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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威严端庄到刻板的声音,猛然插入到云雁神念里,打碎了她与椒图的短暂沉默:“你!是你!”
什么鬼?
云雁与椒图双双溢出丝惊惶。在这个隐秘的修士私人领域,怎么会有外力强行突入?还有,那家伙在说些什么?
“你是谁?想做什么!”云雁在召唤大阵里运起地之境后,便入定探进神魂中,再不知晓外面情形。呆滞片刻后她有点恼怒:“快出去!这里是我的神念空间!”
“哼。”那声音一呆之下好像十分生气:“吾乃天地鸿蒙九兽之一的狴犴,小小剑修竟如此无礼!”
那狴犴被召唤出来了?
记得入定前只听见虎啸,难道不是头大老虎吗?这老虎闯进自己神魂,不知道发现椒图没有!还有它开始的话是什么意思,其中竟然包含着亲切与惊喜。
“这里没外人我也无法行礼。”云雁身为紫姬持剑,私下对开辟天地的仙剑都大大咧咧,撞见这狴犴自然也不十分畏惧:“你钻进来想做什么?”
狴犴半响不做声,看来被她的随意气到了或者震到了。
“云雁……”椒图一直在沉默,这时候好似喘过气来低低说道:“他……他好像是我哥哥。”
“你哥?”云雁如果有肉身就会坐倒在地了,可惜无法有动作表情,只能继续传音:“你们两兄弟,呃……还是两兄妹在我神念里相会,可喜可贺。”
“是兄妹。”椒图开心起来,柔柔的声音放大了些:“我是咱们九个里面唯一的雌性。”
“好吧……这样也好。”云雁万万没料到,召唤狴犴的大阵居然召唤出亲人相聚。反正这异界什么怪事都有,连自己的身份都是奇事一桩。她早就破罐破摔了:“狴犴大哥,你妹子的本体被人用离珠锁链,困在一处古怪地方,每日惨遭折磨。我们参详参详如何能把她给救出去。”
“是哪个混蛋胆敢让我妹子遭受痛苦!”狴犴不再沉默,咬牙切齿起来,带出威猛虎啸:“吾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我不清楚。”云雁与椒图怯怯地回答。
狴犴的虎啸霎那终止,微微怔住。他们九兽分散在各地,向来万年不曾一聚。但因于天地鸿蒙共同出生,彼此了解性子。椒图生性懦弱懒惰,喜欢钻到极深地底睡眠,一睡就是成千上万年毫无音讯。
她的头脑里懵懵懂懂,说不清楚定是真话,看来无法揪出伤害她的人了。而那些人俘虏椒图折磨到底是何用意?想利用他们九兽威力法门的生物,在历史上不是没有过……
虽然都没什么好下场。
狴犴的头脑里迅速翻滚着以往一些事件,觉得虎头越来越涨。他们并不像其他某些生物般狡黠,而是自由自在遨游在天地混沌中,平时对阴谋诡计想法不多,反正也不需要。
“椒图的天赋是可以从生物里吸纳灵气,而且吸纳程度恐怖。”狴犴思考半响:“也许那些宵小之徒,想利用她来祸害某些修士。”
“要救她的话……”他似乎陷入思索,隔了好长时间出声:“可以找找生命力旺盛之地,让她尽情吸个饱。再鼓励她自己挣脱离珠锁链。”
“因为椒图很懒不喜欢动弹,所以须得有人不断在旁激励。”狴犴叹了口气,似乎对自己的小妹妹很不满意:“否则以吾辈之威,怎么可能被人捉住折磨还一无所知。”
“七哥,我不想吸什么灵气了。”椒图缓缓出声,带着极大的兴奋决然:“我想死。”
“胡闹。”狴犴迸发出宏大威势的虎啸:“谁给你说什么死的?生于天地混沌的鸿蒙九兽怎么可能死!”
云雁被他的吼叫震得神念剧痛,直想收敛地之境,钻出这鬼地方。看来椒图的确有些惨,想死都死不了……此刻那白虎还在兀自吼叫:“对你笨脑子里灌输乱七八糟想法的是哪些混蛋!吾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是我。”云雁再也受不了他的怒号,出声打断:“她好奇问到,我便……”
“你个混蛋!”狴犴怒极攻心,嗥叫不绝于耳:“她的性子很固执一根筋,以前决定要在禹山金钢崖底钻地万丈,就花了八万年。现在好了,不知得花多少万年去寻死。”
“死又死不了,却不知要受多少罪!”狴犴突然长长喷出一口气,陷入了某种绝望与悲伤。片刻后他又爆发山洪怒意:“你这混蛋!吾要出手将你魂魄撕碎,永世不得超生!”
“七哥不要!”椒图高声尖叫,她平时声音情绪柔弱,发飙起来竟和狴犴差不多威猛,直震得云雁想呕吐出魂魄……如果能吐的话。
“你……你如果伤害云雁,我就到混沌之地挖个大洞,钻进去永世不出来!”她的尖叫与那虎啸不同,像似“嘶嘶”声纠结蔓延:“要不是她寻到我,你怎么知道我被捉住受了这么大的罪?反正你们都不管我!”
“谁不管你!你又懒又笨又固执,每次来寻你都不理我们!”狴犴跟随她号叫出声,云雁只觉得自己神念如堕入地狱,被他们的吵闹折磨得憔悴不堪,就要崩溃。
“救……命……啊……”
她想收敛地之境,却发现不知为何无法脱身。只能短促地发出一声哀叹,在自己神念空间里寻找可躲避之地。可这地方幽深茫然,本就不是实体无处藏匿。
真是最憋屈痛苦的一次经历!
两兽还在发出巨大吼叫争吵不休,完全把云雁的神念空间当成自己的洞府,毫不掩饰亲族之间的那种随意,与相互了解的嘲讽。偏偏他们威力巨大,看来不用狴犴出手,自己就得给毁掉,成为个神魂受损的傻子。
“救命……”云雁再次发出微弱的呼救,神魂在慢慢抽离失去感官。
椒图心细,猛然警醒声音低落下来:“她……她怎么了?”
“被你给吼成这样的。”狴犴很没好气,逃避掉自己的责任安静下来,思索片刻他压住声音:“这女子能坚持到现在,也甚是难得……算了!不杀就不杀,何况我觉得她神魂里有某种熟悉的气息。”
“嗯,我也觉得。”椒图也安静下来,他们九兽一向吵过了就没事,从来不曾有心结怨气:“她好似与七剑有关联。所以开始她唤我时,我胆子那么小也不曾想过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