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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恼不期而止,汪江玥心乱如麻。
偏李小山说话太难听,竟然扯到了何小光身上。
不要说自己和何小光没有经济上的问题,即使有,他也不会出卖她的。
有些人是可以用心去交的。比如说他们俩,属于互相欣赏又相互依存的那种,在爱情与友情之间徘徊,扯不清也理不清。
难道自己真与局长这个位置无缘,才坐了几天就要说再见了?
赵军已经得知纪委来人的消息,暗自高兴,他平时就看不惯汪江玥这个女人狐假虎威的样子,要不是一任又一任领导纵容她,岂有她坐在第一把交椅上的份?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要想好好治治她的想法由来已久,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他是绝对不能错过。一大帮爷们,整天被一个女人吆五喝六的,成何体统?说白了就是给爷们丢人。
拿他的话说,男人就得是女人的主宰。连睡觉的时候也是男人在上,女人在下。
这一次白纸黑字,看你还有啥话说?他不由感激起汪江玥来,要不是她在党委会上公开表态,要对中宝中胜两家公司的资产账务进行核查,怎么会有这样好的机会?谁敢去捅这个马蜂窝?
聪明反被聪明误。事实上并不是她有多聪明,而是她长的漂亮,女人长的漂亮是最大的资本。又善于逢迎,整天和男人打情骂俏,说不定,她这个局长的位置是靠一个一个睡出来的。
他当然知道,仅靠局审计处进行审计不足以撼动她的,内部审计工作多流于形式,都是他妈的走马观花,只有依靠上级的力量才会产生更大的效果。他就不相信,自己竟然撼不到她这棵小草。
他经过一个晚上将自己在瑞泽公司得到的重要事项列了清单,当然他不是傻子,绝对不会暴露了自己。
好在,省纪委接到举报立即就有了行动,相信这个女人此时一定紧张的不得了。
他找借口来到纪委书记张从容办公室,想探下口风。
“张书记,听说纪委来人了,是不是又有啥事了?”
“没事啊,纪委同志是我的老熟人,以前参加培训时认识的,路过顺便来看看,你不会以为纪委来人就是有事?”
张从容是笑着说的,心里却十分不满,纪检工作保密性要求特别严,即使有事也不能随意说出去。
他难道连这个都不懂?
“我不是这意思,现在是非常时期,王局长的事还没了,我这不是关心老领导吗?”
张从容不是傻子,他这样急于想知道纪委来人无非是希望哪个人出了问题。没办法,这年头,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是明目张胆的等着看。
“关心老领导当然是好的,赵局,现在纪律这样严,我们说话也要小心,我们是领导,要是在普通职工面前可不能这样说。”
张从容没有笑,表情平静。他是想给他提个醒,不该打听的事不要打听。
“那当然。没事就好,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纪检工作也不好干啊,是不是?”赵军拍了拍他的肩膀。
心中却骂道,一任又一任领导都犯了错误,你这个搞纪检的是干啥吃的,这叫作监督不严,应该负连坐责任。
“那可不,任何一个人了出了事我都会坐卧不安的,为啥?纪委监督失职。现在的纪检干部日子不好过,天天睡觉都睡不踏实,赵局长,你可不要出事啊?”
张从容半真半假的说。
赵军将身子往前探了探说:“我能有啥事?现在领导权力这样集中,我们这些二把手、三把手根本没有犯错误的资本,为啥,说话不算数啊,所以只能坐山观虎斗,看人家演戏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是一个班子,班子的集体决策是要负连带责任的,怎么会没事的?”
赵军笑道:“那得要看是什么样的事,有利可图的事领导肯定是不会让大家表态的,王局长关于东风矿权转让的事不是例子?现在党委会研究的都是些不疼不痒的问题,纯粹的形式主义。”
赵军话中有话,明显是对汪江玥不满。
“你这种认识太偏激,关于核查瑞泽公司合并之前的账务不是党委会上决定的?”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汪局长那时候还只是办公室主任,即使再查也查不出她的事来,是不?”
赵军的话题自然扯到了汪江玥身上。
张从容立即明白了,他原来是打听纪委是不是来调查汪江玥的?
这个张军果然是野心不小,看样子一场风暴真的要来了。
“这只能说明汪局长没有私心,要是她有私心的话,肯定首先反对倒查以前的旧账。前几任局长为啥不让去查?还不是不想捅这个马蜂窝。”
赵军不屑的说:“这还不是职工上访的原因,职工不断上访,她刚上任时间不长,不答复职工能乐意?”
两个人正在说着,党委办公室主任徐长山通知马上召开党委会。
“这会怎么突然要开会?不会是又出了什么状况吧?”赵军猜测到一定是举报的事。
“会上就知道了,汪局是聪明人,大事小情都上会研究,这就是她作人的聪明之处。”张从容打开抽屉,取出一个笔记本,说:“恐怕这个会上会有你想知道的事。”
党委开会,无非就是举报的事。汪江玥和他商量过了,十点钟开会。
会议室,几个委员就坐,党委办公室徐长山和秘书董延安列席参会。
汪江玥简单的说了几句开场的话,让张从容将举报信的内容向大家宣读了下。
钱副局长长叹一声说:“我当时就不同意去翻旧账,你们不听,现在问题来了,竟然有人告到了纪委。翻旧账的结果是会扯出更多问题,而那些历史遗留问题只能由当事人才能解释清楚,如今当事人死的死,调离的调离,再说了,过去的事都会时间太久忘记了为由拒不回答。”
“翻旧账是为了给大家一个答复,我认为这个决策是对的,问题是这时候竟然有人借这次机会上报到了省纪委,情况变的十分复杂,前些年,中宝公司和中胜公司的领导象走马灯的似换了一个又一个,光中胜公司的两任领导都不在了,有些事是死无对证,今天大家就这封上报信发言。”
赵军说:“我作为这次去瑞泽公司翻旧账的负责人,来讲几句,两家公司以前账务混乱,甚至有些已经被销毁。最可怕的是,竟然出现了好多白条子,其中有一张五万元,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监管不到位,目前,几位同志还在继续工作,说不定会还有更多的发现,我认为,这封举报信来的是时候,我们不能对有些同志的违法行为故息迁就。”
赵军的眼神有意在汪江玥脸上扫了下,她表情凝重,眉头紧皱,一副沉思的样子。
她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指的是她吧?
“有这种事?瑞泽公司总会计师是干啥的,这么大一笔钱竟然是白条子,这是严重失职赎职的行为,我等会打电话问下他们总会计师王鑫。”总会计师李安民说。
他一副很气愤的样子,财务账面出现了问题,他觉得脸上无光。
“好了,举报信的内容我已经向大家通报了,下一步,省纪委会派专人参与我们的核查工作,有问题我们得面对,虽然当时是特殊时期,但也彰显了我们好多单位财务工作中存在很多漏洞,发现问题要及时整改,财资处要组织各基层单位总会计师召开会议,加强财经纪律约束,绝不允许再出现白条子现象。”
汪江玥义正言辞的说了一通,好象翻旧账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赵军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她说话井井有条,一点慌乱的样子都没有。定力还真好,不免好奇,这样大的事她竟然能泰然处之,难道她已经有了解决办法?
“好,我马上通知各单位总会计师和主办会计明天召开专题会议,就中胜公司白条子一事向大家通报,以后要是再发现类似的情况,一定要严肃处理。”
李安民表态。
“不过,这件事还有为难之处。我希望李总在会上不要提单位名称,这样会好一些,汪局,你说是吧?”赵军狡黠的问她。
“这个,你们看着办,实事求是就行。有些时候,财务也有为难之处,出现这种现象只要调查清楚就行了。”汪江玥清描淡写的说。
她是想给自己留点余地,即使王鑫替自己背了黑锅,也不会处分太严重。
会议召开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己又是当事人,再能说些啥?
一不小心搬石头砸了自己脚,当初在会上表态的时候,她竟然忘了买文物这档子事,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如果真的触犯了法律,张高原会不会帮自己?
这个念头迅速在她大脑中闪了一下,很快就被否定了,张高原主管政法工作,可自己怎么好意思再去求他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