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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这样子,我就真的不敢跟你一起住了。”陆仁甲恼火地不去看予冉。
过了一会儿,陆仁甲也没有听到予冉有什么动静,按捺不住侧过头去看他,予冉正在接电话,电话也刚接通,只见他眼里含笑说:“对,我下周搬,东西挺多的,安排多几个人手。”
“……”陆仁甲当下连话都说不出了,不可思议地瞪着予冉,这家话还真的是要搬过去?
予冉挂上电话,见他嘴巴张的阔度足以塞下两枚鸡蛋,不禁笑道:“不用担心,我下周就要进组了,搬过去第二天你就见不到我了。”
陆仁甲松了一口气,身体猛地紧绷起来观察予冉的神情,深怕自己刚才的反应太过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绿灯刚亮,予冉驱动车子,一边打着反向盘一边说:“我知道。”能够有现在的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原以为陆仁甲会继续和周泰纠缠不清,而自己只能当一个旁观者。
算起来,予静帮了他一个大忙。
天色渐晚,路灯一排连着一排相继亮了起来,照亮了整座大桥,江面上游轮霓虹闪烁,夜景醉人。
陆仁甲看着前面的蓝底白字指示牌,江川大道并不是回他家的路:“你要去哪里?”
“今晚不回家吃饭。”
“可是瑞瑞还在家等我们……”
“我已经跟刘阿姨说了。”
陆仁甲无力地靠在椅背,叹了口气,他现在说再多也没有用,予冉决定好的事情,一般很难说动。
“两个公众人物,还刚闹完绯闻。”他揉了揉自己的脸,自嘲了下。
“真亦假时假亦真。”予冉回了他一句,眼里的笑意比夜景还要迷人,陆仁甲不知不觉间也就纵容了他这个行为。
但此刻,陆仁甲真的想用一根棒槌砸死刚才没有抵死抗拒到底的自己。
酒店门口两个熟悉的背影相携进去,陆仁甲紧绷着嘴唇,心脏抽疼,他以为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在意了,但亲眼看到周泰和予静一起出现,心里还是像在播放一场灾难片。
予冉停车回来,见他呆立在门口,愣了一下,缓慢地将车钥匙放入口袋,还是向陆仁甲的方向靠近。
“怎么了,手凉成了这样。”予冉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捂热,“进去了。”
陆仁甲不动,就算予冉拉着他,他也像是酒店门口放着的一尊石像。
“见到周泰了?”予冉叹了口气,他早在进入停车场的时候就看到周泰和予静走出来了,那时候他心想完了,陆仁甲要发疯了。
但是,一走到酒店门口,看到他还站在那里,只是像是被哈利波特用魔法石化了一样,心里又想,还好没有完全疯了。
“恩,见着了。”陆仁甲眼睛还有点红,像是跟人吵完架又后悔的小孩,还带着那么点倔气。
予冉揉了揉他小孩般柔软的卷发,“要不,换个地方吃饭?”
“不!就在这吃。”
予冉叹了口气,是太着急了,刚确定关系就想带着他满世界跑。“看你都快哭了。”
“风硬,吹的。”陆仁甲想甩掉予冉的手,但那双手就像是钢铁一眼钳着他,这挣脱不开的烦躁让他皱眉,“予冉,放开,指不定哪里就有摄像头。”
“就算明天头条是咱俩,你也别想松开我。”要不是怕陆仁甲害羞,他还想搂着腰进去呢,好让那个姓周的看看,这人是谁的。
周泰绷着脸,连个违背良心的微笑都没有,他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当成动物园里的动物注视,最近的新闻令向来低调的他出现在众人视线里,不同跟陆仁甲的那次,与予静的版面是以正面出席。
“你不高兴跟我一起吃饭吗?”予静抬高一边眉毛,眼睛里蕴着薄怒,蔓延至嘴角,笑意冰冷。
“我只是不喜欢,你做事的方式。”
“但公开关系的是你。”
周泰激动地砸了下桌子,杯子里的水颤动了一下,周围视线聚集在他们两个身上。周泰压下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字眼,“如果不是你早就派人在屋子外面拍摄,我就不用出来解释了对吗?”
予静嘴角的笑意没有了,只剩下眼里的冰冷,“你是后悔了。”
“我说了,我只是不喜欢你的做法。”周泰吐了口气,一口气喝掉整杯水,他暂时还不想跟予静起正面冲突,把关系搞僵。
小提琴手拉出悠扬的旋律流淌到餐厅的每个角落,周泰无心欣赏,这时候,予冉和陆仁甲被服务员领进来的画面突然闯入他的视线里。
“仁仁……”这两个字他脱口而出,甚至胸口荡起一圈他无法抑制的波澜,甚至牵制着他的脚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周泰,你要是敢过去,我马上公开那些照片。”予静面色如常地喝着杯子里的水,连视线都不曾移动过。
陆仁甲不敢往周泰的方向看,眼角余光感受到他紧迫盯人的视线,强烈到无法忽视,却不想响应。
“阿仁。”
“我没事。”
可你手心都冒汗了,予冉在心里叹气,早知道这顿饭还没吃就那么窝火,他还宁愿回家对着那颗小灯泡。
周泰的脚步慢慢收了回来,视线在冰冷的瓷石地砖划过,慢慢移到桌面,再到予静精致的妆容上,“你跟予冉两个人都是恶魔。”
“但如果人身上若不存在罪恶,恶魔也就靠近不了了,是吗?”
周泰反复咀嚼予静这句话,直到服务员给他们两个开了瓶红酒,红色涌动的液体,就像动脉血管里滚动的血液。
他举起杯,刚才失控的情绪已经回收地干干净净,眸光里透着深邃的光芒:“你说的没错,敬恶魔。”
予静拿不准他这反复无常的情绪波动背后的意思,但是周泰故意对她讨好的举动,她还是觉得受用,毕竟陆仁甲在他心里还没有他现在的地位重要。
“敬罪恶。”予静微笑,柔和的灯光把她衬托地如同从希腊神话里走出来的雅典娜女神,让人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