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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魔族乱成一团,在他们的身后,北斗天罡阵的同伴们,也乱成了一团。各种呼唤喊叫,在神念里不断传来,可云雁丝毫不留会。
她现在面色如冰,心底却火热燃烧,只默默念着一个名字:席空。
因为曾长期居住在酆州,而且有君莫愁这个前任少宫主在身边,所以云雁比其他人,更能注意到席空的变化。
那人突然改头换面,一举一动之间,有着难以掩饰的优雅,带着上位者的恬淡冷静。那脱俗的外观,并非他原本的品味,而更像是大司祭。
而在他脑门上,诡异地悬浮着一个青色萤火虫似的标记,如此显眼,却连凛紫也看不到。
如果席空是大司祭夺舍后,用来掩藏本尊的肉身。那么萤火虫标记,有没有可能,是那个人残留的意识?
阿月!你的剑气色彩,源于你的师父付清寒,也是纯净的青玉色,我绝不会忘记!
大司祭现在祭出了上千分影,本尊难寻。但可以肯定的是,消耗了如此大的能量,他们现在一定脆弱不堪。为了持续施法,大司祭既不能脱离战场太远,也不能暴露真颜在人前。
所以他极可能利用了某人的肉身。
席空作为法师队长,是大司祭所熟悉,也便于掌控的一个人。他修为不错,能够提供最基础的保护,他身份不低,其他人很难靠近,进行细观。
说不定,大司祭夺舍了席空,连身边的魔族长老们都一无所知。那高高在上的老魔头,终究不会信赖任何人。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被自己吞噬掉的君莫愁,还在体内留存着意识,标注出了一个硕大的印记。
只有云雁能看见的印记。
此时的席空,对于被云雁追踪还一无所知。他安静地站在人群后方,双手做出缔结法印的动作,似乎正跟着大军,朝北斗天罡阵袭击。但身处在黯晶守御里,偷偷观察他的云雁,却越来越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席空正是大司祭藏匿的肉身。
他的动作看起来漫不经心,却章法有度,灵气源源不绝。似乎刚从四周牵引过来,就能够迅速在体内沉淀转化,再释放出去。这么快速的灵气转化速度,只有顶级修士才能做到。
而席空的本事,云雁早一清二楚。如果在上次见面后,不到一个月时间,他就能突飞猛进到此程度,简直就是个笑话。
云雁暗暗咬牙,从一大帮魔族长老的背后,悄悄绕路过去。她将转乾坤里的浓缩真气尽数提出,驱动仙剑突然现身。周围魔族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云雁便已朝虚空连劈出数道流线光晕。
这些剑气宛如月牙形状,先在外围缔结出地境守御,在内布开八荒六合,五行源力翻滚之间,将席空和自己牢牢包裹到阵心。
“你!”正在施法的席空,看见云雁从天而降后,脸色微变,在六合剑阵中连连后退。
“正是我。”云雁举起凛紫,一步步朝他逼近,眼底寒芒四射:“大司祭,你也有今天。”
“你在说什么?”席空怔住片刻,开始装傻。
云雁也不答话,径直朝他猛攻而上,眼下要尽快压制此人的行动,否则万世不竭,必将摧毁北斗天罡阵!
席空在八荒六合的天相追击下,原本就很难受,又被云雁施展全力追刺,顿时手忙脚乱。他兀自不肯放弃手中的施法动作,一边轻飘飘跃起,一边缔结出几面水镜横在前方,作为抵挡。
“这不是大司祭你擅长的幻术吗?”云雁一边刺击水镜,一边挑眉:“只是你的精力都放在万世不竭上,这等程度的抵御,能奈我何?”
她剑势更快,目的便是要让大司祭不得不回防,停下万世不竭的施法。岂知那人毅力也够顽强,在剑阵里与她一边兜圈子,一边仍旧在手捏法诀,不肯放弃。
但支撑不了片刻,他便气喘吁吁,忍不住高声朝外面的魔族呼喝:“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对本座进行援手!”
“席空队长……”外面串进来苍正泰的声音:“不是我们不救你啊,这个剑阵太难突破了,哎呀!”
“现在是大司祭冲击北斗天罡阵重要的时候。”冷渊道:“席空队长你能拖住一名持剑,已是立了大功,再撑一会儿,等咱们办完正事再说。”
“该死!”席空发出怒吼:“等你们冲击完北斗天罡阵,本座也许会毙命于此了!”
“大司祭的谕令重要,还是队长的命重要?”冷渊哼了一声:“不过就是个法师守卫,居然敢在我面前自称本座。”
接着他对周围魔众道:“不要理会他,咱们朝前进军,杀入北斗天罡阵先。”
苍正泰则假兮兮的遗憾道:“席空队长,紫姬正御神二重,剑阵犀利又坚固,短时间内实难突入。你好自为之,留住小命等咱们回来,啊?”
席空虽然被云雁的剑阵围困,但对外面的人说话,听得一清二楚,禁不住高声喊叫:“本座就是大司祭!尔等居然敢抗令不尊,不出援手?”
“哈哈哈!”冷渊长笑:“队长你是大司祭?那我就是魔皇陛下。”
“不要管他。”苍正泰大声喊:“席空吓得发疯了,就算他不被云雁现在宰掉,这话传到大司祭耳朵里,迟早也是个死。”
“说的不错,我们亢金龙部的,一个也不许再攻击剑阵。”一皇族跟着大喊:“相助那个逆贼,小心引火烧身!”
“走走走。”苍正泰道:“我看见瑶光星位的左翼就快陷落了,大事要紧,犯不着堵在这里,为个死人瞎忙活。”
席空听见周围的魔族,正在挪移位置远离,气得咬牙切齿:“苍正泰、冷渊!等本座脱身后,要你们几个好看!”
“怪谁呢?”云雁在身后追击着他:“只怪大司祭你薄情寡义,对君莫愁、席空这样的身边人,也要加害。”
“而且你对冷渊他们,也从无半点信任,导致谁都不知道,我逮住的这个人,正是你夺舍后,藏匿本尊的肉身。”
“你若还要维持外面的术法。”她冷笑着,挽出碎冰炸裂般的两丈剑气,朝席空左胸心脏挑去:“那便留下这条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