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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埋怨依旧。
“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干啥去了?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妈,其实我最羡慕你了,一天只用操心吃喝拉撒,别的事一慨不用操心。”
“我有啥羡慕的,天天围着锅台转,从年轻轻的转成了老婆子,天天侍候他们吃,侍候他们穿,也落不下好。”
汪江玥知道肯定是父母又闹意见了,还是关心地问她:“妈,是不是孩子又惹你生气了?”
“你一天到晚不着家,把人家的孩子当成了宝,大虎一天到晚就知道看动画片,学习学不好到时候你爸还埋怨我没把孩子管好。”
“妈,放假期间,就让孩子看看动画片,这对开发他们的智力有好处。”
“就你会说,啥话到你嘴里出来都是对的。”
汪江玥往沙发上一坐,笑道:“妈,给我倒杯茶,刚才喝了些酒,头晕。”
门外有人敲门,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何小光无疑。
汪江玥赶紧将进屋去换了衣服,她在家穿的是睡衣,她不愿意将自己穿着睡衣的形象给他看。
然后打开门,果然是他。
何小光手里提着一个大西瓜,笑道:“刚才在外面看这西瓜不错,多买了几个,给你们一个。”
接过西瓜,汪江玥笑道:“是送西瓜还是有别的事?”
“你也不请我坐下说?就让我站在门口?”何小光不等她招呼就走了进来。
“关键是你是个忙人,我不敢耽搁你的时间。”
何小光不管不顾地往沙发上一坐问:“今天你和哪些人吃饭?我本来想去,你又没邀请也没好意思去?”
“也没谁,就是李社,原来是我在中胜公司的同事,当时他调到安城是我帮的忙,觉得欠我人情,非要请我吃饭,没想到却碰到了你们。”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什么神秘人物?”
“那可不?饭钱是宋富有结的,他心里过不去,非要让我把饭钱还给宋富有,我说老宋有的是钱,一顿饭钱算不了什么。”
“宋富有这几天情绪有些不大对劲,是不是有啥事?我看他对你十分殷勤,是不是有事求你办?”
“能有什么事?他在外面有了小三,被老婆发现了,他老婆找他的事,让我帮忙从中说合。”
“这算啥子事,现在的男人不都是这样?”何小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怎么能一样?你这是男权思想,如果女人也和男人一样,那还不乱了套?你的任务就是让张朵平安生下孩子,别的事不用操心了。”
“我操那份心做什么?我现在对你目前的处境有些担心。王江民那种人不是一般人能应付得了的,到时候他当了正职,肯定会报当时的一箭之仇。”
“什么一箭之仇?我不明白?”
“不要放着明白糊涂,当时党委换届的时候,本来他是委员之一,后来省国资委党委没通过,把他换成了你。王江民就是个小人,对他有恩的人都那样对待,影响了他仕途的人,他能放过?”
“担心啥?我都不担心,我无所谓,在我看来,当个副职比正职强多了,操心少,也不少拿钱。”
“你这不是心里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如果想要好好干,就想想办法,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何总,我没有那份野心,我只想能平安的有碗饭就行了。”
“看来,我真的是瞎子点灯白费心蜡了,好了,我不多说了,你自己做好思想准备就行,不要到时候来个措手不及,心理上接受不了,再闹出个抑郁症什么的。”
“这着什么急,一般主持工作到正式任命得半或一年时间,如果王江民想要二进宫,我宁愿把这个位置让给他。”
“嘴硬,你就嘴硬吧。我是从这经历上来的,人一旦上了台面,就难下来了,你又不是圣人。”
汪江玥笑道:“多谢领导关怀,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何小光起身告别,回头又嘱她:“多动动脑子。”
动脑子?笑话,在这种事情上动什么脑子?总不能和他一样,损害了张成刚的利益来成全自己?
不行,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来?再说了,自己对王江民一无所知,关于他和雷涛的事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唯一的把柄,就是他的私生子和情人。
一个道貌岸然的人,口口声声说自己如何仁义道德,却做的是什么事?
故伎重演?汪江玥不想,可如果事情已经成为现实,恐怕这辈子会是个遗憾。
心里七下八下,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麦草和麦香带着大虎和瑞泽回来,看到西瓜非常高兴,直喊“渴死了,快切开吃吧。”
杀开西瓜,却不是怎么好。
“妈,这西瓜看着又大又好,为什么切开却不好吃?”
“这就是人常说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道理。有的东西从外面看特别好看,但里面的东西却坏了。”
“妈,是不是有些贪官在人面前总是一副廉洁自律的样子,其实就是个大贪官。”
“是的,做人一定要表里如一,不能作那种表理不一的人。”
麦香反问她:“妈,你是哪种人?”
“我是哪种人?你死女子,你还真把我给问住了。”
汪江玥细细回想了一遍自己,自己是哪种人?还真是说不清,说是好人,不算特别好,说是坏人,又不象是。
“唉,你妈肯定是个好人,不是好人的话我能当了局长?”
手机响了,是何小光。
“你朋友的房子装修好了,你找个时间去验收一下。”
“好,我没时间,让我爸去吧,再说了,房子装修的问题我一向也不懂。”
“好吧,明天再联系。顺便我想告诉你一声,我在卧室的一面墙上,让人给装了一副画,画后面你留了个夹层,告诉你一声,你明天给你爸说一声,到时候检查的时候不要大惊小怪。”
“留那个做什么?”
何小光笑道:“到时候如果有贵重的东西,可以藏在里面,不会被人发现的。”
“真有意思,我朋友又不是企业家,能有什么东西可以藏起来,再说了,又不住。”
“不管住不住,做好了以后用起来不就方便了,我就不相信你当了代理局长也有些日子了,就没收到一些贵重的值钱的东西?”
从话中能听何小光的笑意。
“没有啊,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们每个月都有工资,还需要什么值钱的东西?”
汪江玥不屑地说,“是不是你以前的时候收过?”
“新局长上任,各个基层单位都会给领导上供的,你难道没收到?”
何小光言下之意,汪江玥明白了,他是收到过的。作为一直主管监察工作的她,哪个基层单位敢把东西送给她?
更何况,经历了青花瓷事件,她对于金钱的态度明显有了改变,金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何小光和张笑天,甚至是张成刚,他们的结局是不是都不大好?对于何小光来说,就他和宋富有关于矿业品公司的合作,有一天会不会也将他带出水来?不敢说。
“好了,我喝了些酒,困了,要休息了。闲了聊。”
“好,你要好好把握住,不能让王江民那种人得逞了。”
何小光万变不离其中,说的还是同一件事情。
宋富有一连发了几条短信,问她关于北京拍卖行的事联系了没有?他已经让女秘书离开了。
“你的速度还真快?她这么快就离开你,你一定给了她不少好处费吧?”
“那可不,不过,事情孰轻孰重,我是明白的,现在我的当务之急就是把这个烫手山芋给处理了。”
“好吧,既然你这样有诚信,我就看在我儿子的份上,替你联系一下,作个中间人,但有一点我必须申明,我只负责帮你联系,别的一概与我无关。”
“那当然,你能帮我找到合适的人,就已经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妹子,哥谢谢你。”
宋富有最令人佩服的就是一张甜嘴,他总是会哄人高兴。难怪那个年轻的女人愿意跟他。
挂了宋富有的电话,她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想必高大明可能已经休息了,打算第二天上午再和他联系。
汪江玥将何小光的交代告诉了她父亲。
“好好的墙作那个干什么?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要往里面放。”
“人家是企业家,自然有一些值钱的诸如文物之类的东西可以放,不象我们,每个月挣的钱用了就所剩无几了,不过,这也是人家的一片好意。”
提起何小光,父亲又提起何小光补尝给孩子的那些钱。
“心里老是觉得不得不劲,感觉欠了人家似的。”
汪江玥笑道:“爸,这些钱对于我们来说是天文数字,对于人家来说不是什么。你就不要老提这件事,说不一定人家早忘了。”
“怎么会?这么大一笔钱。”
“爸,何家欠孩子的,你不要老是想这件事,王云的事不管怎么样都和他们何家有关。”
“你说的倒轻巧,这王云在深圳的事何小光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反悔的。”
“你是说钱的事?爸,你想太多了,何小光现在关心的是他即将出生的孩子,别的事都和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