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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柯延回过神来, 发现原本坐在隔壁的同学已经自动挪到旁边去了, 便坐了回去:“国内有个不错的Offer, 就回来了。”她本科是学物理的,很多人都知道, 但PHD的研究方向定了天体物理并没有跟多少人说过, 她和曾效祺也没有单独联系,他是如何得知的?应该是钟必凯告诉他的,钟必凯跟她一样在加州留学,他俩关系似乎还不错。
“这不挺好的吗?说不定下一个诺贝尔物理学奖就是柯延同学拿了,咱们中国人脸上多有光, 我们也跟着与有荣焉。”发际线偏上的男同学笑着接过话茬,他名字叫王远明。
柯延摆摆手:“老同学你可别取笑我了。”
栾萱是这次活动的发起人之一,她拿出主人的姿态招呼大家:“好了,人都到齐了,赶紧开大火吃饭吧。柯延你往那边挪一点, 我来上菜。”说着将一盘牛肉拨进汤锅里。
柯延闻言只得往曾效祺那边挪了一点,桌子是圆形的,八个人坐还挺宽松的, 但是曾效祺并不往旁边挪,就停在原地,任柯延靠近自己。柯延也没开口让他挪过去一点, 两人之间便保持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她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儿, 不过她很快就没精力去注意这些了, 因为汤锅里食物的香味勾得十二小时不曾进食的胃袋急剧蠕动,碾磨得有些难受,一待栾萱说“好了,可以吃了”,她就拿起筷子捞菜吃。
曾效祺发现柯延刚坐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拘谨,此刻一见了食物就浑然忘我了,还跟从前一样,一旦投入某件事就容易忘记身边的一切,连吃饭也是如此,不由得莞尔,看她吃得开心,也拿了筷子去夹菜。
吃火锅就要人多才热闹,大家都开动起来,场面也热闹起来。柯延正埋头吃着,突然发现自己碗里多了块烫好的毛肚,一抬眼,看见曾效祺正将筷子收回去,他笑着解释:“我最近在减肥,不能吃肉,正好夹到了,我还没吃,筷子是干净的。”
柯延说了声谢谢,不由得扭头打量了他一下,就他这样的身材都还需要减肥?不由得有些同情起来,做演员也不容易,连肉都不能吃,人生少了多少乐趣啊。
其他同学笑起来:“哟,不吃给我们吃呀。”
“自己夹!”曾效祺不客气地回绝了。
柯延不明就里地看看大家,他们瞎起什么哄,人又不是故意给她夹的。不过她刚把那片毛肚吃下去,碗里又多了几块肥牛和一个肉丸,她再次抬眼,看见曾效祺一手拿着汤勺,一手用筷子拣勺子里的菜,将荤的全都夹到自己碗里来了。
发现自己看他,曾效祺回头冲她露出无害一笑。柯延有点颜控,对好看的笑容没有抵抗力,轻咬下唇:“你不吃的就放回去吧,我自己会夹。”
曾效祺说:“放回去就没有了,你看他们,一个个都狼吞虎咽。我记得你爱吃肉啊。”
栾萱嚷嚷:“曾效祺你偏心,我们也爱吃肉!”
曾效祺将勺子里的蘑菇倒进自己碗里,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你们少吃点肉可以的,能预防三高,还能减肥。柯延瘦,还能补补。”大明星在老同学面前毫不端着,说话没遮没拦的。
大家都笑起来:“曾效祺你这心都偏到姥姥家去了,我们抗议!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柯延再迟钝,也知道大家是在取笑自己,顿觉有些窘,想说自己并不瘦,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腕,又看了看旁边的栾萱,便噤了声,怕说了被栾萱怼,低下头去吃菜。
到了而立之年,大家也不像小年轻那样不懂得爱惜身体了,先吃一轮垫下底,这才举起酒杯来喝酒。柯延犹豫了一下,端起了茶杯,王远明看见了,说:“柯延,这不行,大家这么多年没见面,第一杯酒还是要喝的,不能蒙混过关。”
柯延面露难色:“对不起,我酒精过敏,以茶代酒。”
“啤酒没关系的,度数低。不用喝完,抿一口意思一下就行。”王远明不懈地劝酒。
曾效祺出声:“算了,她酒精过敏就不喝了吧。”
王远明嘿嘿一笑,将炮火对准曾效祺:“要不老曾你替她喝了?”
曾效祺微侧过脸,瞥了柯延一眼:“行,我替她喝。”说着还真将柯延的酒杯端到了自己面前。
大家又起哄起来,王远明说:“老曾今天格外怜香惜玉。”
曾效祺一脸坦然:“我这是对科学的爱护和尊重,柯延可是咱们国家的栋梁,你们也要爱护一点。”
一句话说得柯延的脸都热起来了,她可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什么栋梁,不过还是很感激他给自己挡酒。
比起心性单纯不擅长交际的柯延来说,曾效祺明显要厉害多了,面对大家的调侃面不改色,言笑晏晏,只要他愿意,就能成为那个场合最闪耀的一颗星,将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去。柯延有些意外,她和曾效祺高中同窗三年,交集虽然不多也不少,记忆中的他并不是个爱说话的男孩,如今他已经是个举止潇洒、言谈自信的男人了,时间与际遇真会改变一个人不少。
有个说法,出社会后的同学聚会,聚的并非是同学情,而是显摆会,有钱的显摆钱,有地位的显摆地位,有孩子的显摆孩子……总而言之,你必须得有一样拿得出手的才好意思去同学会,否则就是去看别人炫耀。
不过今天大家并不聊房子、车子、薪资和孩子。按照世俗观念来看,曾效祺无疑是他们这群人中混得最成功的,年纪轻轻就拿了金凤男配、金驹影帝、国际影帝提名,是当下最炙手可热的男影星之一,电影没间断过,广告接到手软,年收入不可估量,车房就更不用说了,就差买私人飞机了。在他面前谈成就,无疑是班门弄斧,所以今天大家只谈往事和风月。
大家追忆着青葱岁月的辉煌,咀嚼着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故人故事,柯延与曾效祺无疑是大家记忆中的明珠,一个美女学霸,一个校草,想令人忽略都难。柯延不知道,原来自己在大家心中的评价是这样的,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正聊着,一个女同学突然说:“对了,你们看□□群的消息了吗?咱们班长钟必凯下个月要结婚了,在群里发了婚前照,老婆是个美国人,说是谁下个月去美国的话可以顺便去参加他的婚礼。”
栾萱惊讶极了:“是吗?我还没看到。”她赶紧拿出手机来查看高中班级群消息。
比栾萱更惊讶的是曾效祺,他听到消息的瞬间就去看身边的柯延,柯延正专注剥着手里的虾,神情淡漠,仿佛对这个消息充耳不闻。他本来觉得她今天胃口挺好,这会儿才觉得她吃得有点多了,别人在聊天,她极少插话,就埋头苦吃,难道是因为知道钟必凯结婚的消息才化悲痛为饭量?
他拿出手机,登录□□,因为久未登录,还需要重输密码,好不容易才上去了,还没找到班级群。就听见之前那个女同学问:“柯延你应该早知道了吧?”
柯延将虾吃了,拿纸巾擦了擦手,点头:“哦,我听说了。”出来吃饭前正好听她妈说了。
她的语气就跟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似的,听在曾效祺耳里却是另一种意味,他换了个话题:“对了,下周五我有个电影要上映,到时候请大家去看电影吧。我给你们送电影票。”
栾萱笑嘻嘻地摆手:“送票就不用了,我们一定会去支持你的电影的。我可是你的忠实影迷,你给我多送几张签名照吧。”虽然跟曾效祺是同学,然而见他一面并不容易,毕竟影视明星档期都是满的,她也不好意思为几张签名照特意去找他。
“谢谢支持!这个签名照一定要给的,回头我签好了给你。”老同学这么支持他的电影,他当然不能怠慢。
另外几个人也附议:“我们也要!”
曾效祺忙点头:“好,人人都有份,回头把地址都发给我,我签好名了让助理给你们寄吧。”
柯延没作声,她已经吃饱了,正在小口地喝着豆奶。曾效祺扭头看向她:“你应该不需要吧?”
“啊?”柯延抬头看着曾效祺,大眼睛黑白分明,只是眼神有些茫然,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他的话。
曾效祺望进她的眼里,心底一软,放柔了声音:“我的意思是你应该不看我的电影,所以不用我的签名照了。”
谁知柯延甜甜一笑:“有多的话给我几张也行,我带的研究生有你的影迷,我可以用你的照片来激励一下她。”
曾效祺:“……”
栾萱笑了:“曾效祺,你干脆就多签几张呗,我们拿了也好送朋友。”
“好吧,那回头记得把地址发给我。”曾效祺说完拿出手机,点开二维码,送到柯延面前,“微信加一下。”
柯延拿出手机扫了他的二维码,发现他的微信名字是AU,柯延顿生好感,别人对AU可能没感觉,她却再熟悉不过了,AU是天文单位Astronomical Unit的缩写,1AU的长度是地球和太阳的平均距离约1.5亿公里,虽然不知道他这个AU是什么意思,但至少说明还挺巧的,她也没问,只是加了好友。
其他几人也提议加好友,栾萱干脆给在B市的同学建了个微信群,方便大家联系。
柯延加完好友,将手机放下了,忽然听见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来一看,曾效祺发微信来了:“地址呢?”
柯延不禁莞尔,没想到他还当真了,便将自己单位的地址发了过去。
曾效祺又追了一句:“电话。”
柯延一愣,忽又想起收快递是要电话的,便找出来自己都没记住的电话号给他发了过去,对方回了一个呲牙笑的竖大拇指小黄人表情。
吃完饭后,有人提议续摊,去唱歌。柯延却接到了同事赵一卓的电话,说是实验验证结果出来了,让她有空的话去验对一下。柯延想起同事这个时候还没下班,自己在这里胡吃海塞,赶紧答应了,挂了电话对大家说:“不好意思,我就不去了,所里还有点事等我去处理,你们玩得开心一点。”说着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准备离开。
曾效祺站了起来:“等一下,柯延,我送送你。老王你们几个先去找地方,我晚点过来找你们,这边的单刚才我已经买了。”
柯延推辞:“不用了,你们去玩吧,我离得不远,自己过去就行了。”
“走吧,这时候打不到车。还是你想继续骑车过去?”曾效祺拿上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戴上墨镜,率先朝外走去。
狭窄的车厢内瞬间便安静了下来,尴尬浓得几乎要令人窒息了。赵一卓攥着拳头一脸紧张地等待着答案,柯延则拼命在脑中组织语言,要怎样才能合理地拒绝又使对方不觉得难堪呢?她希望他们以后还能像从前一样融洽地做同事。
就在这时,放在车前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来了,那瞬间柯延猛然放松下来,这电话来得太及时了,简直就是个大救星,她赶紧拿起手机,不顾正在开车,便接通了电话。
赵一卓瞥见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曾效祺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柯延将车速放慢,手机放到耳边:“喂,曾效祺,什么事?”
曾效祺带笑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下班了吗?”
“下了。”
“你在开车呢?”
“嗯。”
“那我不跟你说了,你先开车,一会儿到家了再给我打电话,有事找你。”
“哦,好的。”柯延其实不太想挂电话,但曾效祺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
赵一卓提着的那股勇气被这个电话一搅和,全泄了下来。
柯延被曾效祺这个电话一打岔,反倒有了思路,她将手机放下,轻吁了口气,说:“虽然人们都说被爱比爱人更幸福,但我觉得那是出于无奈的选择吧,如果可以,谁不愿意和彼此相爱的人在一起?我觉得对我们这些研究天文的人来说,这些问题应该都很看得开了,我们都是宇宙中微不足道的尘埃,能成为人已经足够幸运,所以应该自在随心地活,没有必要委曲求全。你觉得呢?”
赵一卓一听她这话,就知道是在委婉地拒绝了,她不接受单方面的喜欢,要的是两情相悦,他叹了口气:“你说得有道理,是我偏执了。”
柯延没有出言安慰他,只是说:“还是在3号门给你放下?”
赵一卓说:“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