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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坚决是什么意思?”陆子航狠狠地皱眉,眼神幽深,看不见底。
韩毅口齿清晰地解释:“我询问过杂志社的负责人,把价格开到两倍的高价了,而且也联系了几个高层打探,但他们的口径都十分统一,全都说不卖。”
钱海战术也没用?陆子航勾唇,邪肆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就不信没有其他办法。
“我记得《星光》杂志社隶属于一家上市公司?把那家公司的情况查一查。”
“是。”
韩毅的话音未落,他就忙开了,饶是电话这头的陆子航,也能听见他的手指不断敲击键盘的声音,不过一两分钟,他很快就给出了答案:“《星光》杂志社,隶属于上市公司蒋氏集团,不过近几年来,蒋氏集团已经转型做电子产品,对这家杂志社的投入并不大,杂志社几乎是自给自足的状态。”
陆子航微微颔首,似有赞扬:“这年头,纸质媒体能够活得自给自足,而且姿态优雅,真是难得了。这样看来,我还必须拿下这家杂志社了。”
韩毅心领神会,他们彼此合作这么多年的默契显露无疑,他快速答道:“我马上联系蒋氏集团。”
“嗯。”陆子航眉宇间浮现一丝戾气,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如果蒋氏集团不肯分拆业务,把杂志社这一块全盘卖出,那么……就把整个蒋氏集团都买下来。”
听起来像是个天方夜谭,把整个上市公司全盘拿下,但韩毅却连一句“为什么”都不曾问过,对他的决策几乎百分百信任,立刻答应下来:“好,我马上去办。”
“一个小时内办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tqR1
闻言,朱迪身子一颤,听见社长不会出卖杂志社时的得意忘形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恐惧——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动辄上亿的与投资在他的嘴里,却仿佛只是上菜市场买了一把小葱!
她不断地往后退,脊背抵在墙壁,尖利的声音低吼:“陆子航,你疯了吧?就为了这么点破事,你居然要收购整个蒋氏集团?华天的高层们知道你在外面这么胡来吗?就为了一个女人!就为了一个女人啊!你脑子坏掉了吧!”
朱迪深深觉得不可思议,男人们向来都是爱江山宁肯舍弃美人的,没有一个意外!
然而,她的身后却有年轻的下属作西子捧心状,满面含春,低声喃喃:“哇,为了给心爱的女人出气,居然为她买下一整个集团!天呐,这不是偶像剧里的情节嘛,太浪漫了!”
小姑娘一时忘形,声音大了点,传到朱迪的耳朵里,面色青一阵白一阵。
陆子航微微皱眉,面色平静:“不过一桩买卖,还不值得我开玩笑。朱迪,你说的对,我买下整个蒋氏集团就是为了一个女人。不管你对她做了什么,我都要让她凌驾于你之上,把你踩进尘埃里,我要给她底气,面对伤害过她的人能够挺直腰板打回去的底气。”
想到江尔蓝,他眼底的笑意就更浓了,简直快要满溢出来,那般清纯而善良的人儿,值得世界上所有的美好,区区一个蒋氏集团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他向来有经商的天赋,哪怕买入一个濒临倒闭的企业,他也有信心让它枯木逢春,并不见得就会吃亏!
“疯子,陆子航真是个大疯子!”朱迪不可理喻地摇摇头,“你就算买下了蒋氏集团又如何?哼,大不了我不在杂志社干了,你又能耐我何呢?”
朱迪在时尚杂志这一行混了数十年,人脉、能力皆有,自然有那个底气跳槽。
陆子航冷笑,不再看她,眼角眉梢都写满了嘲讽,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伏特加,抿了一口,才讲:“朱迪,你年纪不小了,可还跟小孩子一样天真。不得我意,别说让你在时尚界继续混下去,就算去工地搬砖,你试试看有没有人敢要你!”
他说得轻飘飘,然而话里的威胁之意却令人发指,玻璃杯放在眼前,隔了一片朦胧荡漾的酒液,他对准朱迪的脑袋,做了个“一枪击中”的姿势,唇角忍不住上扬。
陆子航离得那么远,而且手上分明没有枪,但朱迪却浑身一震,忽然感觉脑袋一阵抽痛,好像真的被击中了一般。
旅馆的客厅里,死一般的沉寂,朱迪不敢随意动弹,眼角的余光不住打量旅馆里那间房,神色慌张。而陆子航却一脸的优哉游哉,一人独酌,喝掉了大半瓶的伏特加,还对着店主戏谑一笑,让他们把账记在杂志社上。
“反正这家杂志社是我的囊中之物,提前帮我付一瓶酒钱没关系的。”
他的话音刚落,手机响了,在寂静的客厅里,混合了屋外的阵阵风声,有点渗人。
朱迪眼皮一跳,指尖忍不住颤了颤,视线虽然落在地上的鞋尖,然而一双耳朵却竖起来,仔细地听陆子航说了些什么。
“干得漂亮!”
陆子航听了片刻,浓眉上抬,只兴奋地说了这四个字就挂掉了电话。而后他朝朱迪走过去:“我的人已经与蒋氏集团达成了共识,将把杂志业务分拆出来卖给我,现在已经签了意向协议,并且支付了定金,也就是说,我是《星光》杂志社的新一任老板了。你如果不相信,大可以去问一问。”
从他的脸上,朱迪看到了志在必得,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他说的是真话”,然而心里总存了那么一丁点的希冀。朱迪翻出手机拨回杂志社总部,悄声说了几句,脸色煞白如纸,变得非常难看。
陆子航直起身子,面对杂志社的一群员工,笑容可掬:“实在抱歉,让你们和新任老板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不过,私下说一句,我很喜欢这样的方式,至少你们都知道了我的处事风格,人若犯我,我卸她胳膊,断她双腿,挖她双眼,风干她的心肝脾肺,做我家‘啸天’的下酒菜!”
成功看见众人打了个寒颤,他淡淡一笑,补充一句:“对了,啸天是我家的狗。”
朱迪舔了舔干裂的唇,惊骇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而声线还是发颤:“你厉害,真的把杂志社弄到手了,然后呢?你准备怎么处理我?”
她的眼眸微闪,面上浮起一丝破罐子破摔的苦笑:“开除我?通报业界永远不准再录用我?”
陆子航“嗯”了一声,捻了捻手指,似乎在苦苦思索,好一会儿才揉了揉眉心:“怎么处理你,还真是个麻烦事,不过这事儿咱们可以回去再议,现在有更紧急的事情。”
朱迪犯疑,他心心念念的不就是为江尔蓝讨个公道吗?还有什么事?
“你方才不是说,这家旅馆是杂志社包下来的吗?很抱歉,这次少定了一个人的房间,只能让你去睡屋檐了。”陆子航的话音刚落,就做了个“请”的姿势,打开了旅馆的大门。
深夜的西伯利亚,刚刚初春的时节,积雪还未融化,寒风呼啸,刮在人的脸上犹如钝刀子割肉似的疼。这样的天气,离开充满暖气的温暖屋子,在外面的屋檐下待一整夜?这是要死人的节奏啊!
朱迪咬咬牙,裹紧了身上的条纹西装,可这套看起来美丽干练的衣服,却一点也不保暖,甚至不如淘宝上流传甚广的“刘德华同款军大衣”。
她冷得直哆嗦,上牙和下牙不断地磕磕碰碰,发出“咯咯”的声响,越往门边靠近,风就越大,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屋外的不远处,就是一片针叶林,巍峨的黑色树影随着疾风左右摇摆,时不时还能听见从密林深处传来的一阵阵狼嚎。
“啊——好可怕,我不要去外面!”朱迪只在门边站了一刻,立刻扭头奔了回来。
“啪”的一声关上门,陆子航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拉得往后仰,厉声询问:“说,你到底对江尔蓝做了什么?不说的话,我马上就把你扔进密林里喂狼。听说西伯利亚的狼挺厉害的,我还没见识过呢。”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可朱迪却觉得脊背沁出了一层冷汗,一想到方才听见的狼嚎,那一阵接着一阵仿佛永不停歇的冷风,朱迪立刻败下阵来。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负责把她带到二楼尽头的那个房间去,其余的我全然不知道。”
陆子航抬眼打量着她,似乎说得不是假话,眉头忍不住狠狠地皱起来,催命似地追问:“是谁让你把江尔蓝带上二楼?”
“是……”朱迪欲言又止,眼眸上抬,凝望住走廊尽头那间房。
陆子航大踏步走过去,用力敲门,可没有任何声音。
他问店主,这间房住的是谁,却被告知是独自一人过来的中年女人,并非是杂志社的人。
“朱迪,你骗我?”陆子航拎起她的衣领,一脚踹开门,抬手就要往门外扔。
朱迪的热泪顿时就涌了出来,可那个名字她仍然不敢吐露出来,只得奋力挣扎,挣脱了陆子航的桎梏,冲到走廊尽头的那间房前,趴在地上用力地敲门:“您行行好,救救我,开门吧!我知道你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