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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瓷决定了要跑,便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她想起了上回耶律瑾将她扔在屋顶的事情,那时她是怎么下来的来着?
哦,是用藤蔓系了绳子滑下去的,可这如今这房里也没有藤蔓。
傅瓷苦哈哈的四处瞄,终于,瞅见衣柜里大把大把的披帛时眼睛一亮。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傅瓷拿着那披帛左绑右绑,顺着窗户就跑了出去。
好在晋国如今民风开放商业发达,哪哪都有夜市,早就取消了宵禁。
否则,傅瓷只怕脚还没着地就被巡逻的士兵叉了起来。
傅瓷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哪里砰砰的跳,跳得她心慌。
“总算是跑出来了。”
她小心翼翼的小小呼了口气,照着记忆去寻洛音那出别院。
只是越找她便越悲伤,胸口空洞洞的像是被人挖去了心。
傅瓷找了一个晚上,找的心力交瘁,终于找到了记忆中那座像是江南水乡一样的别院。
傅瓷有些奇怪,脑子里冒出来的江南水乡她从没听过,想必又是失忆前知道的吧。
她甩甩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抬手扣了扣那朱红的大门上的铜环。
半晌,也不见里面有人来开门,傅瓷抬手又扣了扣,她心里面升起了不好的想法。
“这里面怕是没人。”
傅瓷终于体会到了心急的滋味,她这回也不扣那铜环了,直将自己的手握成拳,哐哐的砸门,边砸边喊。
可是里面一直没有人出来,连一丝动静都没有。
傅瓷想,耶律瑾可是在府中?
于是傅瓷又哼哧哼哧的找到了二皇子府,她知道耶律瑾将她送回花满楼的用意,所以也不去叫门,只远远的看着。
却发现这二皇子府跟她上次来时有很大区别,那府门紧闭着,门口连个守门的都没有,里里外外透着一股死寂的味道。
这回傅瓷彻底慌了,眼泪唰唰的就往下掉,沾湿了衣襟,抹湿了袖口。
她又回到了别院,一边哭一边敲门,口里喊着阿瑾,一直到眼泪哭干了,手敲肿了,嗓子也喊哑了,才颓废的蹲下去,抱住自己的膝盖,将整张脸都埋进去。
胸口的洞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没了一般。
傅瓷晕倒之前还想着,“又有人对她食了言。”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头有个人,对她很好,百般呵护。
那个人很爱她,却更爱苍生,但是许给她的承诺从来都兑现了。
她爱惨了那个人,傅瓷想着,这个人应当是她的丈夫吧。
一切都很好,他们共患难,同富贵,可是有一回那个人却对她食言了。
那个人有事要离开几日,对她说“等我回来。”
可是却再也没回来,她去找他,找遍了他去的地方,却始终都找不到他。
傅瓷在梦里悲伤,眼泪如决了堤的江水,汹涌的流出来。
花满楼的妈妈早上便得知傅瓷又跑了的消息,想起那位爷的嘱托,急得冷汗津津,派了楼里所有的人手出去找。
最后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别院门口,找到了昏倒的傅瓷。
正巧耶律瑾这日晚上也赶了回来,风尘仆仆的,他跑死了好几匹马,进了花满楼便去寻傅瓷。
“阿瓷,我来晚了,你莫生气。”
他人还没走进屋子,话就先说了出来,一推门看见的却不是想象中傅瓷气鼓鼓的脸,而是一室的大夫。
他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大步流星的走到傅瓷的床边,迎面撞见的就是傅瓷苍白的小脸。
“这是怎么回事。”
他语气不善,面色也阴沉的可怕。
花满楼的妈妈被他阴鸷的眼神盯得发毛,本来还想隐瞒些什么,这时候都一股脑的和盘托出了。
“您那日走的时候,这姑娘还好好的,第二日便总追着问我您什么时候来,这第三日您还没有来,这姑娘却不问了,我正纳闷,没想到昨儿夜里就自己缠了绳索逃跑了。”
花满楼的妈妈说着的时候看了看傅瓷那张花容月貌的脸,想着这姑娘倒是聪明。
“等到奴家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这样了。”
耶律瑾听了妈妈的说辞,脸色倒是好了许多,不再像刚才那般吓人。
“你请了这么些大夫,可查清楚她因为什么昏迷了?”
那花满楼的妈妈,闻言一怔,随后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殿下不必忧心,大夫说这姑娘忧思过重,又累着了,这才睡得这样沉。”
耶律瑾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顺势坐到傅瓷的床边。
“原来是这样啊,辛苦妈妈了,既然如此,就叫他们都出去吧。”
说罢又从怀里掏了一锭银子扔到那花满楼妈妈的怀里,后者掂了掂分量,喜笑颜开的招呼人走了。
“那奴家就不打扰殿下,先告退了~”
“嗯。”
待人都走干净了,耶律瑾这才好好的看躺在床上的傅瓷。
那平日睁开来像是装着星辰大海的眼睛此时肿的老高,耶律瑾修长的手指抚上傅瓷的眼皮。
他心道:这丫头怕是吓坏了吧。
正想着,手指下的眼皮颤了颤,纤长的睫毛滑过他的指尖,带的他心尖都痒痒。
身上一僵,忙收回了手。
“醒了?”
他的声线今日有些怪怪的,沙哑里头带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傅瓷刚醒便瞧见了耶律瑾,烛火昏暗的只能大约瞧见个影子,像极了梦里的那个人。
想起那个梦,傅瓷就又想起了自己在别院叫门是的情形。
眼泪扑朔朔的又开始不要钱的往外流,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更加看不清床边的人。
情急之下,她一把抓住了耶律瑾的衣角,声音嘶哑又委屈。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耶律瑾闻言呼吸一滞,方才被压下去的那股燥热又涌了上来,他在心底暗骂自己不是东西,都这时候了还能想起那些旖旎的念头。
他不舒服的挪了挪屁股,还得安抚傅瓷。
“不会的,我不会不要阿瓷的。”
他温声细语的,傅瓷已累极了,能醒来完全是靠着意志,这回很快就踏实的睡下了。
直留耶律瑾一人愁眉苦脸,他八成是得去冲个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