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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湘一挥手,有人抽了佩刀插入缝中,几下便撬动了木头板子,现出一个地洞来,赵武提了那庙祝扔到洞前,
“这是什么?”
那庙祝眼见事情败露仍咬紧牙关死撑到底,
“这……这……贫道也不知这处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地洞来!”
赵武阴恻恻咬牙道,
“你现下也别忙着死鸭子嘴硬,来人!将她带走,待你好好尝尝爷爷的十八般手艺再来说话!”
回身带头从那洞口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到了底下一看那下头却是一个空空的洞窟,有一条通道通往外头一间民房,那民房便在官道附近,追到这处那里还不明白,人已经被带走了!
当下潘湘与郑霖派了几路人马,四处寻找林玉润的下落,而此日林玉润却被人带到了一处庄园之前,那老妇人伸手要来拉林玉润下车,林玉润就势倒在马车之上抚着小腹,咬唇道,
“我肚子疼!”
老妇人笑了一声道,
“你顾着肚子作甚,如今你那块肉保得住保不住还不知晓呢!”
说罢又要去拉她,林玉润躲了她的手,那老妇人冷笑一声,
“小娘子即是不乖乖儿听话,就别怪我了!”
说罢将外头那四个男子招了过来,林玉润瞧着这四个面目猥琐的男人,咬牙道,
“别碰我!”
于是自家扶着车下来,见眼前一座孤孤零零的庄院,左右并无人家,也不知是被带到了何处,那老妇人一推林玉润,
“走吧!”
林玉润一个趔趄,旁边那男人面上立时露不忍来,伸手要扶她,却被林玉润闪身躲开,抿着嘴跟着那老妇向里头走去,进了大门便有人迎了上来,却是一个矮胖的妇人,她一眼便瞧见了林玉润,当下脸也要笑烂了般几步过来,
“哎哟!这……这美人儿,是那世修来的福气竟让我们遇上这般的天仙儿!”
说般要来扶林玉润,被她狠狠一瞪眼,忙收了手,那先头的老妇道,
“你且小心些,这是个烈性子的,小心大耳刮子抽你!”
那矮胖的妇人止了步立在那处笑道,
“张姐姐,这美人儿是那甲丁号处请来的?”
那姓张的妇人点头道,
“废话少说,先带她进去!”
这厢带着林玉润往那里头走去,穿了花院儿到一个小院,进去打开正屋的门儿,一股子霉味儿传来,林玉润掩了口鼻,被那姓张的妇人一把推进了屋里,“咣当”一声,门被从外头被锁了起来。
林玉润立在屋子当中四下打量一番,这屋子陈设简陋,潮味甚重,顶上还有漏光的破瓦,想来这里应是一处长年无人居住的所在。
林玉润心下微微一沉,这处并不是久居之地,只怕她们还要将自己送到别处,若是离豫州愈来愈远,他们岂非愈加寻不到我了么?
这般想着心下也实在有些怕,忙寻了一张干净些的凳子坐下,一边儿抚着小腹一边儿暗道,
“这宅子里我瞧着也没有多少人,若是没有这肚子里的孩儿,我倒敢试一试闯出去,可是有了这孩子……”
左思右想实在不敢冒险,即便是逃出了这宅子,左右前后不辩方向,逃到那荒郊野外也有种种危险,要是这孩子有什么闪失……,让我何怎么办?我又如何对得起雍善?
她在这屋子里静坐苦想,却不知那墙边儿有一块活动的砖块儿被人悄悄的移了开,有一双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这般美貌的女子,你们是从何处弄来的?”
青年的男子不过三旬上下,生得倒是相貌英俊,五官出众,只是那眼里时不时闪动的阴毒之光,却令得人有不寒而栗之感,那张姓老妇人毕恭毕敬答道,
“甲丁号那处!”
“送子娘娘庙那处的,她已成了亲?”
“甲丁号传了信,道她已怀有了身孕!”
男子负在身后的手一握,冷冷哼道,
“这般人材的女人也是命不好,若是早些年遇上我……”
想了想道,
“教主不久之后便要到中原来,她那厢已下了密令要寻那美貌出众的女子,这女子依我看教主见了定是满意的,只可惜已非处子了!”
想了想道,
“这处不宜久留,将她即刻送到临州去!小心伺候着,别伤到她一根毫毛!”
林玉润在那屋里呆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有那矮胖的妇人端了托盘送来吃食,只一碗白米饭配了两样小菜,一碗肉丸汤,林玉润看了一眼便将脸转到一旁,那妇人见了劝道,
“小娘子,你也要吃些东西,肚子里那块肉可不能饿着了!”
林玉润抿着唇摇了摇头,那矮胖的妇人见劝她不动也有些急了,又过来好说歹说,林玉润只是不搭理她,矮胖的妇人无法,只得关了门出去,不多一会儿那男子推门走了进来。
林玉润斜了眼打量他,脚步轻稳,足下无音,气息绵长这是个练家子!她心下微凛,装作害怕的样儿缩到了角落处,那男子见了停在三步外轻声道,
“你莫怕,我不过去!我……姓李名昂,是这处主人!”
林玉润拿帕子掩了半边脸看他,李昂见她肯正眼瞧自己心下暗暗高兴,柔声道,
“眼看着天色已暗,你已是一日的水米不进了,饿坏了可怎生是好?还是吃一些吧!”
说罢转身将后头妇人手里的托盘放到了桌上,这一回看菜色却是比之前好了不少,林玉润怀着身孕,其实内里早已饿得抓心挠肝,伸手抚着小腹却不说话,
李昂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道,
“小娘子尽管放心,这饭菜都是干净的,并未放任何东西!你若是不信,我便吃给你看……”
说罢,当真取了筷子来吃给林玉润看,林玉润瞧着他每个碗里都吃了一口,才起身缓缓过去,她躲在那角落处查出昂已觉着她美的出众,走到近前李昂鲁是仔细打量她,素腰削肩,云鬓娥眉,真当得起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令人一见便心醉神驰,魂魄不复!
李昂愣在那处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心下暗道这凡间俗世的东西到底是怎生养出这样的女子的?
林玉润坐下来,李昂回过神来,立时将碗盘挪放到桌上,亲自伺候她用饭,却不料林玉润只吃一口便忍不住捂着胸口吐了出来!
那男人吓了一跳,伸手想扶却被林玉润躲开,
“小娘子可是有不适!”
那身后的妇人是过来人那里不知晓,忙道,
“小娘子这是害喜呢!”
转身命人去取了酸溜溜的梅子来,
“小娘子含上一颗,心里好受些!”
林玉润取了一颗含在嘴里,果觉好受许多,那男子许是从没见过女子这般,上下打量着林玉润苍白的小脸儿,心下犹然生出几分怜惜来,
“这处也没有大夫,我们这厢便走,到了临州与你请一个大夫瞧一瞧!”
林玉润吐尽了胃里的酸水只觉一个身子发软,她平时里也不害喜,只怕今儿这孩子因受了惊吓便闹起脾气起来!
不由的心暗暗道,
“乖宝啊!乖宝!你这可万万不要闹起来啊!如今我们娘俩儿身陷囹圄,自身难保,要是弄的为娘脚软发虚,更没去子逃出去了!”
那妇人过来扶了她道,
“小娘子且忍忍,跟我们走吧!”
林玉润立在那处低低的问,
“你们便不能放我回去么?”
那矮胖的妇人笑道,
“小娘子说那里话来,你在那原家不过小门小户,受了多少罪,跟了我们去那富贵乡里凭小娘子这般的人材,便是王候将相都配的,你现下是要走,只怕真到了那处让你走,你都不走了!”
林玉润听罢心知这般情形,他们定是不肯放过她了,当下抿了嘴一言不发,任他们带着向外头走去。
待他们离开一个时辰之后,便有豫州人马赶到了这处,打头的正是赵武,
“武哥,这位庄院空置许久,前头庄户道,午后有一辆马车自豫州而来停到了这庄子上!”
赵武骑在马上眯眼打量这处,一挥手,
“进庄!”
他们那厢还在搜庄,林玉润却被人安置到四处包裹了软布的马车之中,向那临州赶去,那李昂也是十分心急,一路上并不投宿,只到了一处市镇便换乘马车,林玉润与那两个妇人,全在那马车之上吃喝睡眠,林玉润坐在马车之中,他便骑着马跟在一旁。
如此连日连夜的赶路,他竟半分儿疲惫不显,林玉润见了心下暗惊,这男人只怕身手高强,要如何自他手下逃离,她现下是半分儿主意也没有!
眼看着离豫州是越来越远了,林玉润心下焦急捂了小腹便叫道,
“停!停下来!我肚子疼!”
半躺在马车中,神色痛苦,那男子撩了帘子看她,陪车的矮胖妇人看了看便道,
“只怕是路上颠簸,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住了!”
李昂想了想道,
“即是受不住了便歇一歇吧!”
说罢到前头招呼一声,马车离了官道向岔道走去,林玉润心下暗喜,这番要是耽搁了一下,盼着豫州追来的人马便能快些赶上来!
她却不知,那赵武带着人一路追来,已是近在二里之外的,若是他们不转入岔道,说不准还追上了,如今他们转入岔道,倒让赵武他们追过了头,再发觉不对寻回来时,李昂却在这一处小镇上寻到了船只,将林玉润安置在那船舱之中冲她笑道,
“这条河道乃是前朝挖掘直通豫州,本朝弃之不用,多年失修河淤堆集,唯有这段河道还能通航直到临州,即是坐车不适便改乘船好了!”
林玉润听了心下暗暗叫苦,面上却不敢显露,只是木着脸将眼儿转向外头,待到他们离开半日时,赵武才寻到了这处,再寻船去追,船行一日便汇入了大河之中,那河道之上来来往往全是进出临州的船只,那里还能寻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