不可能原江你——”
“……”
穆清心嘴角微扬，“我也没打算让他原谅，他现在好吗？”
落嫣下意识将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低着头说：“幸好没伤到要害。”
“你和他在一起了？”穆清心是个玲珑剔透的人，落嫣脸上的表情瞒不住她。
落嫣抬头，眸光软的似水，“清心姐，不瞒你说，其实在你和江大少在一起时我就喜欢他，只是那时候你们是一对，所以我……其实我们也没在一起，他受伤这段时间我经常去医院照顾他，一来二去就有点熟，至少他没对我有过任何承诺。”
“你是知道的，我不能一直在这种地方混，总要为自己打算一下，我知道我配不上他，但只要他不嫌弃，我不需要名分也愿意跟着他。”
穆清心展颜一笑，伸手摸了摸落嫣的头，“你是个好姑娘，他不会亏待你的，那我就先走了。”
落嫣微微抬头。
此时女人已经转身走了几步路，落嫣攥紧手里的保温壶，“清心姐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见过你。”
穆清心眼泪突然从眼眶里滚了下来，确实该这样结束。
……
落嫣走进病房时就看见男人穿着病号服站在窗户口，她颤巍巍地打招呼，“江先生——”
江诣修转身，表情温漠，那双素来带着轻佻的眸子里满是沉寂，一下子他似乎成熟了不少，不再是之前那个浪荡子。
落嫣低头走过去，“江先生，我替您熬了一些汤，还热着呢！要不要喝一点？”
江诣修看她数秒后才说：“谢谢，麻烦了。”
“不，一点都不麻烦——”落嫣笑着走到茶几旁将汤倒出来，“那个江先生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什么？”
落嫣将汤端到男人跟前，“如果您找到清心姐，您会对她怎么样？”
男人端着手的碗越来越紧，眸底满是冷意，“为什么这么问？你见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