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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教主逼近了洛樱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让洛樱更觉得窒息,不由的,她往后退了一步。
教主停下了脚步,眼睛里寒意更甚,冷冷的笑了一声:“看来你还是不能接受我。”
洛樱的气息又是一滞,看着他漆黑无光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他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让我如何能接受?”
“难道你知道了我是谁,就能接受吗?”
“……”
洛樱默默摇了摇头。
他从鼻子里轻嗤一声,脸色比这屋外的风雨还要冷:“既然结果都无法改变,那我也没必要让你知道我是谁。”
“可是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是谁?”
这个问题一直纠缠着她,让她每每会在噩梦中惊醒,虽然她问过他这个问题,知道他并不会回答,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问。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眼睛里没有一丝涟漪,幽幽道:“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同一种人……”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眼睛里的疑惑更甚,“难道你也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人?”
他幽凉一笑,对她的问题不置可否,反问道:“你说呢?”
“我……不知道。”
如果和她一样都是重生之人,她实在想像不出,他是谁。
记忆里,没有谁,像他这样会带给人这样强大的低气压,让人感受到一种生人勿近,冰冷彻骨的感觉。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
长清,你知道吗?
其实,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只是你一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你无法接受在你心里近乎完美的阿离哥哥会是这样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更加无法接受,我的冷血,我的残忍。
虽然,我们都想要复仇,可是最终想要的东西不一样,你做事有你的底限,而我,永远没有底限。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也就不勉强了。”她已经猜到他不会告诉她,所以得到这样的回答,她也没有什么可失望的,只是内心深处总隐隐的觉得有种被窥视,甚至是被完全看穿的感觉。
一个人,被另一个看穿,而你却连这个人隐藏的真正身份都不知道,这种感觉相信搁在谁身上,谁都不会觉得好受,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想了想,又道:“不过,我还是真心的谢谢你救了无双。”
“我说过,你不必言谢。”他低头看着她,眼神冷的几乎要将她冻结在瞳孔里,让她再也离不开他,“我救他,不仅仅是因为你,更因为无双只是无双,这天下独二的无双。”
听了他这样的话,她觉得很奇怪,现在再回过头来细想想,当她到莲月教找到他,跟他说到无双得病死了的时候,他的表情似乎有丝不对,而且,刚刚他为无双医治的时候那样温柔,害怕自己的手指冷会让无双觉得不舒服,施针前,还特意将手浸到了热水盆里泡了泡。
她疑惑的看着他,想了想,开口道:“仿佛,你对无双很特别。”
“嗯。”
“……”
她想要再追问,可是想到刚刚的那个问题他都不肯回答,再多问,又怕探到他的隐私,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
忽然,他轻轻的问了一声:“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想。”她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他转眸看了一眼沉睡中的无双,漆黑的眼中再次闪过一道温柔的光,然后说道:“那就找个能说话的地方。”
“好。”
很快,洛樱就带他来到一间布置的简单,却又不失典雅,充满着书卷气味的屋子,这是过去陆云枫的书房,现在洛樱过来时,也会带着姬长安来书房,教他识字,写字,看书。
虽然姬长安失忆了,可是他的接受能力特别快,或许是从前的事还深藏在他的记忆深处吧,没有多久,这满屋子书架上的书,他都可以看了。
平常洛樱不在,瑟瑟又忙时,他就会待在书房消磨时间。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她为他倒了一杯刚刚沏好的茉莉花茶,淡白茉莉花在水中缓缓绽放,绽放成一朵一朵的小花,和着水中上下沉浮的绿茶,美不胜收,轻轻吸鼻时,一股扑鼻的清香袭来,沁人肺腑。
教主略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端起茶,轻抿了一小口。
他的眼神一直都很暗,很冷,所以洛樱根本注意不到面具下轻拧的眉头,自己喝了一口茶,问道:“不知教主大人现在可否告知,你为什么会对无双很特别?”
教主一手握着茶杯,一手则无意识的在桌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洛樱看着他这样的动作,觉得似乎有些熟悉,不过也并未太在意,喜欢做这样小动作的人好像并不至他一个。
教主放下了茶杯,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嗓音却很轻柔:“因为无双是我的儿子。”
更准确的说,无双是这具身体原主的儿子,他不仅占有了别人的身体,还占有了他的记忆,或者,连情感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原主的一些影响,只是这是一种潜意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他只知道,第一眼见到沈无双,就很喜欢。
“噗……”
洛樱正在喝茶,一听,惊的茶水从嘴里喷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
无双竟然是莲月教教主的儿子。
这样的消息对于她来说太过于震惊了。
对她这样的反应,教主始终一副平静的样子,就像在叙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其实本来也与他无关,只与他身体里的原主有关。
“无双不是沈敬林的孙子,而是他的外孙,七年前,我身受重伤,得一女子所救,那女子就是沈敬林的小女儿沈毓淑,后来我们两个有了感情就在一起了,再后来,我离开了江州,她未婚产生下一子,许是沈敬林害怕沈家,害怕她名声有损吧,孩子一直养在沈毓淑大哥的膝下,所以无双,也就随了沈姓,其实……”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应该随我姓夜。”
“原来如此,可是……你……为何要抛弃他们母子二人不顾?”
“我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带着他们母子反而会将他们置于险境。”
“……”
洛樱轻轻的笑了一声,这是他的选择,她只是个局外人,无可质问,只是她心里还是会有疙瘩,既然不能给沈毓淑未来,当初又为什么让她怀有身孕,未婚先孕,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简直就是场莫大的灾难。
难怪,沈毓淑再也没有嫁过人,后来还郁郁寡欢的死了。
他这是毁了她的一生啊,而他现在说起来,却这般的平静,他既然知道无双是他的孩子,也一定知道沈毓淑已经死了,而提到沈毓淑的名字时,他就像提到了一个陌生人,这不得不令人感觉到心寒。
好在,沈家一家人都很疼爱无双,没让无双成为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
如果让无双知道了这一切,他还能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吗,他不会怨恨他这个父亲吗?
看着她沉默的样子,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突兀的问道:“长清,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在意吗?”
“这是你的过去,我无权过问。”
他无光的眼睛里突然燃起一团火焰,带着炙热的温度盯着她:“可是我想让你知道我的过去,想让你知道我所有的一切,只要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不……”
“你的心里是不是有了卫元极,你准备在报仇之后,和他双宿双飞吗?”
“没有。”
“……呵呵,你还要自欺欺人吗,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已经爱上了卫元极。”
“……”
洛樱的心被他这句话刺的生疼,无言的低下了头。
她爱上卫元极了吗?不,这一世,她再也不要爱上任何人,她的心里只仇恨,没有爱。
他眼里的火焰骤然熄灭了,连连冷笑两声道:“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长清,我劝你趁早收了这份心思,你和他之间注定要成为仇敌!”
“……”
“而我和你,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不是这样的。”
“长清,我这个人做事从来都是不择手段,唯独对你不同,所以你不要一再挑战我的底限,当我失去了耐心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对你做出什么。”说着,他忽然倾身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弯着腰身,脸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他阴沉着双眼,一字一字对着她道,“我有办法让你的复仇计划功亏一篑,我也有办法让你,连同你身边的人一起跌入地狱。”
洛机的心微微战栗了一下,若是旁人这样跟她说,她一定会认为对方大言不惭,可是他不同,她对他天生就有一种忌惮,还一种敬畏,对,从现在开始,她又多了一种感觉,莫名的敬畏。
这一次,她没有挣扎,只是睁着雪亮的眼睛盯着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们莲月教又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得到你,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可是没有人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不是吗?”
“不努力,我怎么知道能不能。”他的眼睛里又闪烁过一道光,“长清,你愿意和我一起努力吗?”
“……不,我们想要的不一样,努力的方向也不同。”她压制住内心对他的敬畏,用力的咬了咬牙,坚定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本就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
“只要你愿意追随我,我们便可一起同行。”
洛樱看着他,突然笑了一声,“为什么,为什么要我追随你,而不是你追随我?”
“……”
他没想到她会这样反问他,整个人愣了愣,握住她手腕的手也跟着明显的滞了一下。
“在我的眼里,女人并不比男人差,男女之间本就应该是平等的,凭什么女人一定要追随男人?”
“你……”她这样惊世骇俗的话,让他在瞬间又清醒过来,不由自主的更加用力握住她的手腕,看着她时,眼睛里立刻窜出火来,磨着牙道,“夫为妻纲,天经地义。”
手腕明明被他握的很疼,洛樱却又笑了出来:“所以,我们本就道不同,什么夫为妻纲,这样的狗屁道理我再也不会相信!”
虽然,她是征战沙场的女将军,可是前世也一直奉行三纲五常,再加上自己不能生育,她觉得对不起沈遥,更加想要弥补他,对他几乎百依百顺,可是残酷的现实告诉她,这些所谓的道理全都是用压制束缚甚至是奴役女人的,根本没有半点道理。
“你——”他更加愤怒了,因为愤怒,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想要一把将她的手拧断,却忽然叹了一口气,颓然的松开了手,然后跌回坐椅子上,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你可真是个大胆的女人!”
洛樱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书房外传来一个声音;“小樱,小樱……”
“哥。”洛樱回应了一声。
“小樱,我想找本书,可以进来吗?”姬长安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
不知道为什么,从教主一来,他就感觉到这个人鬼气森森的,虽然他救了小樱带回来的孩子,他还是本能的觉得他危险。
洛樱看了一眼教主,教主默默的点了点头。
“进来吧,哥。”
教主慢慢转过头看向了姬长安,眼睛里闪过微不可察的光,带着旁人看不到的动容之色,刚刚来时一心要救无双,他并没有多留意到他。
现在再看到他,一下子将他拉回到过往的记忆里,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远到恍如隔世,近到一切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那时候,他们都是热血沸腾的年纪,他们一起谈政治,谈国家,谈理想,谈抱负,几乎无所不谈。
他说过,要一辈子追随他,助他一统天下,创造成国盛世,成就他的宏图霸业。
不仅他,他们是一群人,长清,小七,小十,长宁,云枫……
那时的他们有多么的热闹,多么的快活,可是现在呢,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过去那样一个俊逸华贵,有理想有抱负的热血青年已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不仅容貌被毁,就连心智也一起被毁了。
而他,还有长清。
他们两个变得连本来面目都完完全全的失去了。
这一生,他恐怕再也不能堂堂正正的以宋景年的身份站在世人的面前了,长清也是如此。
慢慢的,他垂下了眼睑,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大哥,快过来,见过莲月教教主。”洛樱这时才有机会介绍。
姬长安在教主面前站定,很听话的施了一个礼说道:“见……见……过教主……”
他说话时,一个字一个字咬的很是费力,也不甚清楚,听在宋景年的耳朵里,更觉得有些心酸。
他抬起头,看着他:“不必多礼。”
洛樱立刻趁机道:“教主,可否再求您给我大哥诊一诊脉?”
随着时间的流逝,洛樱越来越担心姬长安身上的噬魂之毒,过去,她一直都是去莲月教拿圣水,从不曾能请得教主亲自为姬长安把一把脉。
虽然,教主对她说过,他对噬魂之毒也没有办法,可是既然他人来了,她还是想试一试。
“……”
教主沉默的点了一下头。
洛樱心里涌起一阵欣喜,赶紧拿了一个小圆杌子过来,让姬长安坐好,姬长安虽然对这个戴着面具的人有些畏惧,还是很温驯的坐好了。
当教主冰凉的指尖搭到他温热的手腕时,他下意识的萧瑟了一下,教主却笑了一声:“怎么,冻着你了?”
他这一笑,竟让他浑身的阴寒减少了许多,姬长安望着他黑幽幽的眼睛呆呆的点头道:“嗯,你的手好冷。”
“那你先忍着,一会儿就好。”
说完,便专注的为他搭起脉来,洛樱看不到他的表情,心却紧张的突突乱跳,睁着一双清冽的眼睛来回看着他和姬长安。
终于,他放开了他的手,洛樱的心在这一刻提到了嗓子眼,张口就要问诊断的情况如何,可是又深知此毒无解,怕当着大哥的面说出来,吓着了他,毕竟大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病情。
她先将姬长安哄了出去,然后才敢问他。他的眸光变得凝重:“你知道,我并不能解噬魂之毒,不过他被人照顾的很好,照顾他的人又医术不错,又兼他现在的心性如小孩儿一般,心思单纯,丝毫不知自己的病情,反而会延缓毒发时间。”
洛樱急问道:“能延缓多长时间?”
“这个不好说,但据他的脉像来看,至少能延长两至三个月。”
“这样就好。”
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也算是好消息了,又多给了他寻找叶凌风的时间,可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始终无法放下,毕竟现在的一切都没有着落。
“还有……”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想了想,还是没说。
“还有什么?”洛樱生怕他说出什么坏消息来,微微放下的心又重新提到了嗓子眼。
他沉默了一会儿,转口道,“他脸上的伤,我倒可以一治,虽然不能完全恢复,但也不至于这样丑陋的吓人,不过,这个选择权在于你,毕竟恢复了他的容貌,很容易暴露他的身份,而且过程很痛苦,他未必能忍得。”
洛樱心思一动,总不能一直让大哥以这样的面目活着,如果能恢复容貌自然是好,不过,他说的的确是个问题,烈焰门除了瑟瑟,阿凉,阿沉,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大哥的身份,一旦大哥恢复了容貌,很容易就让人发现。
她并不敢百分百的保证烈焰门就不出叛徒,万一走漏了风声,又或者大哥自己贪玩,像上次一样偷偷下山,溜到大街上去,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最重要的是,还要忍受痛苦,也不知道大哥能不能忍得住,大哥虽然是小孩子儿心性,可是她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容貌是自卑的,因为,就算是小孩子,也知道美丑。
她想了一会儿,答道:“多谢教主美意,不过这件事的选择权不在我,而在于我大哥,他若想恢复容貌,还请教主为他诊治,至于诊金……”
“你若谈诊金,就不要找我了。”
“那……”
“好了,我还要赶回莲月教处理教内事务,你若想找我,随时都可以。”
“嗯……”
如果他肯收诊金,她的心里至少好受些,这天下最难还的便是人情债,而她一步一步,亏欠了他越来越多的人情债,她害怕自己根本还不起。
怀揣着一个复杂难言的内心,她送他刚走出书房外,就看到阿沉急步跑了过来:“门主,不好了,云夫人她……”
“云夫人她怎么了?”
“她死了。”
“什么?”洛樱心神一抖,“怎么会这样,她是怎么死的?”
云姐姐托她去看望云夫人,她虽然很悲伤,但得知了云安楠平安的消息,心情也好了不少,她人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今日太后宣召她,她人还没有进宫,在路上就突发疾病死了。”
“那她人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