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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胡说些什么?!王美人,还不赶紧动手!”菊冉叫得声嘶力竭,奋力想要脱离吹雪的控制,却总是事与愿违。
“菊冉姑娘如此激动,难道是怕被我们说中什么?还是担心王美人会生二心?”见菊冉反应如此激烈,吹雪不怒反笑,毫不客气的讥讽着。
“你闭嘴!你胡说!”菊冉一把挥开吹雪挡在身前的手,对其怒目而视,那凶煞的模样似要生吞活剥了吹雪一般。
自从说出那句话之后,柳苡晴便再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望着王若欢,那似能看透一切的视线足以让人崩溃……
吹雪亦不再说话,随着柳苡晴一起看向王若欢的方向,手中的动作并不停,依然拦着菊冉不让她靠近两人。
菊冉无力挣脱吹雪对其的控制,对于柳苡晴的话,心中并非不疑惑,一时挣扎的力道也减缓了一些,紧紧盯着王若欢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面对眼前这么多双眼睛的高压注视下,王若欢之前略有些怔楞的脸渐渐有了裂缝,扫了众人一眼,沉默的低下头去,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抬起头来,望着柳苡晴定定的道:“是又如何?在王家,不,是在任何时候,只要有她在的时候,我都是没有出头之日的。”
王若欢的话说得平静,可是却让菊冉惊诧到了极点,张着口久久没有反应。
若说她之前还可以为王若欢辩驳,还可以在心中劝服自己说此话不过是柳苡晴在挑拨离间而已,可是……可是她万万想不到,竟然会有朝一日亲耳听到王若欢承认的话!
“嫔妾是该感激晴妃娘娘,感激娘娘给了嫔妾有出头的企盼。”王若欢的声音蓦地一顿,转瞬语气突然凌厉起来,“可是,晴妃娘娘为何要给了嫔妾希望又要给嫔妾绝望呢?”
她虽也身为嫡女,可是论排行却是二小姐而已,且还只是堂家二小姐。因此,从小到大,尽管她的资质并不比王家大小姐和她的亲姐姐差,却总是要矮人一筹。不论是在王家,还是在宫中,只要是有先皇后和她姐姐的地方,永远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从小的认知让她已经渐渐习惯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尽管心中不平,却也没有心生怨恨。直到柳苡晴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状似平静的表面。
当她知道,皇后堂姐要选一个‘知心人’在身边伺候之时,她也曾有过奢想,可是最终,还是没能敌过现实的无力,最终被选入宫中的人,还是她的长姐。
直到三公主的出现,让她有了机会顶替姐姐入宫,她原以为,是上天垂怜,给了她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可在入宫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踏入的,并不是什么富贵金窝,而是四面楚歌!
而且,后来从三公主与柳苡晴的关系看来,她所谓的幸运不过是她们早有的预谋,她们对王家,对皇后的阴谋!
对于当时的情形,她看得十分清楚,至少是比皇后要清楚的,因此,她才迟迟不愿意对柳苡晴出手,也不愿意让皇后如愿。
到了后来,一切果真如她所料,皇后一西被贬,王家一朝没落,她因为一直置身事外,皇上并没有对她出手,给她留了一条生路。
那时候的王若欢,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便见身边与王家有关的一切尽数亲手销毁,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甚至连在身边近身伺候的王家侍婢们都尽数驱逐。
王若欢以为,没有了王家,她总算是可以大放光彩,让皇上另眼相待。皇上既然当时没有处置了她,想必心中定是存了几分好感的,如此一来,她一定能证明就算不要王家的庇护,她也能够出人头地!
可是事情到了后来,一切事情脱离她的变化之时,一切事情尽数被眼前的这个人给打破之时,她便知道,此生就算是脱离了王家,若是想要被大放光彩,恐怕也是一件遥遥无期的事情!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她不甘心,她不甘心此生就要如此默默无为的度过,她不甘心此生都无法在世人面前露脸,因此,才会有了今日之举。
此刻的王若欢一心想着自己的执念,却不曾想过,柳苡晴既然已经看透一切,又怎会任凭她来摆布呢?
“皇后娘娘待你不薄,王家待你不薄,你怎么可以这样!”几人之中,当属菊冉的反应最大,在反应过来之后,毫不客气的斥责着。
“待我不薄?哼,原来我竟不知王家与皇后待我不薄的方式竟然是这样子的么?”王若欢冷哼一声,显得十分不客气,“王家待我不薄,就是将我当做替代品?皇后待我不薄,便是将我看作替罪羔羊?”
从她入宫以来,皇后便无数次的有意无意暗示她对柳苡晴动手,想要来一招借刀杀人,可是她王若欢又岂是傻子?岂会任由皇后捏圆搓扁?
“你!皇后娘娘当真是有眼无珠,当初才会看错了你!今日我便要为皇后娘娘讨一个公道,为王家除害!”蓦然得知真相的菊冉有些接受无能,满心的激愤瞬间转移到了王若欢的身上,攻击的目标突然转变,变成了王若欢。
见菊冉和王若欢即将开始窝里斗,吹雪也不再拦着菊冉,不着痕迹的闪身到柳苡晴的身边,挡在她的面前护着她。
菊冉凶神恶煞的朝着王若欢扑过去,可是事情总是不尽如人意的,在菊冉即将扑到王若欢身上的前一秒,从侧门处突然闪身进来一个约莫十几岁的小姑娘,以肉眼不可视的速度移到了王若欢的面前,毫不费力的将其推倒在地。
对于那人的出现,王若欢并不显惊讶,只是凉凉的看着依然兀自挣扎的菊冉,眸中闪过一丝浓浓的鄙夷。
“不知所谓!”王若欢只冷冷的从菊冉身上瞥过,随即便转开了视线,似很是不屑,“不妨告诉你,今日我之所以同意你的计划,并不是因为王家,更不是为了给皇后报仇,不过是……为了寻一个替罪羔羊罢了。”
王若欢原来的打算,也只不过是她们合力将柳苡晴解决之后,她再趁着菊冉没有防备之时,将她一举解决,届时有人发现了柳苡晴等人,也只会是认为此事乃是菊冉策划,没有人会怀疑到她的身上来。
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偏偏半路被柳苡晴打断计划,只是按照如今的情况来看,就算让菊冉知晓了一起又如何?日后也是永远都不可能开口的了!
当初,皇后想要将她变成那只替罪羊,如今,也是该还罪的时候了!
柳苡晴和吹雪对视了一眼,她们都猜到了王若欢绝不会孤身一人有后招,却不曾想过这个后招竟然是这么一个人。
吹雪眸光有些微凛,看这女子的模样功夫不会比她低,若是真的对上,孰胜孰负亦不可知,如今看来,还是谨慎行事为好!
“呵,呵呵,你以为,你真的能够如愿么?”菊冉被推到之后,并没有马上爬起来,而是看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望着王若欢,眸中有着玉石俱焚的绝然。
闻言,王若欢并没有马上应答,而是轻抿起了唇,眸光渐渐变得幽深起来,盯着菊冉没有动。
“你以为,王家会任由你来摆布?就算我今日死在了这里,你以为你就能够得到王家的认可?重获王家的帮助?做梦!”菊冉啐了一口,凶狠的瞪着王若欢道。
谁知王若欢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有所失神,只是慢慢地走到了菊冉的面前,缓缓道:“此事你大可不必放心。”说罢,似乎是要让菊冉彻底死心似的,王若欢又道:“王家如今大部分势力已被斩除,王家想要东山再起,必然得依靠我,届时还怕我会没有王家的支持?”
一个受宠的嫔妃身后,若是没有家族的支撑,必然难逃四面八方的压力,这也正是当初墨瑾之为何非要给柳苡晴找一个兄长的目的。
对于王若欢来说,她以前虽然恨极了王家,可是如今的王家已非往日那个王家,若是王若欢助王家一臂之力,让其东山再起之后,届时王家还不是对她感激涕零唯她之命是从?
虽然皇上并没有对王家斩草除根到底,可此刻却也已经脆弱的不堪一击,若是这个时候能有人施以援手,还怕他们会拒绝她主动抛出来的橄榄枝么?到那时,又有什么人会在意前尘往事?又有谁会去相信一个婢女所说的话?
就算相信,难道那些人会为了前尘往事来拿王家的生死存亡开玩笑么?恐怕到那时,所有人都该装作什么都不知才是吧!
并不是王若欢笃定,而是向来人性如此,根本无须刻意强调什么。
王若欢说完,又似不甚在意的看了身边的女子一眼,那女子立刻会意,闪身走到菊冉的三步之遥处,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
吹雪与柳苡晴对视一眼之后,眸光一凛,飞快的靠近那女子,在那女子出手的前一刻,打断了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