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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旭这一万人全是骑兵,个个身手不凡,由他亲自领了队却是列阵成锥,自平原之上加速成势直直向大周军营中驰来!
那大周军营建于平原却是无险可守,虽设有拒马槽却那经冲撞,不过千骑但冲入了军营之中,这厢一通厮杀,将大周一万人分割成无数小团,两方人马一通混战。
那城中见此情势立时大开四门杀将出来,这豫州城外立时变做了杀人的修罗场,一时之间喊杀之声震天,血流成河,尸身成堆,断肢残体四处可见,这一战却是杀得惨烈!
魏军毕竟精锐这厢人数虽略有不足,但单兵力强,又骑兵居多,却是占了大便宜,这厢几番冲杀立时便令得大周军队溃不成军。
韩颂功也是被赵旭一枪挑在肋骨之上,若不是见机的快,翻身栽下马为,差点儿便被刺了个对穿对眼儿丢了性命,众将见状打马上前,将赵旭团团围住,后头亲卫拼死上前抢了韩颂功下来,一路向临州方向且战且退。
赵旭带着人马竟是一路追杀了五天五夜,竟是将他们撵到了临州界这才停了下来!
眼见那魏贼追兵停了下来,众将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韩颂功如今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无法主事,这厢便由副将代管,命令众将四散的兵士召集回来仔细一点却是仰天掩面!
去时五万人,如今却是连一万人都不到了,且个个带伤,人人惊魂,这厢那里还有战力!
又有那福明太监惊魂方定便气急败坏寻到副将,
“前番就不应听信那韩老匹夫之话,如今怎样?殿下未曾回归,又被人打得屁滚屁流,回到京城如何与圣上交差,我等焉有命在?”
这一番朝廷军队真是惨败,率军主将被俘,副将重伤,全军五只余一,便是回到京中只怕也是无颜再见江东父老,面见圣上只怕也唯有令死一途!
打了败仗全军上下如今是士气低迷,将心不稳,个个端坐大帐之中见那福明老太监上窜下跳,也无人有那心去搭理他!
正在此时却听外头有兵士来报,
“将军,外头有魏军来使在辕门外求见!”
众将一惊,那福明也是如惊弓之鸟一般退到那书案后头,神色惊疑问道,
“何人来见?”
“魏军中人!”
“他……咳……他有何事?”
“却是不曾言明只是要我军中管事之人到外头说话!”
众将你望我眼,我望你眼,都齐齐将目光投向那上头的福明,福明脖子一缩,
“你们瞧我作甚!”
众将把目光收回,那副将起身道,
“我且到外头瞧瞧!”
说罢大踏步出去了,见那辕门之前一人一马,那马上端坐之人乃是旧识,却是先头来过的钟宇,钟宇见他出来在马上拱手道,
“这位将军请了!”
副将回礼道,、
“你这厢又有何事来寻?”
钟宇哈哈一笑一拍马股将背后驮着那布口袋露了出来,
“我家魏王说了,诸位难得来我豫州一趟,招呼不周实在惭愧,这厢备了薄礼一份,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诸位将军不要嫌弃,笑纳!笑纳!”
说罢伸手将那布袋子向下一推,扑嗵一声那袋子掉到地上,呜呜咽咽扭动起来,钟宇哈哈一笑拍马扬长而去。
副将忙过去将布袋子解开,露出晋王那张脸来,
“殿下!”
左右兵士忙将布袋松开,取了嘴里的塞物,又去了绑绳,晋王长出一口气怒而一脚踹了过去,
“没用的废物!害得本王受这般屈辱!”
那副将被一脚踹倒在地,垂头不语却是双拳紧握,眼睁睁瞧着晋王大步向帐内走去,里头福明自那书案后头伸出头来见是晋王现身,当下扑了过去大哭道,
“晋王殿下!晋王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这一番受苦了吧!”
说罢哭天抹泪拉着晋王上下左右观瞧,见他并无多少损伤这厢才放下心来,
“殿下,您平安归来便好,您可知奴婢自接旨出京以来,是寝食不安,日夜挂念!幸好你回来了!”
晋王如今那里顾得上他,恶狠狠问道,
“那韩颂功呢?”
“却是身受重伤在那帐里躺着呢!”
晋王膛目欲裂,双拳紧握,
“那老匹夫倒是好运,躲过了这一回,等本王回京之后定要好好参他一本!”
这厢一帮子残兵败将打道回府,这头赵旭却是指挥着各处收拾残局,打扫战场,回到豫州城中与诸人见面,这厢打了胜仗保了豫州城,再相见自是十分高兴。
赵旭这厢却是取了一张纸来给众人观瞧,大伙儿一看竟是一张欠条,上头写着于某年某月某日在魏王赵旭府上借宿、吃喝多少银两,领衣裳几套。价值几何,又代写书信抵银多少,两相抵消欠银一千四百六十二两纹银,下头立据人刘享,刘瞻沅。
上头还言明他日到得临州城可执据向刘享讨要纹银等等!
众人看罢都笑得不成,潘湘笑道,
“这主意实在好,有那刘享亲手立的字据,以后我们便打上临州去寻他要这一千四百多两银子!”
郑霖笑道,
“潘师错了,这上头还注明这欠款乃是羊羔息,借一还二,到时只怕便不是这个数了!”
那赵固一挑大拇指,
“大爷这招儿虽是阴损却实在让那刘家人的脸丢到天边儿了!”
赵旭笑道,
“你们可别说我阴损,这可是我们家大管事所言,一码归一码,打仗之事他不管,只是这刘享在我们家里白吃白喝数日,又不是开善堂子的,总要还银子才是!便要他立字为据!”
众人听了都是忍不住的笑!
陶大管事实在阴损,这字据拿到那朝堂之上莫说是刘享便是刘暨,乃至这整个大周朝的脸面都要被丢尽了!
堂堂王爷,三军主将跑到叛逆家中作活倒欠下银两立下字据,若是让他老子知晓了便是不喝那九仙玉露水也能跳起来一巴掌抽掉他满嘴的牙!=
赵旭这厢安顿好了豫州之城,将那一万人马并赵喜留在了豫州城,将诸事交付四人,却是自家独自骑了马赶回了惠山。
这一回他便要带着林玉润母子三人去那湘州,
“豫州地处平原又与临州相近,日后恐怕便要为战事主场,你们母子还是去那湘州,那处山高路险便是有兵来攻,也可据险而守!”
离这惠山县最近便是雄关要塞,赵旭这厢却是不慌不忙在惠山住了几日,才带着他们奔雄关而去,这山道难行,他却不骑马偏偏要挤到马车之上,随着母子三人颠簸,倒是将保官与豫哥儿乐得不成。
尤其是那豫哥儿,如今正是好动的年纪,整日里坐马车实在厌烦,这厢却是来了一个大玩伴儿。
被他老子一会儿提了领子如拎条小狗儿似的甩来甩去,一会儿自家变了猴子挂在他手臂上吊来荡去,一会儿又一只小脚踩在他老子手掌上做个金鸡独立,一会儿与保官一道将他老子当成小山一般,抓了衣裳往上爬!
两个小子只觉自家老子实在好玩,任你踏来踩去,抓肩咬手也不似丫头婆子一般大呼小叫,若是一不小心摔下来立时便有大手将他们捞住,引得兄弟俩咯咯直笑,一路之上父子三人却是玩得不亦乐乎!
赵旭这厢好好儿在自家二儿子身上摸了一番,转头对林玉润道,
“这小子根骨倒是不错,是我赵家的种儿!待明年再大一岁便跟着我学武!”
林玉润有些怕孩子太小骨头嫩了受不住,迟疑道,
“要不待他满了三岁吧!”
赵旭摇头道,
“这武艺自然是学得越小越好,你瞧保官便是身子骨弱了,先天差了些,学得迟了以后每进一步都要更艰难一些!”
保官正将豫哥儿从赵旭身上拖下来,闻言道,
“爹爹我不怕吃苦!”
赵旭摇头道,
“筋骨未曾拉开,也不是光吃苦便能成的,待隔阵子安定下来便去寻个好大夫,专搜罗好药给你淬练筋骨,也只能这般亡羊补牢了!”
林玉润问道,
“怎得前头没听你说过!”
赵旭道,
“前头他太小,又心性不定,这淬体十分痛楚,莫说是小孩儿便是多少成年人也受不起,我这也只是权且一试罢了!”
保官听了忙道,
“爹爹,我不怕疼!”
一旁的豫哥儿也跟着叫,
“爹……不疼!”
赵旭笑着拿了两根指头拎了他的腿儿往头顶抬,
“疼不疼?”
这小孩儿腿软立时便过了头,还嘻嘻笑道,
“不疼!”
赵旭又去拉他另一条腿儿,却也是不疼,这厢笑着冲林玉润拱手道,
“多谢夫人给我生了个好徒弟,以后这小子便继承我的衣钵了!”
林玉润似笑非笑斜眼撇他道,
“你爱如何折腾是你的事儿,不过且记住了,这是你儿子也是我儿子!”
赵旭忙涎笑道,
“夫人放心!夫人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这厢在自家媳妇而前讨好买乖,旁边大儿子、小儿子却是看得分明,保官自来便觉着父亲是天下第二,母亲才是天下第一,如今这般想着的又多了一个豫哥儿,一边将白嫩嫩的脚丫子扳到脚里啃一边冲着母亲含含糊糊道,
“夫……人……放心!”
也是一口气说了四个字儿出来,喜得林玉润搂着他亲道,
“豫哥儿真厉害!”
“厉害!”
这一回却是喊得字正腔圆,保官也过来亲他道,
“豫哥儿真厉害!”
“哥哥……厉害!”
豫哥儿立刻回了他一脸的口水,赵旭这厢也过来亲他,
“豫哥儿,真厉害!”
豫哥儿摸着被赵旭亲过的小脸儿,嫌弃的将脸往林玉润胸前蹭了蹭,
“爹……扎……”
气得赵旭将他一把拎了过来,
“小子,蹭那儿呢!”
……
这厢一家子笑笑闹闹到了雄关要塞,到了山脚下头却不能再赶车了,一大家子主人、仆从都要弃车步行,顺着那狭长的山路往上走,赵旭走在前头指着那道旁的石头给两个儿子瞧,
“小子们瞧见没!这道旁的石头每一块上都染了我魏军兵士的鲜血,那一日你老子我便是带着众将士一路淌着血水,沿着这条道儿取了这雄关要塞的!”
豫哥儿笑嘻嘻摸着石头往上爬,保官听着赵旭讲当时杀敌情形却是双眼发亮,
“爹爹,我以后也要同你一般上阵杀敌!”
赵旭一拍他还稚嫩的肩头,
“你且等着吧!日后有的是仗给你打!”
林玉润在后头缓步向上,嘴角含笑瞧着父子三人一路说笑嬉闹,心下却是暗叹,争霸天下从来便不是一条好走之路!只怕这父子两代人都要常年征战不得安宁,也不知何时能平定一统,令得天下百姓少受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