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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屋内,烛火微微摇曳,映照在她纤巧合度,玉般无暇的侧颜上,增添了几分温暖的意味。
他唇角向上勾起迷醉而不自知的笑容,在他的眼里,无疑这是世上最美的一幅画卷。
仿佛被什么蛊惑了一样,他缓缓的伸出了托住腮的右手,伸手想要在她的俏脸上摸一摸,再在她弧度完美的颈上摸一摸,再摸一摸她柔软黑亮的头发,再摸一摸……
他已经想像不下去,因为就这点想像已足以让他面红心跳,身体发热。
好不容易盼到如此温馨的时刻,他不想唐突了她,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转而尴尬的略了略自己散落下来的发丝。
发丝微凉,触在他发烫的手上给他带了一些清醒。
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见到阿樱就开始把持不住自己了,她还这么小。
下意识的,他的眼睛往下移了几寸,停留在某个让人神思神往的地方。
嗯,确实很小。
猛地,他又清醒过来。
他在想什么,人家好心好意的在为他煮茶,他却在想小不小的问题,若让阿樱发现了一定又要生他的气了。
想到这里,掠过发丝的手又遮挡到眼前,只透过手指缝隙来看她。
“你在瞧什么呢?喝茶。”
当一盏清新扑鼻冒着热气的紫砂茶杯端到他的面前,他才真正的回转过来。
他轻轻咳了一下以掩鉓自己的痴迷之态,放下的左手下意识的捏住衣的一角搓了搓,右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到鼻下一闻,赞道:“阿樱,你煮的茶好香啊!”
洛樱微微一笑,笑的甚是清冷,于清冷之中又带着几许少有的小女子娇憨之态:“这可是我第一次煮茶,闻着香,也不知味道如何。”
说完,她端起茶轻轻的吹了吹热气,想要先饮一口尝尝。
她的唇微微嘟起,一张一合,如三春枝头渐渐绽放的粉色樱花,在袅袅茶烟之中更显得润泽动人,诱的人忍不住就想上前亲上一口。
卫元极的眸光在这一刻停留在她的唇上就没有移开过,端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倾斜了一下,滚烫的茶水倾泻,他“呀”的一声叫道:“好烫!”
茶水已经泼到了他的大腿上。
“怎么了?”洛樱赶紧跑过来,一看他的衣襟被茶水沾湿,她急忙拿出帕子去擦,一边擦一边道,“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
她的小手带着她的体温,隔着几层纱衣,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温暖一直渗透到他肌肤,再从他的肌肤蔓延到他的心里,他的心在这一刻怦然一跳,身子不自觉的跟着僵硬起来。
有什么东西氤氲在他的眼睛里,一双漆黑瞳仁笼上一层异样的光彩,生怕惊扰了她似的,他的身体益发的僵硬了。
忽然,他伸手将她一拉,她一个不小心跌入他的怀里,她吓得惊叫一声:“卫元极,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阿樱……”他的声音黯哑的不像话,手更加紧密的揽上她的腰,将她死死的固定在他的怀中,他低下头俯到她的耳边,柔软发丝擦过他如花般的唇,声音低沉如美酒醇厚,“你不要乱动,否则我不敢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
洛樱还想挣扎,突然感觉到他的身体已经变得紧崩,就连他整个人也好像燃烧起来,隔着厚厚衣衫都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在不断往上升,她不敢再有丝毫的动作。
若说她对卫元极一点感觉也没有那是骗自己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重生之后她与他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却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认识了他一样。
她略略平复了紧张的心情,轻启朱唇淡声道:“卫元极,你放开我好不好,我今晚找你来确有正事要谈。”
“不放。”他就像个执扭的孩子,“只要你不乱动,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有正事这样也可以谈,你说,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你……去过洛府的书房吗?”
“……”卫元极抱住她的身体微微顿了一下,沉默了好半晌,点头道,“去过。”
“那你有没有从书房拿走什么东西?”
“……有”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知道。”
“可以还给我吗?”
“……”
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动了动手,调整了抱着她的姿态,让自己可以直视到她的眼睛,他还是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垂下眼眸,睫毛轻轻一颤,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阿樱,你……告诉我,你来是因为这件事,还是因为……想我?”
洛樱抬眸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想,她答非所问道:“这重要吗?”
“对,这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他认真的盯着她,眼睛里的光彩虽然暗淡了下去,却依旧温柔。
四下寂静一片,连一丝风声都听不到,只听到他滚烫的胸膛口传来一阵阵扑通扑通的心跳,清远缥缈的幽香在两个人体温的蒸发下,更显沉郁,将洛樱包裹住了,她有过一瞬间的心软,也只是一瞬。
很快,她又平静下来:“卫元极,在我回答你的话之前,你要保证不发脾气。”
“好。”
这一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因为在听到洛樱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他心有不甘,哪怕她告诉他,她心里有一点点想他也可以。
“我来是因为这件事。”她缓缓的抽出手,从袖笼里掏出一枚小小的珠子递到了他的眼前:“这是你的东西吗?”
他的羽睫又颤了一下,也没有接过珠子,只是轻笑了一声,像是在笑洛樱,又像是在笑自己,声音骤然转凉:“我说这鲛珠怎么不见了,原来是落在了你府上。”停顿一下,又问道,“阿樱,如果不是发现了这颗珠子,你今晚就不会来了是不是?”
“……是。”
“那你今晚来找我,除此之外,可曾是因为有一点思念我,哪怕一点点也行。”他还是不甘心,想要一再的确认什么。
“其实在来之前,我并不知道你回来了,我这么急着来找你,只是因为我急着想知道是否真的是你拿走了锁心钥,与思念无关。”
“原……来……如……此”
原来,当真是空欢喜一场。
眼睛最后的星点光彩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揽住她腰身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趁着他松手的瞬间,洛樱赶紧从他身上爬了起来,他没有再强行将她拉回,而是垂着头陷入了失落的心绪之中,任由她坐在了对面的蒲团上。
感受到他周身传来的由火热骤降到冰冷的气息,洛樱心里打了一个咯噔,他终归还是生气了,只是强力隐忍着没有发作而已,可是她说的都是实话,若不是因为洛熙平捡到了这颗鲛珠,她根本不可能会来。
忽然,他抬起了头看着她,眼睛里竟荡着洛樱看不透的温柔,温柔的看不到丝毫的不悦和侵略,在这样的时刻,他还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实在不符合他的个性。
洛樱的心更加的不安了。
“阿樱,你是不是想让我乖乖的将锁心钥还给你?”
洛樱一愣,虽然他的声音也是异样的温柔,可是她总感觉这温柔里透着一股压抑的阴沉之气,她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又是轻声一笑,唇角边漾着清浅如秋水般的笑容,紧紧盯住她的眼睛道:“你想要拿到这么重要的东西,总归要付出一些代价,不是吗?”
“你想要什么代价?”此刻的卫元极在她眼里却是完全陌生的卫元极,她甚至感觉自己从未认识过他,他越是温柔,她越是心惊,她直视着他眼睛,看到他眼睛里笼上了一团阴翳,她张一张口,又道,“只要我能做到,你要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只要你将锁心钥还给我。”
那是她最后救活娘亲的希望,哪怕是死,等她救活娘亲之后,她也是愿意去死的。
他眼里阴翳更盛,声音却依旧温柔:“真的是什么样的代价,你都愿意付?”
“是。”
“那好,现在就表示一下你的诚意。”他默默的张开了双臂。
“什么诚意?”洛樱疑惑的看着他。
“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难道还需要我来提醒?”他温柔的声音里染上一丝轻佻和嘲弄。
“……”
洛樱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默了默,深呼吸一口气,她将他连看也没有多看一眼的鲛珠放在桌几上,起身平静的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了下来,再度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抑怒气,指尖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触上了他的腰带欲要解开。
一时间,彼此的呼吸都变得凝滞,她的平淡反应彻底激怒了本就压抑的快要爆发的卫元极,他突然伸出了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洛樱,你知道,我并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你不该再来招惹我!”
他的声音骤然变得比冰还要寒冷。
洛樱一抬头,就撞上他凝聚了风暴一样的眼神,他愤怒而失望的看着她,似用尽了全身所的力气质问她。
“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来时,我有多么的欢喜,可惜啊……”他自嘲一笑,“有多大的欢喜,就有多深的失望,洛樱,你太过分了!”
力气之大,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捏的粉碎。
洛樱痛苦的蹙紧了眉头,她没有挣扎,她本就是行走于黑暗之中的人,对于这种肉体上的疼痛,她已经没有多大的感知,她只是觉得心有些痛。
她咬了咬下唇,用沉静的目光看着他:“我的确不该来招惹你,可是你从洛府拿走了锁心钥,我必须要找回来。”
“锁心钥并不属于洛家!”
“是,锁心钥不属于洛家,但也不属于你。”
卫元极挑了一下眉毛,将她的身体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迫使她的脸更加贴近自己,眼睛里涌出惯有的桀骜和霸道,他冷笑道:“不属于我,难道就属于你了?”
“……”
“洛樱,你是谁,你敢告诉我你是谁吗?”
“……”
他犀利如针般的眼神看的洛樱浑身一颤,她竟然有了一种被看穿之后无所遁形的感觉。
“你不敢是吗?”
“……”
“你连正视自己的勇气都没有,又何来的胆量敢招惹我?不管锁心钥曾经属于过谁,如今到了我手里,它就是我的。”
“卫元极,你刚刚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我付出你想要的代价,你就会还给我。”
卫元极笑声更冷:“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
“……”
仔细一想,他们之间刚才的对话,他确实不算答应。
“怎么,你没话说了?”
“对,我无话可说,但是锁心钥我一定要拿回。”
“呵呵……到底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自信?”他满脸的嘲讽,嘲讽的眼睛里含上了一层水意,因为他知道他嘲讽的不是洛樱,而是自己,这让他更加生气,另一只手伸了过来,托住她的下巴,“洛樱,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所以,你不要一再仗着我对你的喜欢为所欲为。”
“卫元极,我知道你在生气,可是你能不能平心静气的听我说一句话……”
她试着想要让他平静,却激的他更加愤怒。
“平心静气,你一再践踏我的感情,你还让我想平心静气?”他打断她的话,忽然将她一拉了过来,手按向她的后脑勺,纤长的睫毛几乎扇到了她的脸上,骄傲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丝痛楚的光,咬牙一字一字问道,“洛樱,我到底有哪点不能让你喜欢?哪怕一点点喜欢,你都不肯给我?”
“卫元极,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去他娘的冷静,小爷我不会冷静,你回答我,我要你立刻回答我!”
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被愤怒填充了,他不喜欢承受这样由天上掉入地下的落差,他更不喜欢自己的情绪被她人操控,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你这样逼我,让我如何喜欢?”
“难道我不逼你,你就能喜欢我了?从小到大,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除非我自己玩腻了,不想要了,可是你,你为什么一再挑战我的底限,我明明都已经想要放手了,你却又跑来招惹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火自焚,得不到你,今晚,我就要毁了你!”
说到最后一句话,他几乎要将满口银牙咬碎,他想要疯狂的折磨她,可是他又知道,他把她折磨的有多痛苦,自己就会尝到加倍的痛苦。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喜欢上洛樱。
这个臭丫头到底有什么好?
她不好,她哪里都不好!
在得到她之后,他会像丢弃一块抹布一样将她丢弃,就像他小时候玩过的木偶人一样,丢弃的时候虽然有些不舍得,可是转眼便忘了。
“洛樱,我要让你尝尝招惹我的下场。”
最后,他像个恶魔一般,不,他本就是个恶魔,声音咬在她耳朵里,再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他疯狂的吻上了她的唇,手也没有停止粗暴的动作,撕扯向她胸前的衣襟。
“唔……”
洛樱羞愤而惊愕的睁大了眼睛,想要说什么却被他的狂乱堵的说不出来一字,像是狂风肆意的卷起落叶,他任由自己被愤怒和欲望所掌控,拼命索取着她的柔软清甜。
忽然,舌头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痛疼,他被洛樱狠狠咬了一口,这样的疼痛并没有让他清醒过来,血腥让他变得更加兴奋,暴虐和狂躁。
洛樱伸手想要将他的推开,却发现他的身体像铜墙铁壁一样,干脆,她停止了所有的挣扎,像个真正的木偶似的任他予取予求。
轻轻的闭上眼,眼角落下一滴泪。
她的突然放弃反而让卫元极不适应的顿了一下,他放开她,充血的眼睛盯着她,看到她眼角的泪,染了兽性的漆黑瞳仁骤然一缩:“真的,就叫你这么痛苦?”
“卫元极……”洛樱静静的看着他,眼睛里水光涌动,声音哽涩道,“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到了最后我们都要彼此伤害?”
“……”
所有的愤怒,不甘,失望,欲望在面对她眼泪的这一刻都化为乌有,只剩无尽的心酸和无奈。
她问他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燃烧的欲望在瞬间被浇灭了,没有她的心甘情愿,他的强迫就变得可耻和无味,即使能得到她的身体,却得不到她的心,他要这一具空壳做什么。
可是,有时候,他控制不住的想要毁掉她的身体,连同她的心一起毁掉。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是啊,为什么?”他将她轻轻推开,“洛樱,你走吧,再也不要来招惹我了。”
洛樱起身理了理被扯的散乱的衣襟,虽然他放开了她,可是她的心头依旧很沉重,一天拿不到锁心钥,一天就不可能放弃,她终究还是来要招惹他。
“对了,你想要的锁心钥我是不会给你的,你就不要再想了。”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堵上了她所有的后路。
“为什么?”她不甘的垂下眼睑盯着他。
他脸上的怒气还未散尽,眼睛里带着一丝充血的噬血冰冷,轻轻蹙着眉心抬头看着她:“很简单,你给不起我想要的代价。”
“你究竟想要什么代价?”
她心里是火烧的焦急,若他拿走的是旁的东西也就罢了,偏偏是锁心钥。
“爱,我让你全心全意爱我,只爱我一人。”
“……”
洛樱的心颤抖了一下。
“好了,给不起,你走吧!在我后悔之前,马上走!”他伸手朝着屋外指了指。
“……”知道今晚再谈下去也是徒劳,洛樱所有的期待化作一声无奈的幽幽叹息,整理好衣襟,就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她静静的朝着屋门走去,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从袖笼里拿出一块淡紫色的帕子扔到了卫元极的面前。
“这是楚盈让我还给你的,她说,既然你不喜欢她,与其纠缠,不如放手。”
这句话,让卫元极浑身一震,他并没看那块软帕,他甚至连什么时候送给楚盈的都不记得,他眉心蹙的更紧,眼睛里纠结着难以言喻的矛盾和挣扎,声音在屋室萦绕的暖香之中有些破碎。
“洛樱,这句话是你想对我说的吧?”
洛樱的心沉了一下,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说道:“你……也可以这样认为。”
听到这句话,卫元极的脸色一下子又变了,整个人沉寂下去,垂头坐在那里,再没有一丝声响。
当他再抬起头时,洛樱已经离开了,站在高高的树上,冬夜的风尤为凛冽,将她的素白衣群吹的猎猎翻飞,在风中发出呼啦啦的声响。
垂眸朝下看了看,衡量了一下树离高墙的距离,心里寒冷了一下,依她的轻功想要成功飞越再落地,有点难度。
不过就算再有难度,她也顾不上了,阿凉不在,她又惹恼了卫元极,此刻,她能依靠的只要自己。
深吸一口气,吸了一肚子的冷风,足尖轻轻一点,人如轻燕飞向院墙,脚步刚落到院墙顶上,突然脚下一滑,她差点惊呼出声,人已经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就听到他冰凉的叹息了一声,再未听到他说任何一个字,她也没有说话,因为她并不知道说什么。
就这样,一路是压抑的沉默,他骑马将她送回了洛府。
……
三日后,是洛樱安排白嬷嬷去慧明寺见沈毓淳的日子,这三天,她都没有再见过卫元极,明明知道锁心钥就在他那里,明明如此渴望的想要拿回,可她就是没有办法再去找他开口要,因为她的确给不起他想要的代价。
他送她回来后的第二天便命阿沉派人去打探了长陵城到底有没有慧明寺,果然,真有一座慧明寺,不过不在长陵城内,而是在长陵外城三十里地一座荒寂的小山上。
与此同时,她又让阿凉去找了沈毓淳,将沈无忧编织的谎言告诉了她,问她愿不愿意去慧明寺带发修行一天,见一见远道而来的白嬷嬷。
最终,沈毓淳流着眼泪同意了。
于是,洛樱花了一笔钱包了她整整一天,只为帮沈无忧圆了这个谎言,给白嬷嬷一个交待。
这件事她做的很机密,事先也叮嘱过白嬷嬷不要向洛玥透露一个字,她很怀疑沈氏落到如今的地步跟洛玥脱不了干系,一旦让洛玥知道她找到了沈毓淳,知道她如今流落南柯岛,为了保全自己在沈家的形象,她很有可能会痛下杀手。
她对沈氏无感,生也好,死也罢,都与她无关,她只当是个陌生人而已,但她不愿让她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死。
白嬷嬷早就对洛玥的人品产生了深刻的怀疑,只是一直隐忍未发,一听说有沈毓淳的消息,她喜出望外,根本不敢和洛玥提一个字,况且这两天洛玥心事重重,整天蔫蔫的,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这天一早,白嬷嬷说洛樱要出府办事,她正好跟着她一起出门买一些长陵城的特产带回江州,洛玥知道白嬷嬷一向把洛樱当成真正的表小姐,她跟着洛樱一起出去逛街也不算稀奇。
虽然,她心里对洛樱嫉恨极了,可是在表面上还是很大方的叮嘱了白嬷嬷一些话任由她去了。
白嬷嬷能早些离开长陵回江州对她来说也算是件好事,至少,她不用在她面前装的太过辛苦,凡事还需要提防着她,以免她回到沈家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断了她最后一条路。
不管白嬷嬷和洛樱的主仆关系如何,她对她这个玥小姐还是一直恭敬有加的。
娘亲在时,只疼她一个女儿,这一点沈家比谁都清楚,只要白嬷嬷抓不到什么确切的证据,沈家会看在娘亲的份上,一如既往的对待她。
最重要的是,沈家是她迫不得已最后的选择,首要之急,她还是要找到锁心钥,这才是真正关乎她生死存亡的大事。
红棱这个蠢货耍尽了一切狐媚手段,都未能从洛熙平嘴里套出一星半点有关于锁心钥的线索,难道真的要她亲自上阵?
每每想到洛熙平色眯眯的看着她时的眼神,她就会感觉到深深的恶心,可是时间就像飞逝的流星,转瞬即逝,眼看一月之期转眼就要到了,她终日心神慌慌,连走路都开始没有力气了。
如果找不到锁心钥,沈家真的能保护她吗?又或者,沈家送给她足以保她后半生无忧的钱让她远走他乡避祸?
说的好听点是远走他乡,说的难听点就是亡命天涯,莲月教教徒遍布成国各地,为了躲避他们,她只能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活着,即使这样,她也害怕终有一日,会被捉了回去,到时候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锁心钥。
可是,任凭她使尽一切手段,她都没有得到一点线索,她真的要和洛熙平走到那一步吗?
不,即使她和他走到那一步,她也未必能套出他的话来,说不定和红棱一样无功而返,反平白搭上了自己的清白。
她,到底要怎么办?
正在愁结的时候,静立服侍于她身旁的红棱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姑娘,从前在莲月教听说南柯岛芙蓉坊有一种叫金风玉露的催情药物,只一滴,就能让人欲罢不能,两滴,会令人飘飘欲仙,连祖宗父母是谁都能忘了,三滴,哪怕你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会以为你在和她欢好,要不我们换一种药试试?”
被洛熙平识破的那一晚她并没有死,而是在书房昏睡到天将要明的时候,她虽然恨洛熙平,却更恨洛玥。
在她醒来之后,洛熙平与她做了一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