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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走出楼梯间,三月杨柳般的腰肢轻摆,朝着关押白书轩的化妆间走去。
两个守门人眼睁睁看着她走近,连忙把她拦了下来:“哎,你做什么的?”
江尔蓝一脸懵懂:“我是婚礼的客人呀,想来化妆间补个妆,还不让进?”
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在判断她的话是否可信,她穿了一袭ElieSaab的高级定制礼服裙,制作精良,就连裙摆边缘的花纹也繁复精致,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而且她态度十分坦然,一点慌乱也不见。
“抱歉,这位小姐,化妆间正在检修,不能进入!”白瀚义的人尽忠职守,哪怕美女在前,也目不斜视,只一心守卫着这扇门。
“好吧,那我只好去附近的洗手间借一面镜子了。”江尔蓝耸了耸肩,并没有死缠逗留,转身欲走。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两个守卫也没有多在意,全然不知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屋子里的同伴已经动了,起身往换衣间走。
说时迟那时快,江尔蓝在心里估摸着时间,忽然身形趔趄,一下子摔在地上,大声地呼痛:“哎哟,疼死我了……”
借着她的痛呼声作掩盖,藏在帘子后的陆子航忽然闪身而出,迅猛出手,没给对方任何反应时间,等他察觉有人闯入的时候,陆子航已经到了他的身后,一个手刀用力劈下,他连任何声音都没发出来就翻了翻白眼,晕了过去。
陆子航接住他瘫软的身体,缓缓放在地上,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门外的两个大汉完全没想到里面已经出事了,把江尔蓝扶起来,还关切地询问她是否受伤。
江尔蓝微嘟了红唇,一双黑瞳仿佛是夜空里闪亮的星子,闪烁了点点水光,抽抽嗒嗒地讲:“脚踝疼,大概是崴到了,能把我扶到角落里坐一会儿吗?”
两个守卫也怜香惜玉,她不要求进入化妆间,其余一切好谈。tqR1
江尔蓝坐在角落里,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脚踝,心里却在算计化妆间里的行动。在陆子航的帮助下,白书轩很顺畅地像一只壁虎,跃进了楼下的屋子,不惊动任何人便顺畅地离开。
手机微微震动,表示一切顺利,江尔蓝不动声色地扶着墙壁站起来,颤巍巍地慢慢离开了化妆间。
白瀚义的人见状,还贴心地询问是否需要帮她叫个服务员过来。
江尔蓝微微一笑,摆摆手:“不用了,我慢慢走回去,今日白书静大婚,服务员们也忙得够呛,不用给她们添麻烦了。”
走到一楼,她一眼就看见了陆子航。
高大的男人倚着柱子,唇角噙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漆黑的瞳像是无垠的黑洞,把她的所有情绪都吸引占据了。
她跌跌撞撞地扑进陆子航怀里,两只拳头砸在他的胸口,轻快地调侃:“笑得这么令人犯罪,小心我拿小拳拳捶你胸口!”
陆子航笑得更爽朗了,一副“请君尽情”的模样。
江尔蓝环视了一圈四周,掂了脚尖,贴近他的耳畔小声问:“人呢?”
陆子航几乎没动唇,含糊地回答:“我还能带在身边招摇过市?让毛双成带走了,我让他去华天,剩下的事情韩毅会安排。”
韩毅一向靠谱,交给他就不用担心了,等白瀚义的人反应过来,白书轩肯定早被他藏好了。
“走吧,咱们回去。”陆子航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一路慢腾腾地回了正厅。
白瀚义一直注意着门口的方向,第一时间发现他们俩回来了,半是调侃半是刺探地问:“不过是一通电话的事儿,陆先生和江小姐似乎去了太久。”
陆子航面色平静,替江尔蓝拉开椅子,看着她安稳地坐下,才不疾不徐地回答:“滨城码头没有主事的人,我就多招呼了两句。而且,蓝蓝不小心崴了脚,也走不快。”
白瀚义仿佛漫不经心地把目光投向江尔蓝,将信将疑:“既然江小姐受伤了,那我叫个医生过来,为她看一看。”
江尔蓝正忙着对付碗里的盐水鸡,忙不迭地摇头:“先吃饭,并不严重,休息一会儿好多了。”
白瀚义沉了脸色,心里腾起一股不安,正打算确认一下白书轩的位置,宋西元过来了,感谢他邀请了陆子航,让他的这批货物得以顺畅地抵达顾客手里。
白瀚义无法,只得举起酒杯,和他们碰杯相庆,脸上浮着笑,眼底却泛着冷意。
主桌气氛热烈,不断地推杯换盏,白瀚义得空向手底下的人确认白书轩的位置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电话那头的守卫十分笃定:“义哥,你放心,我们两个人守在门口,还有一个人在屋子里,和白书轩待在一起,这样严密的监视,肯定不会有事的!”
避开喧闹,白瀚义低声厉问:“有没有发生什么异样的事情?”
守卫想了想,迟疑地讲:“不知道算不算,大概半个小时前有个漂亮小姐过来,说是要补妆,结果在走廊上摔了一跤,把脚崴了。”
白瀚义的目光下意识瞟向了江尔蓝,她正恍若无事地夹了一块糖醋排骨,他的浓眉紧锁:“立刻进去看看白书轩的情况!”
不知道老大为何突然变了语气,但他不敢质问,严肃地应了一声“好”,立刻敲门。
敲了好一会儿,没人应门,屋子里也没有一丝一毫声音,守卫顿时察觉不好,拿了钥匙开门。
门开了,根本没有白书轩的影子!
靠近换衣间帘子的地上,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他们的同伴。
“义哥,白书轩打晕我们的人跑了。”
白瀚义紧绷了一张脸,沉声吩咐:“我知道了,带人把酒店围起来,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他心里很清楚,三十分钟,已经足够白书轩出逃了,就算搜遍了整个百悦酒店也找不到人。
他握紧了手机,一步一步沉着地走向江尔蓝,这个女人三番两次在太岁头上动土,胆子真大!感觉到身前出现一片阴影,江尔蓝蓦然抬起头来,一眼就看见了白瀚义的笑容。
他的眼神阴鸷,唇边却噙笑,十分渗人,江尔蓝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点:“白先生,你……”
白瀚义打断了她的话:“崴了脚踝,可大可小,我还是叫个医生给你看看吧。”
江尔蓝停下筷子,脸色有点发青:“白先生,不用那么麻烦,一点小事,我回去时顺路上医院看看就行了。”
白瀚义摇头,他早有准备,刚打完电话,就有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提了医药箱大踏步走进来,站定在江尔蓝面前,彬彬有礼地说:“江小姐,请让我为你检查一下。”
江尔蓝也火了,一摔筷子,怒目而视:“白瀚义,你什么意思?我都说现在不想找医生了!”
白瀚义眸光深沉,捻了捻手指,淡淡开口:“江小姐,是不想找医生看看,还是根本不需要医生?”
他的视线落在江尔蓝的脚踝上,莹润纤细,令人忍不住遐想把它握在手里把玩的畅快感。那束目光,侵略性太强,江尔蓝皱了皱眉。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隔了老远也能感觉到,白书静暗地里猜测,多半还是因为白书轩。略一迟疑,她居中调停,温和地劝说:“表哥,江小姐是客人,你也温柔点。正厅里宾客满堂,大家都在吃着喝着,大庭广众之下看着医生为江小姐治脚,多不好啊!”
白瀚义冷笑:“我已经准备好了,后厅严正待命,就等江小姐过去。呵,江小姐是不敢让医生查探是吧?这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呢,受个伤也藏着掖着?”
江尔蓝咬了咬下唇,不远的地方,陆子航正被宋金斗缠上,一定要给他介绍一些政界的朋友,并没有察觉主桌这儿的暗流涌动。
“请吧,江小姐。”白瀚义抱着双臂,一双眼饶有趣味地盯住她,“还是说,就在这儿承认了,你背后做的那些事儿?”
江尔蓝嘴硬:“白瀚义,你少血口喷人,邀请我参加婚礼,就为了栽赃陷害?哼,我没做什么事儿,只是老老实实地参加婚礼。”
她站在原地,拒不配合,微微扬起的小脸,仿佛清水出芙蓉,素净却执拗。
白瀚义勾了勾唇,忽然双手发力,把她拦腰抱了起来。
“白瀚义,你个流氓!把我放下来!”江尔蓝的拳头捶在他的肩背上,她分明用了十成的力气,但打在白瀚义身上,却犹如柔软的蛛丝,他一点也不在意。
白书静也吓到了,悄声提醒:“表哥,陆先生也在宴席上,你这样做,恐怕他会生气。”
“用陆子航来压我?”白瀚义俊脸微蹙,浑身透出一股寒意,“书静,你越来越不像白家人了。”
白书静微微一怔,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在提醒作为白家棋子的自己,应尽的义务和应该有的态度?
她狠狠地咬了咬唇,闻到一阵淡淡的血腥味,用白书轩来威胁自己,还想她好好当这个棋子?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