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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萧忆越纯真明澈的眼睛,怡嬷嬷心中更加酸楚,她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默默的垂下头想了一会,然后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他,郑重道:“少爷,公主不是不喜欢你,她身上背负着国仇家恨,一日不报这灭国灭家之仇,她就一日不能放下。”
“……”
“她对你如此严苛,也是想好好的训练你培养你,让你将来有一日有能力和她一起去报仇。”
“……”
“少爷,你知道吗?若不是成国,若不是姬南城,我赢国就不会灭亡,我们也不会过着这样颠沛流离的日子,所以少爷……”她突然抬起手按到他瘦弱的肩上,语气变得更加郑重起来,“你要记住,亡国恨,杀父仇,不共戴天。”
说到这里,怡嬷嬷死死咬住了牙齿,悲悯的神色里夹带着一种深切的恨。
她虽然同情宁琛的遭遇,也并不赞同公主的做法,可是她依旧不可能背叛公主,对他说出真相,这样不仅会害死宁琛和自己,更重要的是,她的心里也怀着恨,若非赢国,若非姬南城利用元蓁破解了度魂秘术,她的夫君和儿子也不会双双战死沙场,到头来,落得她一个人孤苦伶仃。
她哽咽了一声,继续说道:“所以少爷,下次不要再问老奴这样的问题了,不仅不要问老奴,也千万不要问任何人,你就是公主的儿子,亲生儿子,这一点不会有错的。”
萧忆越望着她渐渐发红的眼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咬咬牙道:“怡嬷嬷,我知道了,我再也不问了。”
话音刚落,忽然听到屋外不远处传来李婆子慌张的声音:“公主殿下,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公主殿下想来便来,哪有你置喙的地……”厉声斥责的是萧玉心身边的贴身大宫女丹砂。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不好,怡嬷嬷,母亲来了,你赶紧钻到草跺里躲起来……”
这柴房狭小,也没有后门可逃,如果从正门逃出去,正好撞见母亲,他害怕的不知所措,生怕被母亲当场撞见怡嬷嫲给他送药和吃来。
怡嬷嬷已经吓白了脸色,她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么大的雨,公主会在这个时候来柴房看少爷,她惊慌失措的爬起来正想要躲到草垛里,砰的一声,柴房的门被一脚踢开了,就听到丹砂尖锐的冷喝声:“怡嬷嬷,你怎么在这里?”
怡嬷嬷扑通跪倒在地,慌里慌张的说道:“公主……饶命,老奴只是想给少……少爷送点吃的……”
萧玉心雪白的脸色凝结成霜,她挑着飞扬的眉毛,高傲的站在那里,先是瞥了一眼萧忆越,眼睛里带着不动声色的厌恶,于厌恶之外似乎又多了某种让人看不透的情绪。
很快,她便转过眼眸,冷冷的俯视了一眼怡嬷嬷,红唇微启,声音比屋外的雨还要冰冷。
“怡嬷嬷,你好大的胆子,没有本宫的允许,谁准你过来的!”
“公主殿下饶命,老奴知错了,老奴再也不敢了……”
“不,怡嬷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萧忆越也跟着跪在了萧玉心的脚下,连磕了三个响头,抬头哀求的看着萧玉心,“母亲,都是越儿的错,求你饶过怡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