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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看看。”婉兮走到了吴军阀面前,伸出了双手要捧那个婴孩。
吴军阀戳了戳婴孩的小脸,把孩子交给婉兮。
婉兮闭上眼睛,打开了慧灵之眼。
慧灵之眼仔细感知着,婴孩身上的伤病情况。
在他的身体里,有着冰火两重天两种力道。
力道相互碰撞之下,无时不刻折磨着他。
忽然,在他的身体里有一只带着纯阳之力的眼睛睁开。
一个阴沉的古怪的声音响起:“呵呵呵,一个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慧灵之女,居然可以给母体带来力量。”
母亲肚子里的慧灵之女??!!
婉兮心中大骇,什么意思?
啊??!!
“你这个孩子,真可怜,生下来,就要被亲生父亲吃掉。”那个声音好像是从那只藏在婴孩身体深处,两股阴阳之力交汇处的那只金黄的眼睛发出的。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她感觉战栗。
肚子里的孩子拥有了慧灵之力,所以她才能找回原来的力量。
如果是这样,这个孩子就避免不了被吞噬。
她在那个婴孩体内的意识,被一股力道狠狠的退了出来。
冷汗从她的额头滚落,她不断喘息着平复自己的心情,“怎么会这样?”
造化弄人啊!!
她的内心陷入惊恐,完全忘了周围还有其他人。
“婉儿,婉儿?你怎么了?难道他的病,你也治不好吗?”吴军阀关心的问道。
婉兮抱着那生病而过于瘦弱的孩子,差点就扔出去了,“是,我治不了他,肖副官,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连您也没有办法了!!这世上还有谁可以呢,难道这孩子就注定,生下来就要夭折吗?”肖战龙十分不忍,这个孩子是吴有匪唯一的血脉。
他想让这个孩子活下去,继承吴有匪全部的衣钵。
婉兮心乱如麻,“我……我不知道,我说什么都不知道,对不起。”
“没关系,您一定尽力了。”肖战龙把孩子抱了回来。
吴军阀强颜欢笑,“你们在外多年,终于回来了,接风洗尘的筵席已经在宴会厅准备好了。我都是我亲自在食坊点的菜,都是合你们胃口的。”
“这些事还要劳烦爹操心,我们怎过意去?交给下人做便好。”婉兮还是失魂落魄的,她可以自己死。
但是要她的孩子死,是绝对不可能的。
没有一个母亲,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她就算拼死也会护着腹中骨肉。
吴凌恒扶她在椅子上坐下,“婉儿,你在发抖啊。”
“可能是妊娠反应吧,近几日,一直都很怕寒。”婉兮被吴凌恒触碰,忍不住浑身一震,差点就躲开了。
吴凌恒皱了眉,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婉兮披上,“怕寒就多穿点,第二次当娘了,还这么不小心。”
“娘亲,你觉得冷的话,握着我的手吧。”吴攸宁把手递给婉兮。
婉兮触摸到他的手,忽然搂住了他的头颅,抱在怀里,“爷爷认你了吗?我看他一直都没怎么跟你说话。”
“爷爷也没说不认我,只是让我在父亲的院子住着,穿父亲以前穿的军装。”吴攸宁很清楚吴军阀对他的隔阂,虽然吴攸宁带了吴凌恒的手信。
可是一个几岁大的孩子,以一个十来岁的样子在吴军阀面前出现。
真的很像江湖骗子,吴军阀就是不冷不热的晾着他。
婉兮揉了揉攸宁柔软的发丝,柔和道:“爷爷是一军主帅,难免戒心重,你慢慢和他相处,就会发现爷爷是一个很爱自己孙子的老人。”
“我知道的,娘亲,爷爷对我很好,我能感觉出来。”吴攸宁给吴军阀夹了一块鸡腿,对吴军阀露出一个清澈的笑容。
吴军阀略有感触,小声问道:“这小子这么大,真是你和凌恒的孩子?”
婉兮看向吴军阀,道:“爹,攸宁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看起来年纪才大些的。”
“怎么说呢?我看着他是像吴凌恒小时候的样子,不过,总是难免别扭嘛。”吴军阀举着杯子笑了几声,喝了一口酒,低头把吴攸宁夹了的菜吃掉。
婉兮对吴军阀道:“爹,我想让攸宁去军校上学。”
“若是去军校的话,以什么身份呢?”吴军阀瞥眼看婉兮,等她回答。
若对外宣称这是吴凌恒的儿子,还不让全国上下笑话。
他们夫妻几时怀的孩子,人尽皆知。
突然来了个半大小子说会他们的便宜儿子,还不给笑掉大牙。
没人会信,那是吴家的孩子。
婉兮心疼凝着儿子攸宁,轻声道:“以寻常人家孩子的身份考进去吧,日后立了战功,再说别的。”
“也好。”吴军阀一点都没有以前那种重视这个孩子的样子,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对攸宁的戒心。
另一方面肯定是因为吴有匪的死,他的死真的震撼到了吴军阀。
他是好孩子!!
错怪他也就罢了,他如今走上黄泉路,很可能是自己一双手造成的。
吴军阀心里惆怅万千,背上万千。
一场家宴下来,全都是他一个人在自斟自饮。
陈有容要扶他回房休息,被他大力推倒在地上,“都是你!!是你!!你还敢来扶我,我……我真后悔娶了你。”
“大帅,对不起,我当初真不该请我师父那样做,你原谅我吧。”陈有容慌张的爬起来,一路跟着道歉。
吴军阀醉的已经糊涂了,“滚开,不许跟着我,否则,老子毙了你。”
“爹醉了,你别去惹他,让他冷静一下。”婉兮怕陈有容真的被吴军阀失手伤了,上去扶了一把陈有容。
陈有容啜泣的起来,“婉儿,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我……我不知道。”婉兮应该是这个家里最早对吴有匪起杀心的,她最没资格评价对错了。
吴军阀酩酊大醉,来到银楼。
手里抄着一把狼牙棍,把曾经给吴凌恒改命的祭坛打的稀巴烂,“有匪,爹真的错了,错了!!爹希望你和凌恒,都好好的,不要有人牺牲。”
“如果可以,爹死,换你们平安。”他是真的很痛苦。
哪个父母没有爱子之心呢,吴军阀一开始觉得自己对吴有匪没有感情。
实际上并不是的,抛开张氏的话。
他还是很重视这个儿子的,是因为当初误会他叛变,才会……
才会……
吴军阀越想越伤心,狠狠吐了一口血栽倒在地上。
直到深夜里,大家找不到他着急了。
婉兮开了慧灵之眼,在带着大家在银楼地下找到了吴军阀。
要不是婉兮和吴凌恒同时给吴军阀运送灵力,吴军阀铁定就一命呜呼了。
身子转好过来,嘴里还是醉醺醺的懊悔,“有匪,你听爹讲,爹好像再见你一面。”
“陈有容,麻烦你把他带回去了。”吴凌恒冷漠的道了一句。
肖战龙也是跟着他们来的,不过手里一直不离身的抱着吴有匪的孩子,“大帅这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你也不必说风凉话,谁没有做错事的时候,你当初中了蛊投靠段薄擎,父帅宽容了你,你却不原谅父帅,这事难道就做对了?”吴凌恒冷冷道。
肖战龙一挺腰杆,冷笑了一句,“这你就错了,我从来没有投靠吴有匪,是大帅命我跟着吴有匪的。”
“你……你是卧底潜伏在大哥身边的?”婉兮震惊异常。
肖战龙垂头,“若不是我没有发现大少爷只是假意叛逃,可能今日,就不会这样了。”
翌日,吴军阀酒醒。
但在床上生了重病,卧床不起。
婉兮和吴凌恒前去探望他,他病里憔悴。
非要抱吴有匪的孩子,抱的时候手臂颤抖的厉害,“他已经死了,难道唯一的骨血,也留不住吗?”
“我和婉兮没法子,但是可能还有一个人有办法。”吴凌恒对吴军阀道。
吴军阀眼神有点冷意,“谁?”
“玄清道长,我想把孩子抱去龙虎山,让他看看。”吴凌恒对吴军阀道。
吴军阀竟然对吴凌恒生出了一丝杀伐之意,“你大哥的孩子死了,你的孩子才能继承整个吴家,你会那么好心?”
“吴三爷,我看你是疯了,看谁都像恶人。”吴凌恒一听,冷怒道。
吴军阀笑出声了,“你敢说,你没有心思,让吴攸宁继承?”
“吴家从来没有要交给吴攸宁,他顶多是代为继承,最后传到谁手里,你心里该跟明镜一般。”吴凌恒一字一顿。
吴军阀缠绵病榻,但是脑子还算清醒,“零落,零落的转生,她受那么多苦,是所有人亏欠她的,不管是大总统、孔家、金家
吴家、孙家,个个都亏欠她。”
“所以大哥为什么会带兵回吴家,我和婉兮为什么征战疆场,把于系和金系拿下来?最后这些东西,都是拿去赎罪的。”吴凌恒道。
婉兮小声言道:“也不全是赎罪,她心地仁善,若能成天下之主,乃是百姓福祉。”
“是是是!!只有婉兮才说到了最对地方,零落当了这个主,国家才会和平,我们这些老东西打来打去本来就不对,呵呵呵,你要带这半死不活的孩子去龙虎山也可以。”
吴军阀自嘲的笑了,眼神却是在算计吴凌恒,“你必须把婉兮带上,她心底仁慈,怎么也不会对这个孩子存有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