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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是汪江玥堂哥汪明春他老婆,在丹县房管所工作,叫岳红。
他们夫妻俩是自由恋爱,曾经也是蜂蜜拌糖的好日子,如今闹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实在令她惋惜。
“嫂子,你有啥难受的就对妹子说,即使你们离了婚,你还一样是我嫂子。”
岳红哭地越发厉害,汪江月关严实了门窗,就让她痛快的地哭个够好了。
张超破门而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岳红,歉意地笑笑说:“汪局,刚才听到你办公室有人痛哭,还以为是来上访的同志和你闹事,不好意思,一时情急,撞了进来。”
汪江玥指了指岳红说:“这位是我娘家嫂子,在家中受了些委屈。”
张超拉开门出去了。
“嫂子,你有啥委屈,说出来,只要是真的,妹子替你作主。”
岳红用纸擦了擦眼泪,情绪基本恢复正常。
“嫂子,咱们都是女人,能互相理解,你受了委屈就和我说,我能帮你的一定帮你。”
岳红沉默了一下说:“你哥是不是和你说我们离婚了?”
“是啊,我一直反对你们离婚,都到了这么多年纪,离啥离?再不好也比别人强,可他不听,说你给他头上戴的帽子太重,他要取下这顶帽子,嫂子,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你得说清楚才行,要是手续都办了再说也无益。”
岳红张了张嘴,一副欲说不说的样子。
汪江月看她为难,说:“要不先回家吧,这种事在办公室说也不合适。”
“不了,我已经登记了住的地方了,我们还是去那说好了。”她一副神秘的样子。
来到宾馆。
“嫂子,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你们到底手续办了没有,我听我哥说已经办了。”
“没,要是离了我也不来向你搬救兵了。”
汪江月吃了一惊,骂他哥:“手续都没办完,却说已经离了,真是荒唐。你且等会,我先打个电话。”
她拿手机给李顺天打电话。
“李厅长,你在哪?”
电话中传来李顺天清亮的嗓音:“我在售楼部,么事?”
看样子他们还没走,她不由暗暗叫好,这种情况下严小昕根本不能去。
不是有何小光吗,只要他一句话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何小光的电话很快就通了。
“有啥指示?我和李厅长在一起。”
汪江月哈哈一笑道:“他得是去接严小昕去丹县?”
“是啊,这不是你的意思吗,我也没敢拦。”
“不能让她去,情况有变化。”
何小光不满的口气:“都是你的事,挂了。”
算是把人拦住了。
题她在沙发上坐下,岳红愣愣地呆坐着,半天没反应过来。
“嫂子,是不是很难开口?你不想说也无谓,既然来了,在安城看看,散散心,可能心情会好些。’
“妹子,这件事我委屈,一直埋在心里十多年了,本指着孩子马上长大了,就成了秘密,结果,你哥不知乍的突然提起要给孩子做鉴定,结果全乱了。”
“到底是啥事?孩子到底是谁的,你就直说好了。”
她显得有些急燥,让人帮忙,你倒是说理由来,半天吐不出半个字来,真不如散摊算了。
“这要是我和别的男人生的也就罢了,关键是我冤枉。”
她还是那样。
“嫂子,算了,多大点事,我们等会还有会,我必须参加,你先在这休息,我等会再来。”
她最见不得半天放不出屁来的人,磨讥,好象别人都得等他。
“这个孩子是你二叔的。”岳红说完,将手埋在两腿间。
“你。”汪江月感觉心脏好象停止了跳动。
这可能吗?
可能。在偏远的小地方,这种父亲“扒灰”的故事很多,儿媳妇生下公公的孩子也不少。
有些人是因为愚昧无知,有些人却不愿意遵守人伦,二叔也算做鬼也风流。
在那一刹那,她恨不能将二叔两个字从她大脑中剔除掉。
“你胡说。”出于愤怒,她一把抓住岳红,“你是不是不想离婚,把这盆脏水泼到一个过世的人身上?”
岳红的脸胀得通红:“这不能怪我,我婆婆做的主。”
“这事二婶也知道?”
“是她一手促成的。”
这可就有意思了,促成男人和儿媳生孩子,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别的方面不对劲。
“为啥?”
“因为他不能生。”
“一双儿女,还说他不生。”
岳红哭道:“妹子,我也是为了委屈求全,没想到却落了个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地步。”
难怪堂哥总是不长胡子,他是个典型的小白脸,也没有阳刚之气。
她静静地看着她,刚到中年,却显得和实际年纪不相符,明显的显得衰老、颓废。
汪江月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
“你是乍发现他不能生的。”
“我们俩结婚了五六年都没有孩子,婆婆急得不行,看人家同龄的人都抱了孙子,求神算卦,把该成的精都成了,就是不行。后来我去医院检查,一切正常,那肯定是他的问题了。”
“我哥去检查没?”
她摇摇头说:“没有。我婆婆不让。”
“为啥?有问题没问题也得医生检查了说了算。”
“我也是这意思,可我婆婆说不用检查了,明春小时候那个地方被牛尾巴打了,估计是那个原因,不用检查,检查结果来了对他也不好。”
“然后呢?”
“然后,老两口商量的结果就是让我和你二叔怀个孩子,反正都是汪家的子孙,总比去抱养别人家的孩子好。”
“你就同意了?”
岳红点了点头说:“我一开始不同意,可经不住婆婆的好说歹说,再说我们也是多年的夫妻,被冠上不生的罪名,对明春也不好。”
“女儿呢?”
“女儿是抱养的,明春在学校,经常不在家,就骗他说是我生的。”
真是一对蠢材,汪江月不仅为他哥叫屈,真是白活了。
“妹子,明春非要和离婚,追问我这个孩子到底是我和那个野汉子生的,我能乍说?我以为离婚要那套别墅为由,想阻止他,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岳红说完了,长长地出了口气,好象把所有的怨气都吐了出来。
这到底算乍回事,一个看起来挺光鲜的家庭,背后竟然有这么多令人难以启齿的悲哀。
“明春和你离婚,我二婶要站出来才行,她为啥不说?”
“她现在老了,没主意了,生怕明春不管她,也不愿意把这件事说出来,又威胁我说如果我说出来,肯定会家破人亡的。”
这不是在逼人的吗?
“妹子,要是有一点办法,也不愿意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可是现在你哥的离婚协议书等着我签字,我知道他一向比较听你的劝,来找你讨主意。妹子,你帮帮我吧。”岳红一把抱住她。
她能有啥好办法?
清官难断家务事,各说各有理,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都是人的说辞。
“你说的可真的?”她一双犀利的眼光问她。
岳红愣了下,身子抖了下说:“妹子,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宁愿这个孩子是我和别人生的,也不愿意发生这种丧失人伦的事?”
岳红说的没错,谁乐意自己身上发生这样的事?
“可已经这样了,你觉得你们还有必要在一起生活吗?”
这种父子变成兄弟的事情简直是前所未闻。
岳红说:“我就是不想离婚,都这么一把年纪了,我们都成亲人了,年轻的时候都过来了,年纪大了却又分开了。再说,这种事情能怨我吗?我也是为了维护这个家。”
维护最终变成的却是伤害。
汪江月一时也六神无主。长那么大,听说过关于老公公“扒灰”的事,觉得那简直就是丧失人伦丧失良知猪狗不如的事。
轮到发生自已家中,却似乎又显得没有那么严重。似乎也合情合理,为了挽救一个家庭一桩婚姻而出的下下策。
“妹子,你说这事乍办?”
岳红向她讨主意,这种主意乍拿?
“这样好了,你只要不在协议上签字就行,也许过段时间,他想着你的好了,或许还能有救。不过,嫂子,这件事是你一开始就错了,一错再错,造成这样被动的局面。”
发生这样羞于启齿的丑事,而且是违背了人伦违背了祖制不可原谅的事情,恐怕就是神仙,也未必能给开出一个绝妙的处方。
“不管怎么样,妹子,这件事说出来,我也心安了,至少有人与我分担。我走了,说出来不压沉了。”她站起身来就要收拾东西。
“嫂了,发生了这样的事,任何人都没法给你开出良方,支持你离婚是不地道的,毕竟多年的夫妻,不支持你离婚,这件事有朝一日暴光了,杀伤力可是不可预料的。所以,这件事只能你拿主意,能帮你的我一定会帮你。”
岳红要离开,她没有拦她,估计李顺天已经在去丹县的路上了。
去了的人到了另一个世界不知是不是很幸福,令人尊敬的二叔,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他似乎一直都无所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