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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曼跟着马福祥顺着一条狭窄的小道走上了山,这条山路位置很偏,若不是马福祥带路寻常人根本找不到。他说这条山路是他每日下山踩出来的。马福祥别看都八旬高龄了,不过身子骨硬朗,依旧保持着年轻时的生活节奏,每日坚持上下山两趟,偌大的嘎啦子山就他一个人在打理,平日里除了练功外,山下的水库屯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他也会去帮忙。
一路上他跟小曼聊了不少,小曼倒是不觉得他似传言中的那本穷凶极恶,说话聊天都算正常,丝毫看不出来他以前是胡匪之首。但人家老头这一身硬功夫那是没的说,恐怕天底下能有他这样的功夫的再找不到第二个了吧。
嘎啦子山上云雾缭绕着,穿过云雾,前边隐隐得见一座小庙,小庙是古色古香,青砖碧瓦,门前屋后被马福祥收拾的十分整洁。
推开庙门,马福祥指着里边唯一的庙殿说,姑娘可先去拜拜菩萨,老僧弄了一身的血,不便利佛,待我换身干净衣服,再与你详谈。说罢,他独自走进了庙殿后自己用木头修的一个简陋小屋里。
这观音寺别看多少年没人来拜过了,但香火却一直都没有断,马福祥一个人住在庙里,守着青灯古佛度日,庙堂里的供果都是他从山里采回来的野果子,香炉里还燃着几根清香,冒着苒苒香气。小曼抬头看着慈祥的菩萨,赶紧恭敬地跪在了蒲团上,然后拿出准备好的供品,磕头烧香。
这尊菩萨像身上镀了一层金,这荒山野岭的,也不知道马福祥是从哪弄来的,这么多值不少钱了,他有这钱竟然一分不用全都给菩萨镀了金身,看来他也是够诚心了。
“阿弥陀佛,当年恩师遣我回到吉省隐居,就是想让菩萨的慈悲心肠和佛念来感化与我,老僧的杀念太重了!这辈子杀人无数,可老僧却从无后悔,我杀的都是该杀的人,这佛经一辈子下来老僧也看过不少,可对于佛祖的慈悲心肠我却不以为然,若老僧不杀那些人,正如刚才遇到的那水鬼一般,他心中已生魔念,无法度化,放他走,无疑日后会祸害更多人呀!”马福祥换了身僧袍,脖子上挂着佛珠,双手合十走了进来说道。
“大师好见解,正是这个道理,如果天下恶人都死光了,这世界也就安静了。”常小曼把三炷香插在了香炉中站起身回头对他说道。
“丫头,你太爷爷是我故友,老僧一生无后,他的后人便是我的后人,说吧,你奶奶生前是不是留下遗言,想让你把那宝物取走啊?”马福祥虽然常年隐居在这小庙中,可人家毕竟是江湖上的老前辈,眼睛多毒呀!就算她不说,人家也大概猜出了她的来意。
“晚辈只知道家中祖上偶得一宝,后来爷爷怕这宝物被小鬼子夺走便寄存在了一位朋友那里,奶奶生前并未说过此话。”常小曼脑袋也不是白给的,刚进门就跟人家伸手索要?这可是有点不妥,容易招来怀疑。
“王尊壁是在老僧手中不假,你此番取走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此物乃是你太爷爷生前之物,但丫头,你想取走它最好要有个心理准备,也许此物在你身上放着并不是一件好事,你可知这宝物的来历呀?”马福祥立在一旁问道。
“还请大师明示,晚辈愚钝。”
马福祥说这东西本为一阴一阳两块,我手中的这块乃是阳壁,据我所知,当年小鬼子取走了阴壁,两块玉璧合在一起便是完整的王尊壁,这王尊壁中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恐怕此物现世又将掀起江湖上的血雨腥风啊,不知多少人要为它殒命!
“奶奶小的时候跟我讲过很多有趣的故事,其中有几个故事里提到了猫城灵州,大事,此物与猫城是否有所联系,家中有一本画册,画册上就画着这块王尊壁的模样,我见这玉璧上雕刻着一只可爱的猫儿,猫儿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闭着,这猫儿一身灵气,想必应该就是灵州传说中的猫王吧?”小曼继续试探他的口风。
马福祥咳了两声,他说这个秘密你太爷爷并未对我说明,他只告诉我,此物决不可再落在江湖人之手,如果有人硬夺,我可毁之!“灵州城的故事大多数都是以讹传讹,不足为信,老僧所知,灵州城内有一猫仙祠,祠堂内供奉着的猫仙样貌很像王尊壁上的猫儿,料想它们之间应该是有联系的。不过,猫仙祠建于大唐年间,而那座猫仙神像则是宋朝之后才出现的,关于它们之间的联系,我也不好妄自揣度。”
小曼生怕露馅,赶紧又把话带了回来。“大师,您说,我们马家人是不是无数代前都是从灵州迁来关东的呀?为何我太爷爷会有此物呢?”
“哦,这个你大可放心,你太爷爷跟我一样,都是关东最早大清初期的时候,满八旗中的马佳氏后裔,咱们是地地道道的八旗子弟。”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小曼发现马福祥这人十分健谈,而且言语中可不是那种粗狂之辈,甚至对现在的江湖纷争也是十分了解。甚至知道他师兄董三立现今多大岁数了,少魁爷无双秉性如何,身上最大的缺点又是什么。二人谈的是天南海北,一晃就唠到了下午。
“能与大师谈这么久真是缘分,时间不早了,既然晚辈已经了解了奶奶生前的遗愿,那就不多逗留打扰大师的清修了,告辞!告辞!”常小曼双手合十,慢慢退了出去。
没等他走几步呢,马福祥突然一嗓子把她叫住了。“姑娘且慢,老僧有一言相赠,还望姑娘谨记于心。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告诫那人,不要惦记此物了,此物非但不能给他带来富贵,反而会让他招来杀身之祸呀!”马福祥不阴不阳的来了这么一句话。难道是他识破了常小曼的身份吗?