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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斯,你在想什么?”身后突然传来祁如嫣的声音,费恩斯微微一愣,漫不经心地转身看着祁如嫣,眉头微蹙,好像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茫然。
祁如嫣记得看见费恩斯露出这样茫然的表情已经是小时候的事,没有会再次在他的脸上看见。她意味深长地看着费恩斯说道,“难道又是那些烦心事?”
她口中所谓的烦心事,无非就是和尤然有关。以前遇见温婉的事情也没有见过费恩斯如之前那般颓废,祁如嫣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温婉已经离世。
想到温婉这个孩子,她到也挺喜欢。温婉在她看来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太阳,不管预见什么糟心的事都可以乐观的面对,以前她认为有温婉在费恩斯身边,就会带他温暖。
只是事与愿违,越是期待的事情,往往越是能给人失望。
费恩斯想到宁西说过的宝藏,便目不转睛地盯着祁如嫣,若无其事地问道,“母亲,你知道宝藏的事吗?”
“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祁如嫣以为他只是在烦恼感情,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在寻思宝藏的事。
说实在的,关于宝藏的事,她所了解的并不多。大多都是从费泽的口中得知。
祁如嫣的沉默让费恩斯的心神不由得紧张了一下,莫非母亲知道宝藏的事?就在他默默地等着祁如嫣解开他的疑虑,谁知她会开口说道,“我不知道。”
闻言,费恩斯怔愣一下,母亲刚才的表情明显是知道,只是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不愿意告诉自己?
祁如嫣被他专注的眼神盯着有些心绪不宁,自从费泽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人提起过宝藏的事,渐渐地她也跟着忘记了。
从来都没有想起过,还会有人再提起这件事。
宝藏?与其说是宝藏,倒不如说是蛊惑人心走向邪恶的东西。祁如嫣想到曾经为了家主之位而丧失性命的费鸿宇夫妇,便对这个宝藏恨得直咬牙。
有很多的往事,她都不愿意再想,也不愿意再提,偏偏有这么些逼着她去回忆。祁如嫣紧皱眉头,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费恩斯沉默半响,立马转移话题,“母亲,当年你知道父亲爱的人是白香,心里是什么感受?”
这个转移话题对祁如嫣来说,完全没有什么用。而费恩斯也充分地表现出他在寻找话题,以及转移话题这两件事上没有一丁点的天赋。
聊天能聊成这样,大概也只有费恩斯可以做到。
祁如嫣的记忆好像回到二十多年前,她第一次看见白香的时候。费泽已经那是她第一次看见白香,其实他并不知道,在那之前,她已经见过白香。
“如果我早一点知道你父亲深爱的人是白香,我就不会嫁给他。”祁如嫣幽幽地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
费恩斯很想问为什么,但好像又说不出口。祁如嫣回头看着儿子,莞尔一笑,“事情已经过了二十多年,既然都成了往事,那就没有再提起的必要。”
费恩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在祁如嫣露出怀念又沉重的表情之后,淡淡地说道,“母亲,难道您就没有想到父亲是爱你的?”
“在我嫁给你父亲之前,我一直都是这样自欺欺人。”祁如嫣不愿意再继续说以前的事,单手扶着额头,云淡风轻地扫了眼费恩斯,没有再说一句话,便离开树下。
渐渐揽上夜空的月光散发着清冽的月光,费恩斯依旧站在树下,微微颔首,盯着头顶这个圆月,才恍然间想起来,今天是每月的十五。
记忆中,有一个恬静的女人总是在每逢十五的时候站在阳台,看着圆月。费恩斯心情很沉重,是因为他再次想起尤然。
这个令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爱她的决绝,恨她的残忍。
孩子说不要就不要,说离婚就离婚,说和其他男人结婚,便和其他男人,从来都不曾有过留恋,从来都不曾给自己说过一字半句的解释。
两个人的缘分起于突然,两个人的分开起于决绝。
费恩斯望着圆圆的月亮,忍不住低语说道,“在黎修悯身边的你,真的可以快乐吗?”
黎家别墅。
尤然落寞地站在阳台,一边感受着晚风轻抚过的悲凉,一边思念着在远方的爱人。如果此时,她和费恩斯还没有分开,那么她应该是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一边看圆月,一边感受他的心跳和气息。
黎修悯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他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斜靠着墙壁,双手抱在胸.前,专注地盯着背对他的女人,嘴角勾起一丝邪笑,低沉的声音如鬼魅般缓缓响起,“你看着外面,是在思念着谁?”
闻言,尤然倏地回头,黎修悯现在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她傻愣地盯着他,小声地回答,“我没有思念任何人。”
“你的话永远都不够诚实。尤然,你、是不是在想费恩斯?”黎修悯若无其事地开口问道。
尤然不敢承认,只能立马否认,“不是。”
“呵呵,你还是不够诚实,你的确是在思念着费恩斯,怎么, 难道在你心中思念费恩斯是一件很丢脸的事?”黎修悯笑呵呵地说道,从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喜还是怒。
“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尤然不解地问道。
黎修悯扫了眼防备自己的尤然,抿着嘴,似笑非笑地说道,“我知道你心中只有费恩斯,想必你现在一定很想看见他,对吧?”
黎修悯一直都在说话,却迟迟不入主题,她无法揣摩他内心的想法,也无法去猜测,只能等着他把话说完。
“你又很紧张?是害怕我会利用你再次去对付费恩斯呢,还是害怕我会再逼你做不愿意的事?”
这个问题,根本标准的答案。这是尤然在黎修悯待了多日所得出的结果,所谓标准的答案就是在黎修悯是否满意,是否高兴的基础上。
黎修悯冷笑一声,又说道,“我可以让你和费恩斯见面。”
尤然立马快速地回答,“我是不会见他的。”
“啧啧,别拒绝这么快,我这可不是在试探你,我只不过是真的很想满足你的要求而已。”黎修悯笑容满面的样子比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更加令人感到害怕,至少尤然在看见他时,便会心惊胆战。
这一.夜,黎修悯的出现仿佛只是为了逗着尤然玩一玩,从他无聊地跟自己说完那番话后便自顾自地离开,没有发生其他她意料之内的事。
尤然彻夜难眠,躺在床上没有睡意。黎修悯说他允许自己去见费恩斯,为什么?他为什么会突然转性?他又在筹划什么阴谋?
尤然抱着这些令人费解的疑问在天色微亮时渐渐地睡去。黑夜已经无法成为她的保护色,唯有白天,她才可以确保黎修悯不会轻易地出现在自己和房间里,所以她才可以放心大胆地睡觉。
此时此刻,黎修悯却因为找不到任何和宝藏有关系的事情而大发雷霆。因为他收到消息,温婉居然死了!
而在温婉死之前,她唯一接触的人就只有荣栢。作为极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荣栢现在却下落不明。
黎修悯坚信温婉会告诉荣栢,便令人全力寻找荣栢的踪迹。他不相信明明白白的一个人会突然消失。
他在寻找荣栢的过程中,其他事情也没有闲着,对于宝藏他所知道的内容就要比他们都要详细,至少他知道当年的四大家族分别是哪四家。
“黎少,宁北那家伙也不是一个善茬儿,我看要不要暂时放下?”
“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温家一紧不复存在,以我现在的势力要对付宁家,难道你认为不够资格?”黎修悯不怒自威,斜睨着说话的人。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以黎少的能力想对付一个宁北,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我是担心宁北会和费恩斯联合起来。”
黎修悯冷冷地扫过去,在他提起费恩斯这三个字的时候,眼中倏地如同被猝了毒的蛇,“对付费恩斯,我自有办法。”
费恩斯,是他最不想放过的人。收拾他,是迟早的事。
作为黎修悯身边最为亲近的秘书在看见他脸色铁青,便立马叫人把这个不会说话的人拉出去。
眼不见心不烦。黎修悯暴躁的心才缓缓地平静下来。
黎修悯双手伏在椅子的扶手上,微微转动椅子的方向,面向身后偌大的落地窗,刺眼的阳光让他心生厌恶,对面楼波光粼粼的光片也让他感到格外的不爽,楼下的车水马龙犹如一条巨.龙,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世界是掌握在他的手中,命运亦是如此。从前是他处处受到别人的挟制,现在他也想尝尝把这些人都玩弄在鼓掌之中是一种什么样的快感。
自从黎修悯那晚说过奇怪的话,尤然便隐隐觉得家里的保镖正在不断地减少,而跟在她身边的佣人似乎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限制她的活动区域。
她自由了吗?不见得。
尤然每天照样是房间,花园,两点一线。只要黎修悯不出现,她便可以安慰自己,这样的日子还算不错。
“少夫人,老爷来了。”
少夫人?好陌生的称呼。看来她都快忘记了自己和黎修悯结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