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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明明一口一个自称我老人家怎么地怎么地,可在别人尊称他老人家怎么地怎么地时,他却不愿意了。
如果换做是别人,李南方早就一拳打过去了,嚷着专治各种装。
但这人不是别人,而是十数年前就名动天下的秦玉关,就在前些天,他还曾经伙同荆红命,把被黑龙魔性给控制了的李南方,给揍了个半死。
想到当时醒来全身疼痛的感觉,李南方心儿就发颤,腰板弯的更低了,脸上的笑容,也更加、更加谄媚。
在秦老七面前装孙子,不丢人。
可就算这样,老秦那双漂亮的眉毛,依旧皱的很紧。
男人的眉毛很漂亮,甚至都有些女性化,这是很让人反胃的一个现象。
李南方却不敢流露出丝毫反胃的迹象,如果他真这样做,就算秦玉关不出手收拾他,他那群老婆也会张牙舞爪的从明珠杀来,把他虐成狗。
小王八蛋,敢说被我们用心妆扮的男人让你恶心,这是摆明了要死到很愉快的节奏啊。
人在皱眉时,表示不开心。
该怎么让秦七叔开心呢?
李南方绞尽脑汁的去想,眼角余光看向了叶小刀,希望被他视为一奶同胞的兄弟,能够给点提示。
不愧是合作多年,已经配合默契的好兄弟,李南方刚发过去一个求助的眼神,叶小刀就立即偷偷抬起右手,拇指与食指,搓了几下。
搓手指,这算几个意思?
难道暗示我给秦七叔按摩?
可、可这好像不对劲吧,我可没听秦老七有喜欢男人给按摩的恶兴趣。
李南方心思电转,眼珠子来回的转,就是悟不到叶小刀搓手指的动作,是几个意思了,再瞅向秦玉关时,那张能迷死万千小少妇的脸,这会儿也变黑了。
这是要发怒的迹象啊。
李南方立即慢慢抬起左脚后跟,准备一看大势不妙,转身就跑。
和秦玉关这种鸟人在一起,最好是别奢望他能和你讲理。
如果他会讲理的话,叶小刀屁股上也不会有几个明显的脚印了。
“咳。”
就在秦玉关左手也做出搓手指的动作,翘起的右脚脚尖,也不安分的乱点,看样子随时都会暴起发飙时,叶小刀及时干咳了声,陪着笑脸说:“老师,我想起来了,我屁股口袋里还有三百块,也交给您吧?让您给我攒着,以后好娶媳妇。”
“嗯?你敢贪污截留?”
秦玉关冷哼一声,脚尖乱点的右脚,咣的一声就踢在叶小刀屁股上,痛心疾首的样子:“我和你那些师母一再教导你,在你还没有成家立业的时候,绝不能藏有私房钱,以免养成乱花钱的坏习惯。你却一再违犯,难道把我们的话当耳边风了吗?”
“不敢,不敢,是我疏忽大意,忘记了。”
在别人面前那样嚣张的叶小刀,此时苦着脸好像孙子那样,从屁股口袋里拿出几张钞票,放在了旁边案几上。
“唉,小刀啊。老师我知道,男人来这世上走一圈,相当不容易。所追求的,无非是金钱,与美女而已。”
秦玉关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老师我是过来人,深知美女易得,而金钱难求的道理。所以,我年轻时就知道,男人有钱就该速速花掉,而不是揣在口袋里,享受有钱人的感觉。那样——”
卧槽,原来叶小刀那个动作,是在点钱。
他是在暗示我,赶紧把身上的钱拿出来,献给秦老七,那样他就不会生气了。
可,哥们凭什么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给他呢?
从老谢那儿算起,我是该叫他一声七叔。
但七叔是我亲爹吗?
我凭什么——李南方愤愤的想到这儿时,就发现秦玉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李南方立即打了个激灵,所有的怨气都消失了,连忙说道:“七叔,我也还没有成家立业。恰好呢,我刚赚了一笔钱,正想把它交给一个尊敬的长辈,替我保管的。可我师母远在八百,那边又不支持银行转账。所以我想先把钱交给您,请您代我保管。”
秦玉关的脸色,立马就好看了。
房间里的温度,都刷地上升了好几度。
他满脸都是感慨的样子,还恶心的故作推辞:“这,不好吧?虽说看老谢的面子,你是该尊称我老人家一声七叔。但我终究不是老谢,也不是你师母的。”
“七叔,您这样说可就见外了。我和小刀,那可是比一奶同胞的亲兄弟还要亲。你能为他保管私房钱,为什么就不能也为我费心呢?难道,我在您心里,是外人吗?如果您觉得我是外人,那就别拿。”
李南方拿出那张五千万的支票,放在案几上时,心疼的几乎在滴血。
秦玉关为什么要拿走他大发的横财,就像叶小刀为什么要喊他老师这个疑问那样,李南方现在没心思去考虑。
他只知道,他不把支票拿出来的后果,会很严重。
“瞧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怎么可能把你当外人看?”
秦玉关拿起支票,开始仔细数算上面那一长串的零。
就不能把我当外人看吗?
老七,求求您,把我当外人看吧。
在李南方的默默祈祷声中,秦玉关把支票装进了口袋里。
李南方顿觉双膝发软,一股子冲天的怨气,从心底腾起,看向了叶小刀。
“老师,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感受到李南方凶狠后,叶小刀心虚的陪着笑,低声请示秦玉关:“大师母半小时前打电话来说,让我们最迟明天早上八点赶回香港的。”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
秦玉关连忙看了下腕表,噌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火烧屁股似的:“走,走,立马走人。再晚,就赶不上飞机了。”
叶小刀立即从旁边柜子上,拿起个黑色公文包,看都不敢看李南方,跟在秦玉关屁股后面,快步走向门口。
卧槽,就这样走了?
拿走我五千万,屁的理由都不给一个,就这样走了?
李南方有些懵逼时,秦玉关忽然停住脚步,对叶小刀说:“哦,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和南方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差不多得有一年了吧。现在好不容易见面了,你们兄弟俩是该把酒言欢,畅谈一番了。”
“老师,我——”
叶小刀哪敢独自留下,正要说什么时,却被秦玉关摆手打断:“你留下来吧,我会和你师母们说清楚的。我相信她们也该明白,你们年轻人更喜欢在一起的。”
“老师,我——”
叶小刀还想说什么,李南方插嘴了:“就是,就是。秦七叔说的没错,我们真有一年多没见面了。今天不好好喝几杯,实在说不过去啊。”
“老师,我——”
叶小刀满脸要死的模样,秦玉关却视而不见,回头看着案几上那几张钞票,关心的问:“这些钱不够你们兄弟买酒的吧?幸好我老人家还有点私房钱。”
说着,在外人眼里绝对是大人物的秦玉关,抬脚脱下右脚皮鞋,从鞋垫下抠出几张钞票,慷慨的拍在了叶小刀手里:“我身上,就这点私房钱了。千万不要告诉你师母们,要不然我饶不了你。哼。”
冷哼声仿似还在天花板上回荡,秦玉关的脚步声已经消失在了门外走廊中。
叶小刀拿着几张面额五百的钞票,满脸欲哭无泪的样子。
李南方笑了,走到门口,双手攥在一起,稍稍用力,手指关节发出了咔吧,咔吧的脆响声。
叶小刀脸色再变,迅速后退几步,冷声道:“怎么,李南方,你要逼我翻脸?”
李南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这点钱,除却我买机票回国的钱后,还够不够赔偿家具的?”
叶小刀扫了眼客房,摇头说:“不够。”
“那,去外面?”
李南方看向窗外,说:“上来时,我记得酒店对面不远处,有个小湖,风景优美。在那地方挨揍,心情肯定会好些。”
“好吧。那我成全你。”
既然躲不过去了,叶小刀也光棍起来,狞笑道:“不过咱先说好了,被揍成猪头后,不得向谢四叔告状。”
酒店路对面两百多米处,有个水面面积数百平米的小湖。
湖边栽了一圈花木,每隔十数米,就是一张长条木椅,微风吹过湖面,带来一阵阵清凉的风。
白天时,会有很多人来湖边,大部分都是谈情说爱的小情侣。
晚上也有人,十个人里有五对,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这地方,已经被他们当做是免费的旅馆了。
每晚躺在长椅上,看着星星翘着腿,思索生命从哪儿来,又去了哪儿等类似的问题,确实很有境界。
至于肚子里饿得咕噜咕噜叫,就当是听音乐好了。
音乐声更加欢快时,流浪汉们就会强迫自己闭上眼,睡觉。
刚闭上眼,忽然就听到一声惨叫,从不远处传来,慌忙睁眼看去,就看到两个人在绕湖街灯的照射下,大打出手。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大半夜的打架,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简直是太没公德心了。
被惊醒的流浪汉们,都皱眉看向了那边。
打架对流浪汉们来说,那就是家常便饭,已经麻木了,所以看到有人打架后,最先反应不是吃惊,兴奋,而是被打搅睡觉后的不爽。
但很快,他们就爽了,纷纷坐了起来。
只因那两个打架的家伙,都穿得人模狗样儿的,一看就是坐办公室的白领。
各位见惯了流浪汉打架,可从没谁见过白领打架,而且打的还很激烈,很有品位,就像政府组织放映的露天电影里演的那样。
拳来脚往,窜高伏低,砰砰有声。
其中那个像豹子般的年轻人,怒吼声中,恶狠狠的向对方脑袋飞踹一脚。
对手拧身躲开,那一脚踢在一棵茶杯口粗的花木上后,喀嚓一声响,花木被拦腰踹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