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勐来乡位于中缅交界处不远的地方,这里的山川秀丽,有很多上古时候留下来的植物,堪称是“活化石”的博物馆。
这边的旅游资源众多,所以我们一行人便以旅游为名来到了这里。
佤族的神话以司岗里为中心,沧源崖画为佐证,而沧源崖画又分布在勐来乡附近,所以这里有很多的旅游项目都是围绕这两者展开的。
而且很多的门店都是以这两者为名,比如司岗里饭庄,崖画寨小卖部什么的。
当然还一些高仿的名字,比如德岗里,或者什么岗里的存在。
有些词汇在佤族话中还能说的通,有些则是纯粹蒙人的胡乱起名的。
勐来乡是一个农业为主的村子,稻田、甘蔗林、核桃林随处可见。
而且在一些悬崖上还能找到一些野茶树,据说那些茶树上采下的茶叶更清香,价格也是一般种植茶叶的好几倍。
到了这边的第一天,我们便在勐来乡找了一户住下,这户人家是蔡邧帮我们联系的,到了这边一个电话,人家就到村口接我们。
这个人的名字叫更七,是佤族话的直译。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觉得怪异,同时见他汉话说的不错,就问他这两个字翻译成汉话是什么意思,更七笑着说:“就是小七他爹的意思,小七是我家孩子,现在在北京上学,是我们这里学习最好的娃了。”
小七他爹?
见我露出疑问,他便笑着说:“这是佤族起名的传统,里面的学文深着呢,不过我也有一个汉名,叫全福,之前我在成都的时候用的,回到这边后又用回了本名。”
后来更七给我介绍了一下佤族的起名规律,佤族人喜欢用连名,孩子出生后,名字的第一个字要用辈分字去充当,比如长子的第一个字是艾,次子的话就是尼,再比如长女的第一个字是叶,次女的话就是伊。
当然后面还有很多的排列顺序,更七便没有给我多讲。
听到这儿我好奇问更七,他的名字怎么回事儿,怎么听着不想排名里面的啊。
我这么问,是因为我看了他的命相,知道他是家中的长子,长子的名字应该有艾才对啊。
更七说:“这个很简单,我们佤族人在为人父母之后,名字也是要改的,改的方式是这样的,取孩子名字中辈分词以外的字,然后和我的名字辈分词以外的结合,或者直接在孩子名字中辈分词以外字的前面加一个‘更’字,更就是父亲的的意思,母亲的话就是‘咩’。”
我想了一会儿说:“这么说,你的儿子叫艾七?”
更七点头说:“是。”
老子和儿子名字中出现同一个字,这在我们汉人的名字中绝对是非常少见了,看来民俗不同,好多事情也是迥然不同的啊。
更七的家在村子的外围,紧挨着山岭。
在去更七家的路上,我已经把他的面相看透了,他的妻子早几年就没了,孩子将来会很孝顺,不过因为在外求学,所以他现在是独居。
安排我们住下后,我便问了一下更七和蔡家是怎么认识的。
更七说,他知道我们是来这边干嘛,他曾经在蔡家的一个茶楼工作过,耳濡目染,也听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儿。
而且蔡家对他很好,就算他现在辞职回家了,蔡家每个月也给他往卡上打几百块钱,说是让他做勐来乡的联络人,负责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儿。
或者说谁家有什么不干净东西需要处理了,他也可以联系蔡家,让蔡家的人过来处置,赚了钱,更七还能抽一部分的好处费。
在这大西南像更七这样的人恐怕不在少数,由此可见明净派在西南的关系网也是多么的庞大。
或许我们华北的净古派也可以学着这么发展一下,想到这里我就决定等再回华北的时候一定要和唐二爷和张少杰好好念叨念叨,当然支持这些人活动的经费却成了一个大问题……
介绍完自己的情况,更七又说:“几位客人,你们是为了我们这儿发生的怪事儿而来的吧,就在昨天,你们来的前一天,我们乡上又丢了一头牛,报警后都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说是被野兽叼走了。”
“可你想想看,一头牛,那得多大啊,那得多大的怪兽才能不声不响地把一头成年的牛给叼走呢?”
“还有,西边的伐木场,最近也出了一次事儿,是一个伐木场的工作人员,用自己的腰带,把自己给吊死了,而且他死之前还在他吊死的那棵树上用指甲扣出一副画来。”
我问是什么画,更七说:“就是一个小人在那里跪着,别的什么也没有了。”
徐若卉在旁边也是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他是指甲扣的?”
更七说:“好多人都看到那人的死状了,指甲全是树皮和血,不是指甲扣的,是啥子?”
更七的普通话带着一些成都四川口音,这也印证了他刚才说的他在成都待过的那番话。
又和更七聊了一会儿,我们就发现更七知道的事情很多,看来他是一个很踏实的人,没有白拿蔡家给他的钱。
更七把这边前前后后丢了几头牛,以及死了几个人的事儿都和我们讲了一遍,牛统一是失踪,人的话,都可以找到尸体,死法也是各不想同。
有的心脏病发作死的,有的是上吊死的,有的洗脸的时候自己把自己闷死在脸盆里的。
那些死法中,除了第一种听着还正常一点外,其他的都多少有些不对劲。
比如上吊的那个死之前用指甲扣了一幅画。
还有洗脸把自己闷死的那个,就更加怪异了。
说完这些,更七又特别热情地说:“对了,你们初次来这里,肯定很多地方都不是很熟悉,我可以做你们的导游,想去什么地方,只要你们说的出来,我都能带你们去。”
我们相互看了几眼,也就点了点头。
见我们点头,更七又说了一句:“不过钱的话……”
我笑着说:“放心,这导游肯定不是让你白干的。”
更七笑呵呵地不说话了。
更七的儿子在北京上大学,压力肯定不小,所以他直接开口要价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们到这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更七给我们讲了半天就到了傍晚,一看外面的天不早了,他就一拍脑袋说:“看看我,光说话了,把做饭的事儿都忘记了,你们等着,我这就弄点饭去,都是些平常饭菜,你们不要嫌弃。”
我摆手说不会。
更七出去一会儿,又提着一壶开水过来,然后从一个竹柜里翻出一个竹筒,再取出一套茶具,给我们一人泡了一杯茶。
泡完茶,更七道了一句:“这些都是我上山采的野茶树的茶叶,比一般的种植茶好喝,你们尝尝,刚才光顾着说话,忘记招待你们了,别介意啊,人老了,记性都不行了。”
我笑着对更七说,我们怎么可能介意啊。
说完更七就去做饭,我们这边就尝了尝那野茶树的茶叶,果然是清新怡人,还有一股淡淡的灵气在里面,那味觉快赶上一半的灵茶了。
晚饭我们吃的都是这边的特色的菜肴,主食是米饭。
更七大概知道我们是成都来的,还给我们准备了一些辣椒,可他却不知道,我们其实都不是四川人。
徐若卉的话,倒算是半个四川人了。
吃饭的时候,更七又和我们说起了他去采山茶的一些事儿,其中他提到他曾经在上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脚印,引起了我们的兴趣。
我问他具体的地址是在什么地方,能不能带我去。
更七说,那都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儿了,如果我非要去,倒是也可以,不过他不知道那个脚印现在还在不在了。
我说,不管在不在,我们都要去看看。
蔡邧给我们的资料上也记述了附近的几个地方,说完之后,我又把那几个地方给更七说了一遍,问他能不能把这几个地方也带我们走一遭。
更七听罢后点头说:“这倒是没问题,不过有一点,你们去的那些地方是很少有人去的地方,基本上没有路……”
我说:“没事儿,我们这些人雪山、沙漠都去过,爬这里的山,不在话下。”
一切都商量妥当了,我们吃了饭,也就各自休息去了。
次日清晨,做了早间功课,更七就把早饭给我们准备好了,此时天还没亮,我们开着灯吃了早饭,又喝了一杯早茶,便神清气爽地出发了。
因为往西走的路途比较远,所以我们先开车往西走,一路上更七对我们说,勐来乡往东走,那边的山崖就是沧源崖画,而在这西边的山上,还从来没有发现什么崖画。
西边没有,可蔡邧给我们的资料中,那崖画就出现在西边的一座山上啊,而且那座山离勐来乡还有不近的一段距离。
车子又开了一会儿,导航上显示我们已经出了勐来乡,而且更七给我们指的方向,我们正在往西南开,南面的话,那不就是中缅边境的方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